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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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魂鏈曆芒閃爍,受張羽氣機牽引,頓時發出陣陣輕微的嗚嗚聲,淩空飛旋,氣勢洶湧地朝白衣女子呼嘯而去。
白衣女子被張羽喝破術法時,便麵露驚疑,此刻一見散發著凶殺之氣的鎖鏈淩空撲來,頓時神情一緊,揚手一抬,那道先前出現過的白芒又自袖中一閃而出。
白芒去勢甚急,眨眼間便迎麵正撞上鎖魂鏈,兩者相交,頓時纏繞一團,受此一阻,鎖魂鏈陣陣收緊,嘩啦作響,勢頭竟緩了下來。
半空中一黑一白兩道曆芒交相輝映,上下起伏,月光下看去,張羽這才發現,原來從白衣女子袖中遁出的白芒不是別的什麽東西,而是一條看上去極為普通的白綾。
這一刻,張羽眉頭狂跳,暗道不妙,難怪神鑒會提前預警,這女鬼修為著實不低,自己這拘魂鎖魄,無往不利的鎖魂鏈才第一個交鋒,居然就被對方輕易攔下!
心念閃動,張羽跟鎖魂鏈心神相通,在他意念加強控製下,鎖魂鏈橫空怒舞,宛若虯龍過江,以不可阻擋之勢凶猛地碾壓衝去。
鎖魂鏈氣勢暴漲,白綾節節墜落,頓時難以維繼,白衣女子雙手掐訣,仍無補於事,片刻間白綾便似失去女子法力支持,自半空中輕飄飄無力落下。
擊潰白綾後,鎖魂鏈凶威大熾,盤旋著便朝白衣女子俯衝而來。
然而就在鎖魂鏈觸及白衣女子身周時,一層淡淡的金色暈光忽地自女子身上散發而出,鎖魂鏈恍若碰到了一層無形的結界,被隔絕在外,近身不得。
白衣女子驚魂未定,俏臉煞白,看清情況後,立馬對張羽大聲呼道:“鬼差大人,且聽我一言!”
尼瑪!
還聽你一言!
張羽一聽這話,頓時無名火起,用邪魅妖術坑我嫌不夠,還準備再來一次麽?
乾指一張,張羽駢指成劍,點向白衣女子。
鎖魂鏈頓時呼呼響動,圍繞著白衣女子身周層層裹挾,卻偏偏進不去身周三寸。
張羽眉頭一皺,有些奇怪,對麵的女子這時說道:“大人,鎖魂鏈雖是天道神器,一時半刻怕也絕難打破這舍利金光!”
“舍利金光?”
張羽心道不妙,也不知道這女子藏著什麽東西,竟然依靠外放的金光,便能將自己的鎖魂鏈阻隔在外,要知道,這鎖魂鏈乃是地府神器,乃是三界中至陰之氣化成,沒有五行之分,可以說幾乎無視世間一切的阻礙。
可這麽一件神器,居然被一層“舍利金光”給擋住了,而且這光是從一個女鬼身上散發出來的,種種莫名古怪,反倒叫張羽對眼前這神秘來曆的女鬼生出好奇來。
眼見鎖魂鏈確實不奏效,張羽無奈揚手將之召回,轉過身來麵色冷淡地對女子問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何對本差行不利之舉?”
等張羽收回了神器,女子身上的淡淡金光隨之不見,她仰起頭,麵上神情似笑非笑,答道:“回稟大人,小女子姓洛,名茗雅。”
一絲怒氣湧上,張羽麵色不善,正待發火,卻又聽到女子輕柔的聲音傳來:“適才奴家多有冒犯,也是想要確認大人鬼差的身份,如有失妥,萬望大人見諒!”
說罷身軀輕擺,盈盈福了一禮。
鬧半天,就為了試探?
張羽髒話到嘴邊,硬是憋著沒罵出去。
洛茗雅自顧一笑,又道:“萬幸大人您術法高強,神威莫測,反倒是奴家自己,若不是得那舍利金光護體,隻怕此刻已被大人捉進陰曹,投入輪回中去了吧!”
說到陰曹兩字時,她目光冷幽幽的,直盯著張羽,似乎迫切想得到什麽證明似的。
張羽心頭一跳,強自鎮定,故作姿態道:“似你這等雕蟲小技還敢班門弄斧,今日算你走運,是本差巡遊至此,若不然換了城隍大人,以大人的通神術法,片刻間便讓你灰飛煙滅,魂消魄喪!”
