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舟理

    次日，一縷晨光輕撫大地，帶來絲絲暖意。

    一日之計在於晨，舟家宗門之內的眾多弟子們已經開始一天中的修煉。

    此時，在舟家宗門的修煉場上，有些弟子正在比武切磋，一些盤坐打禪，吸收著一天中最為精純的煉氣，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少男少女比武勝利後的歡呼聲。

    這番景象，倒是顯得青春洋溢，潮氣蓬勃。

    在修煉場不遠處，舟天立於高台，雙手負於身後，看著眼前這一副景象，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

    “年輕真好啊……”

    舟天喃喃自語間，轉過頭，身著藍白色衣袍的少年正向他走來。

    “父親。”

    “嗬嗬，真兒，今日起的這般早啊。”聽到舟真的問候，舟天回以一笑，笑容中滿是和藹。“來找為父，有何事啊？”

    “父親，我想在這一個月裏，前往後山修煉，所以過來跟你說一聲。”

    “後山啊，嗯，那裏倒是山清水秀，人也不多，倒是符合你這仙人野鶴的性子。”

    父子談話間，修煉場上的年輕弟子們也是注意到這父子二人。

    “嘿，快看，那個就是舟家三少爺，昨日我還在藏經閣見過他呢。”

    “我也看到了，這位三少爺還是這般不重視穿著啊，哈哈！”

    “人家實力強就行了，三少爺可是在上個月就已經修煉到淬體七重的人呢！如今，恐怕已經八重了！”

    “一年時間就修煉到淬體八重，真是個妖怪！”

    ……

    就在年輕弟子們議論間，一位身著紫色門服的少年正緩緩向高台走去。

    “哎？那不是舟理麽？他上去幹嘛？”

    “也許是……嘿嘿，有好戲看咯……”

    “舟理可是紫服弟子啊……”

    ……

    年輕弟子們看到舟理的出現，不由得驚歎出聲，言語中多數透露著崇拜之色。他們對於舟理，也是相當熟悉，因為後者，身著紫色門服。

    在舟家宗門裏，弟子眾多，天賦各異，以青色、藍色、紫色三色評定天賦高地，青色為低，紫色為高。

    修煉場上，多數是青色，也夾雜著一些藍色，而紫色，乃是宗門核心弟子，被著重培養，有些獨立的修煉場所，而且人數極少，整個舟家宗門的紫服弟子，恐怕隻有一手之數！

    這些紫服弟子，被視為未來的家族長老和主要戰鬥力。而評定紫服的條件便是：自修煉起，三年內達到淬體七重以上！

    眼前的舟理，修煉隻有兩年半，已經是淬體九重！高居紫服弟子，且據說，此人即便是在紫服弟子中，也是相當強悍，堪稱宗門內最強弟子！

    舟理乃是家族大長老之子，平日裏並沒有和舟真有太多交集。隻是，在舟真重新修煉之前，他一直是家族中最閃耀的一個新星。直到舟真重新修煉後，他昔日風頭，便被後者搶去，雖然以他的性子並不在意這些，但是，被人強壓一頭的感覺終歸不太好受。

    至少，他也要親自證明，壓自己一頭的人，實力也要強於自己。

    “舟理？有何事啊？”

    見到舟理走來，舟天笑著問道，對於這少年，舟天也是有些好感。

    “倒也沒什麽事，隻是想和舟真表弟切磋一番而已，不知舟叔允否？”

    “宗門內弟子切磋是可以，不過真兒並非宗門弟子，是否同意，你問他吧。”

    舟天話音剛落，舟理便轉身麵向舟真，剛欲開口…

    “我同意了。”

    聞言，舟理回以一笑，笑中並沒有什麽輕視的意思，反倒是有些欣賞之色。舟真這般爽快的答應，很是符合他的胃口。

    而舟真眼中的舟理，雖然與後者很少見麵，但也略有耳聞。這少年從修煉之初便已經展現了不俗的天賦，如今也是淬體九重，離那武者也隻是一步之遙。貴為大長老之子的他，沒有少爺般哦蠻橫，麵龐雖有些孤傲，但在修煉時卻是極為刻苦認真，並沒有利用其地位的特權而走捷徑，其本人不管是在宗門內還是在族內，口碑都是很好。一個靠自己努力而換來強大的人，值得任何人去尊敬！

    “此人可以結交。”

    ……

    下一瞬，畫麵已在修煉場中央，一處對決台上。

    對決台上，兩道身影各立於左右，左為舟真，右為舟理。在台下，已經圍滿了前來觀戰的年輕弟子。

    “紫服弟子對陣舟家三少爺！這比試，一定精彩至極！”

    “這可未必，舟理畢竟是實打實的淬體九重，而舟真撐死了八重，明顯是舟理占了上風。”

    “此言差矣，若是沒有把握，怎麽會輕易接受挑戰，難道舟真愛好受虐？”

    ……

    “出手吧。”

    麵對台下眾弟子們的議論，舟理盡是選擇無視過去，對著舟真淡淡的道。

    聞言，舟真也不拖遝，雙拳陡然緊握。

    “轟！”

    一拳對著舟理猛的轟去，一個呼吸間，拳頭已經在舟理麵前。

    “哇！好快的速度，不過，似乎不是煉術…”

