第三章 黎明之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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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都等了,兩三天的時間就在呂意都還沒感覺的時候,便從指縫之間偷偷地流走了。

    校長大人下令,本次假期共兩個月,所有內院學生不得在學校中停留。

    對這個古怪的命令大家也覺得無所謂,反正內院這些人都沒打算在這種時候再呆在學校裏,迫不及待地,第一天的上午人就已經走了一大半,要不是司機大叔的大巴空間實在不夠,估計這些人一個都不會剩下。

    “我們什麽時候走?”呂意五個人聚在了一起,坐在呂意和袁旱的宿舍大廳商量著,。

    “你們先走吧。”林廈首先開口道:“父親還有幾件事交代給我的還沒來得及做。”

    “啥事這麽急啊,要不我等等......”袁旱又死皮賴臉湊過去道,但看到林廈視而不見的模樣,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我的話越快越好吧。”呂意想著還要回去當麵問問那個不靠譜的大叔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接著向袁軒說道:“你先跟我回去嗎?”

    “這......”袁軒心跳加速,難道這就要跟呂意回去見家長了?要是呂意口中老是念叨的那個大叔不同意怎麽辦,自己可一點準備都沒有。

    “不行。”袁旱擺起了臉色道:“我妹不能一個人去,要去的話小爺也得跟著。”

    呂意看也不看他地,向袁軒問道:“怎麽樣?”

    袁軒心裏也沒底,說不定自己這個哥哥還能關鍵時刻起點作用,說道:“他要跟著就跟著吧。”

    “咦?那.....行吧。”呂意作失望狀道:“第一站我是要去美國見那個叫亞當斯的,這中間還有十天左右的空餘時間,去完我家後,我跟你們直接去見我的未來大姨子吧。”

    “不行!”

    “不行!”

    袁旱和袁軒幾乎異口同聲道。

    “誒?”

    “不是說不行。”袁軒紅著臉解釋道:“我要先回去探一探大姐的口風,就這麽直接把你帶去的話會......”

    呂意心想也是,看袁旱一提到他大姐那副慫得不行的德行,呂意也不想沒有一點準備就直接去見,能讓袁旱怕成這樣的人,肯定也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主,於是應了下來道:“那我們就這麽安排了?”

    此時一個弱弱的聲音傳來:“呂意哥哥,那青兒呢?”

    “對哦,怎麽把青兒給忘了。”呂意一拍腦袋道:“把你一個人丟在學校也不合適,青兒你要不然跟我一起?”

    呂意聽到這句話,高興地跳了起來,從袁軒那跑到了呂意身邊坐下,抱住他的胳膊說道:“跟呂意哥哥在一起就好。”

    “嘁。”袁旱撇了嘴角道:“那沒事了,沒事我們今晚收拾收拾,明早出發吧。”

    “行。”

    說罷,林廈和袁軒一起推門而出,朝著自己的宿舍走去。

    袁旱也沒再多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呂意晃了一下被呂意抱住的手說道:“青兒,去房間幫我整理一下東西,收拾完後你就早點休息吧。”

    “恩!”呂青乖巧地點了一下小腦袋,心裏美滋滋地跑向了二樓,想著等著袁旱哥哥和袁軒姐姐走了之後,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跟呂意哥哥單獨呆在一起了?那自己會不會跟袁軒姐姐一樣?

    呂意不知道呂青在想些什麽,就像他不知道那些邀請自己的家族到底是想要幹什麽一樣。

    在呂青走後,一樓的大廳隻剩下呂意一個人了,他站起身來,走到了客廳的一麵牆邊,牆上麵掛的是一副精美的油畫,可惜呂意從來不會欣賞這些,他將油畫從牆上取了下來,在油畫的背麵,貼著一張黃色的符咒。

    呂意檢查了一下,確認符咒沒有任何問題,便將油畫又掛了回去,他又將身旁的一個櫃子挪開,在櫃子後麵的牆壁上也貼著幾張符咒,這個房子中,廚房內,壁櫥裏,衣櫃後,幾乎所有的地方都被呂意偷偷貼上了符咒,這事連與他朝夕相處的袁旱都沒有察覺到。

    這都是呂意以防萬一布下的陣法,校長這次強迫所有人離開,那自己的宿舍樓也便空了下來,這個時間裏如果要對自己的宿舍動手腳的話,簡直是輕而易舉,所以即便呂意離開,他也沒打算把這些符咒取下來,要是有人真的想搞這些鬼鬼祟祟的事情的話,自己不介意就教教這些人關於隱私權的問題。

    呂意走到門邊,在門口的地毯下埋下了一張符咒,封住了大陣的最後一個口子,道士是最擅長於布陣的,要是讓呂意就這麽拿著符咒正麵對敵,木下一輝的那一巴掌現在回想起來還讓他的脖頸隱隱作痛,但是這個大陣,呂意很有信心,他沒見過s級的妖怪動手,所以不敢妄自揣測,但至少a級的妖怪如果硬闖進來的話,定是教它有來無回。

    布置好了一切,呂意特地將一封信件一樣的東西放在了客廳最顯眼的位置,口中喃喃自語:“老子倒是要看看是哪個王八蛋在背後搞陰謀。”

    ......

    ......