“這麽說此地還有主事的城隍大人麽?”
洛茗雅眼中忽地射出兩道精光,一股掩飾不住的喜悅之情充盈麵龐,急切地問道。
“哼。”張羽掃了對方一眼,姿態高深道:“那是自然!”
“不知鬼差大人能否替奴家引見一二,奴家有冤屈上訴。”洛茗雅語調加快,不由有些緊張起來。
張羽“怒瞪”一眼對方,斥道:“城隍大人公務繁忙,無暇分身,哪裏是你想見便能見的!”
說到此處,語調忽地一沉,接道:“更何況你身居戾氣,偏偏通曉道家禦物法門,分明便是逃脫在案的孤魂野鬼,今rb差見你品行端正,想來未曾為惡,才網開一麵,你不思感恩戴德,悔過自新,竟還妄想見城隍大人?”
“難道你就不怕觸怒城隍大人,識破你真身,到時降下雷霆之威,誅你一個神魂俱滅!”說到這一句時,聲色俱厲,雙目如電,冷冷地掃視對方。
被張羽氣勢一激,洛茗雅神色一白,雙目中驀然閃過一絲淒然,半晌方道:“莫非陰曹地府也是如此的不辨是非?”
張羽雙眉一挑,隻哼了一聲,沒有搭理。
洛茗雅又道:“大人明鑒,小女子百年來遍尋地府鬼差,卻始終未見陰曹陰神蹤跡,如今在此地好不容易得見大人仙蹤,一時不辨真假,心中難免有惑,這才出手試探,現今既見大人法身真相,又怎敢假言相欺?”
“哦,是麽?”張羽淡淡應了一聲,不置可否。
洛茗雅歎了口氣,道:“大人還是不肯相信奴家麽?”
張羽嘿嘿一笑,瞥了她一眼,道:“你這女子話中不盡其實,教本差如何能信?”
洛茗雅神色一緊,無奈道:“大人要怎樣才肯信我?”
張羽不答反問,嘿然道:“你說呢”
說完兩眼直勾勾地盯視著對方,一副似欲把對方看穿的表情。
洛茗雅不解,問道:“奴家如今便隻是一介孤魂野鬼,委實不知還有什麽能被大人放在眼裏?”
張羽搖搖頭,笑道:“你有的。”
洛茗雅一愣,不知張羽何意。
張羽輕佻一笑,遞了一個眼神過來,努努嘴,示意洛茗雅自身。
洛茗雅似乎明白了什麽,俏臉上湧起一陣寒意,心中驀地閃過一絲屈辱,又轉念一想自己百年來申訴無門的艱辛,頓時難以自決。
張羽似乎並不著急,隻好整以暇地等著對方下決定。
半晌後,洛茗雅麵上閃過一絲堅決,眼神一定,咬牙道:“既然大人心有此意,奴家願……”
說此語聲一頓,聲音有些顫微道:“願……以此蒲柳之姿,侍奉大人身側。”
話音一落,張羽一愣,僵在當場。
隻聽洛茗雅聲音微微有些發抖,在夜風中竟似不能自持:“隻要大人願替奴家申訴冤屈,奴家心願得償,便惟大人之命是從!”
這些話一出口,就像一塊巨石轟然砸中張羽,在他宅男二十年生涯中,還從未這樣被一個“軟妹紙”以這種方式“表白過”,這些話帶給他的衝擊力,著實不亞於又一次凝練陰神!
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說出這些話,眼見對方沒有反應,洛茗雅不禁心中悲憤難鳴,暗歎:莫非天不從人願,這地府鬼差也不願替自己接這訴狀麽?
轉眼看去,卻發現一介八品鬼差,竟像丟了魂似的,呆立在原地,傻愣愣的不知所措。
心中淒苦不平,洛茗雅語聲淒楚,悲聲道:“大人何故如此,奴家心中所求,亦不過是想替洛家幾十口冤魂鳴不平,欲此上達閻君天聽而已,此等要求,當真如此不堪,令大人難做麽?”
張羽搖搖頭,又點點頭,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吭哧道:“我隻是想要你身上那顆舍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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