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格外的安靜，曾經野外隨時可以聽到的蟲鳴沒有，就連獸吼聲也消失不見。遠處的森林就好像死了一樣，沒有任何動靜傳出來。

    林幕身上裹著毛毯，手中緊緊握著柯爾特巨蟒，凝神聽著四周。遠處的森林很安靜，近處的軍營就有些喧鬧了。

    嚓！嚓！嚓！……

    那是畸形人走動的聲響，期間還偶爾有低吼傳出。好在整個軍營被鋼絲網圍住，如果有任何畸形人想要出來，都會發出不小的動靜。

    呼！呼！呼……

    身後的帳篷中，菲琳娜在打鼾，不過鼾聲很小，不仔細聽是聽不見的。林幕抬頭看向天空，在厚厚的輻射雲間隙中，月亮冒出一點尖來。

    黑暗籠罩著這個世界，他隱約能夠看清的，隻有自己的身體。視力在黑夜中已經無用，他所能依仗的隻有耳朵。

    嚓嚓……嚓嚓……

    突然，左側傳來一點細微的聲響，他立刻打起精神，調整好自己的呼吸。那聲音比他自己心跳還要輕微，但他還剩分辨出了，那是活物走都的聲響。

    那東西逐漸靠近，緊接著突然沒了動靜，在一片壓抑的沉寂中，林幕通過記憶，抬起了柯爾特巨蟒的槍口。

    滋啦！

    “吼！”

    電光驟然閃爍，在短暫光明中，他看清了那東西的模樣。這是一隻狗，隻不過它的個頭快趕上獅子了。黑色短毛覆蓋的身軀布滿傷痕，它的眼中閃灼著殘忍，翻起的嘴皮下，滿是森森獠牙。

    林幕沒有動，這隻狗被電網阻攔了。他能聽到其在營地外來回度步，最終，腳步神遠去，在食物的誘惑和電網的威脅之間，這隻狗選擇了放棄。

    “呼……”

    緩緩鬆了口氣，林幕伸手入兜掏出手機。老舊的翻蓋手機，窄小的液晶屏幕上，顯示著現在的時間。

    ‘22:07’

    “菲琳娜！輪到你守夜了！”

    **

    清晨，太陽從地平線升起，林幕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帳篷中，菲琳娜的鼾聲依舊持續，與最開始相遇時比起來，這丫頭現在嗜睡了許多。

    “起床了！”

    叫醒菲琳娜，兩人簡單洗漱，開始吃早飯，他一邊吃著罐頭，一邊開始思考。如果是跟昨天一樣的速度，那麽在下次回歸原時空之前，不見得就能清理完軍營裏的畸形人。

    更何況，來軍營的目的隻是動力裝甲原型機，他最終的目標是那個合成藥研究所，他需要和緊迫的時間賽跑，在死神揮舞鐮刀之前，找到那個該死的特效藥！

    “我們需要改變方法！我們得加快清理的速度！”

    聞言，菲琳娜抬起頭來，眉頭輕輕皺起。她定定看了林幕片刻，低頭道：“我們應該謹慎一些，繼續昨天……”

    “我快沒有時間了！”

    丟掉空罐頭，林幕站起身來，從儲物空間拿出剩下的兩支ar-15半自動步槍，加上菲琳娜背著的那一支，這就是當初從槍店拿走的全部三支步槍了。

    “我們遠程狙擊它們！”

    儲物空間再次打開，八個空彈匣出現在地上，每個彈匣可以裝15發子彈。他已經發現昨天近戰的行為有些愚蠢了，既然有還算充足的子彈，為什麽不直接用槍消滅畸形人？

    “好吧！如果發生意外！你可不能拋下我！”

    思考片刻，菲琳娜同意了他的計劃，兩人當即開始行動起來。電網防禦係統回收，營地裏的一切東西都裝回儲物空間，兩人慢慢移動到昨天的地方。

    滿地都是幹枯的墨綠色血跡，撲鼻的腥臭傳來，奇怪的是昨天那些畸形人屍體已經消失不見。

    通過一直連到森林的拖痕，還有地上淩亂的爪印，他分析是變異獸在夜裏帶走了屍體。顯然，昨天自己的一番戰果，給潛伏在森林中變異獸帶來了一頓大餐。

    “我們去那上麵！”

    掃視了一圈四周，他選定了狙擊位置。那塊將近兩米高的巨石，站在上麵的話，視野應該十分開闊。

    “你在下麵裝填彈匣，給我遞上來！”

    幾下爬上巨石，林幕半蹲身子，透過瞄準鏡開始觀察軍營。等了片刻，沒聽到菲琳娜有回應，他扭頭往下一看，這丫頭板著小臉。

    “怎麽了？”

    “我的槍法比你好！”

    聞言，他露出苦笑。如果單從槍法來說，菲琳娜確實能甩自己幾條街，但是……以自己現在的身體反應速度，神經反應速度來看，她開一槍的時間，自己至少能開三槍了。

    “這上麵可擠不下兩個人！你在下麵負責補漏！所有爬出鋼絲網的都交給你！”

    這丫頭好勝心強，林幕十分清楚。不過現在可不是攀比的時間，他交代完這兩句話，就將精神集中在軍營中。

    布滿營帳的軍營，跟昨天一樣安靜，不過仔細觀察的話，可以透過破損的金屬板，看到那些潛伏在營帳中的畸形人。

    它們靠吃什麽生存？

    他心中突然升起疑惑。按老卡爾的情報來看，這些畸形人已經聚集在這裏很長一段時間了，如果它們隻是整天潛伏在裏麵，顯然不可能找到足夠的食物。

    透過光學變焦瞄準鏡，他眼睛掃過軍營大部分區域，終於找到了答案。兩個黑漆漆的寬敞洞口，就在軍營深處的位置，應該是被挖開的下水道的開口。

    巨鼠？兔子？

    這兩種喜歡生活在洞穴中的變異獸，大概就是這些畸形人的食物來源。搖了搖頭，他不在關注此事，挪動槍口，對準了軍營中一個燈柱。

    嘭！

    不大的槍聲響起，燈柱上的玻璃罩應聲碎裂，嘩啦啦的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動。頃刻間，軍營中的那些四方營房中，爬出了大量的畸形人，它們迅速向燈柱位置奔去。

    嘭！嘭！嘭！

    他深深吸了口氣，手指快速扣下扳機，瞬間，有三隻畸形人撲倒在地，腦袋上濺起墨綠色的血液。

    “吼！”

    一聲低沉的嘶吼，一直變異二期的黑色畸形人猛地扭過頭看，直勾勾看著林幕所在的位置。稍一停頓，它立刻轉身開始向這裏狂奔過來。

    在它身後，十多隻畸形人同時行動，它們已經發現了林幕。見此，他沒有絲毫的慌張，隻是用瞄準器的準心，套住一個個醜陋的腦袋，開槍將它們打爆。

    哢！

    彈匣打空，他立刻下了彈匣，將其丟在巨石下麵。沒等他開口，一個裝滿子彈的新彈匣甩了上來。

    “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