    第二天清早起床,呂意換上了一件灰色的風衣,這是他在天宮裏麵的服裝店訂做的,妖怪世界的氣候是很奇怪的,現在按理說已經快十一月份了,天氣應該早就涼了下來,但穿一件單衣長袖還是不會覺得冷,那出去肯定是不一樣了,呂意想起來,十一月份,鳳湖縣說不定都下起雪來了,還是穿得厚實點好,順帶著讓呂青也在紫裙外麵套上了一件寬鬆點的外套,雖說臃腫了些,但依舊是個粉琢玉砌的小姑娘,那股可愛靈古之氣是怎麽也擋不住的。

    袁旱和袁軒顯然也是有這方麵的經驗了,袁軒把她那件黑色夾克換成了薄羽絨衫,雖然還是穿著裙子,但也將連褲襪拋棄,而換上了黑色的打底褲,總體看上去還是沒多大變化;但袁旱卻是把自己完全裹進了厚重的羽絨服裏,夾著高領毛衣和棉褲,一副凜冬將至的樣子,看著袁旱的形象,呂意莫名地想起了楊白勞,大概也就這麽個慘勁吧。

    “你怎麽不穿那件袍子呢?”袁軒看呂意穿著風衣,問道:“你不是說很喜歡那袍子嗎?披上,當個大氅披風也不錯吧。”

    “別,別說了啊。”呂意不想再打翻醋壇子了,說道:“那袍子確實漂亮,但我要穿出去逛大街,不被當成演員拍戲,也會被當成神經病的。”

    呂意背起了他來時的大包,將符咒木劍一幹事物都放在了裏麵,四人一起走出了內院,走出了學院大門,走到了大門口的十字雕塑下呂意回頭看了一眼滿是奢華恢宏建築的學院,心生異動,自己到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白白浪費了四個月的大好青春,一個月躺在床上,三個月用來跟別人玩捉迷藏,屁事都沒幹還被卷入了什麽勞什子繼承人之爭裏麵。

    呂意歎了口氣,牽著呂青的手緊了緊,心想也不算是什麽事都沒幹吧,又看了看袁軒,大叔是要自己來找老婆的,這個任務自己可是規規矩矩地完成了,至於大叔和校長是什麽故交,故交就故交吧,自己回去可是得把這攤子事全撂下,等大叔給自己擦完屁股後,兩腿一抹油就走人,隻要過了未來大姨子那關,就帶著袁軒逍遙快活去,什麽繼承人,什麽種族融合都見鬼去吧,要搞權利的遊戲就不要強行把自己拉進去了。

    四人走過了林間小道,來到了斷崖之上,看到了熟悉的場景,司機大叔坐在巴士上抽著煙,斷崖下麵的血海與森林,將世界劃為了兩片天地。

    袁旱先遠遠地就跟司機大叔打起了招呼:“喲!老不死的還活著呢!”

    司機吞雲吐霧著,帶眾人走近後說道:“我警告你,再叫一次你們這一行人都別想出去了。”

    “前輩,別介,他是他,我們是我們,不要殃及池魚。”呂意馬上與袁旱劃清了界限。

    袁旱倒是沒有管呂意的話,對司機說道:“你還不帶我們出去?上次黑小爺那一條煙怎麽說?”

    司機大叔沉默了一會兒道:“下次回來給我帶兩條萬寶路。”

    “嘿,好說,好說。”袁旱得意地瞅了一眼呂意,這司機大叔的脾氣自己可是早就摸得無比透徹,就是捅了天大的簍子,幾條煙塞過去那都不叫事了。

    “上車。”

    “得嘞。”

    四人走上大巴,發現裏麵空無一人,應該是時間太早的原因吧。

    “走了。”司機大叔將大巴發動,整個車身立即開始了劇烈的震動,那震耳欲聾的聲音掩蓋了一切,呂意在經曆過一次後也不再奇怪了,這車進了隧道之後,噪音會減小很多。

    司機大叔一腳油門,大巴疾馳而出,衝入了隧道。

    坐在後麵的呂意他們,由於發動機聲音的掩蓋並沒有聽見,在司機發車之前,有幾個身影從斷崖下跑了上來想要趕上這一班車,但司機大叔通過大巴的後視鏡看見了,並認出了那些人,隻是極為猥瑣地一笑,也假裝沒看見似地開車便走。

    ......

    ......

    “沒來得及。”唐納德看著遠去的大巴,氣喘籲籲道。

    “誰也沒想到呂先生就這麽不聲不響地走了,居然還沒和林廈小姐一起。”在唐納德身邊的正式那位馬耳他騎士團的成員——羅傑,後麵還跟著幾個隨從。

    “算了,反正過幾天會在梵蒂岡見到他們的。”唐納德擦了把汗,走到站台坐下道:“要說事情也不急這一時。”

    “唐納德先生,我有一個建議。”

    “說,不必客氣。”

    “呂先生和袁先生都走了。”羅傑小聲說道:“他們的宿舍......”

    唐納德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還是搖頭道:“羅傑先生,上帝在看著我們,不可有此罪惡之舉,不妥,不妥。”

    羅傑微微垂首道:“唐納德先生,上帝會原諒我們的。”

    “羅傑先生,你知道幾百年前在耶路撒冷你們為什麽輸給薩拉丁嗎?”唐納德坐在了站台上,看著羅傑說道:“戰術錯誤,補給不足,貪功冒進,這都隻是表麵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當時那群以基督的戰士自居的人,妄自揣度上帝的意思,而你現在正在犯下與你祖先同樣的錯誤,羅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