    “估計舟真一年來執著於修煉煉氣，對於煉術並沒有練習，反觀舟理，可是煉氣煉術並重，想必在煉術方麵，要強於舟真不少，舟真恐怕勝算不打。”

    舟理望著轟來的拳頭，也是看出了破綻，身體微微傾斜，便輕鬆的將拳擊躲了過去。

    躲過了拳擊，舟真的胸膛暴露在了舟理麵前，後者也是毫不猶豫的向舟真胸膛一掌擊出。

    “舟真玩完了！”

    舟理這一掌，沒有絲毫留手，看似普通的一掌，卻是攜帶這強橫的氣息。

    台下弟子望著這一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如果掌擊直接命中舟真胸口，恐怕後者會一擊而退，吐血而敗吧？

    可事實，並沒有那麽簡單。

    就在掌擊即將擊中舟真時，舟真化拳為爪，反手與掌擊正麵碰撞！

    舟理望著一爪擊來，瞳孔微縮，似乎這一爪早有預謀啊？

    “舟真可真厲害，知道自己沒有與舟理抗衡的煉術，竟是以身體為餌，將舟理引入攻擊範圍。”

    “是啊，隻要進入肉搏，舟理的那些更高級的煉術便難以發揮，如此一來，舟理便失去了優勢，與舟真處在同一水平上。”

    “不過，以身體為餌，搞不好便是重傷！舟真這般大膽，夠瘋狂啊…”

    台下一些眼尖的弟子看出了舟真的舉動的深意，不禁感歎出聲，這般膽大，換做他們，可不敢。

    而就在弟子們議論紛紛時，舟天望著舟真的表現，先是一愣，隨即滿意的點了點頭。

    “果然中計了啊…”

    舟理也是知道自己大意了一番，不過，並沒有因此氣急敗壞的猛然進攻，而是循序漸進，一步一步的增強攻勢，他相信，自己已經是淬體九重，要論持續力，自己定然要強一些。

    “喝！”

    舟真也是看出了舟理所想，感覺到後者並非盲目急攻之人。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隨即大喝一聲，猛的全力轟出一拳！

    “這舟真竟然在舟理漸漸增強的攻勢下發起進攻，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處於下風了嘛？這可不太明智啊？”

    “這也未必，舟真雖然隻是淬體八重，可肉體已經相當不弱，看，那一拳，已經強到可以攜帶拳風了。”

    台下，一些實力較強的弟子頗有經驗的分析道，舟真這全力的一拳，足以抗衡舟理！

    舟理望著舟真的全力一擊，想必也是看出了其威力，不過倒是沒有做防禦之態，一喝之下，便將緊握的拳頭全力轟出！

    “一拳定勝負！”

    下一息，兩拳相撞。

    “咯吱…”

    淩厲的拳風彼此相撞，骨骼撞擊之聲微微作響，拳風撞擊而產生的衝擊波紋侵蝕著對決台上的兩人，卻沒有一人倒退而出。

    衝擊波紋漫延到了周圍，使得台下一些實力稍差弟子出現眩暈之感，甚至有些被震得氣血翻滾，一股微熱來到喉嚨。

    “明明都沒有使用煉術，怎麽會這麽強？！”

    台下的弟子們紛紛抱住低下的頭發出哀鳴之時，不遠處的高台之上，舟天望著二人的戰鬥，一臉驚異。

    “攻勢能夠攜帶煉氣，一般隻有實力無比接近武者，且使用熟練度到達一定程度的煉術，才會出現，這倆小子，不用煉術也能夠做到，不錯不錯…”舟天讚歎道。

    對決台上，拳風衝擊進入白熱化，此時，在兩人身後，似乎有些虛無縹緲的人形在凝聚，不過，凝聚隻持續了短短數息，隨後散去。

    數十息後，拳風終是漸漸散去，不過，兩人依舊站立著，平穩如山！

    在台下，眾弟子們隨著拳風散去，陸陸續續的緩了過來，紛紛抬起頭，望向對決台。

    “打完了？結局如何？誰勝了？”

    “不太清楚，看樣子，應該是平手吧？”

    “平手……”

    舟家三少爺對陣宗門紫服弟子，終以平手告落！此事不管傳到族內還是宗門，都絕對是個大新聞！

    而這個大新聞，無論是族內還是宗門，都絕對是個好消息！畢竟，如此一來，舟家又多了個驚才豔豔的天才少年！這對於宗門內弟子來說也是極好，因為他們又多了一個榜樣和追趕的對象，對於族內而言，在未來數十年後，舟家又多了一名強大的戰鬥力！

    昔日拒絕修煉的舟家三少爺，外界傳聞中的廢物，在重歸修煉一年後，趕上了已修煉已久的宗門紫服弟子！在場的眾弟子中，如果有誰還認為舟真是外界傳聞中的廢物，或許對其實力有所懷疑的話，自今日起，所有傳聞懷疑都會打消！

    對決台上，兩人相互對視，隨即，蘊含著欣賞與相惜之色的嘴角微微揚起。

    “真弟果然天賦異稟。”

    “嗬嗬，那都是理兄讓我罷了。”

    “那倒沒有，城試近在眼前，不知真弟有何打算？”

    “這個嘛，我想到後山，閉關一月。”

    “後山麽…那便待城試之後，再來與真弟對飲一番！”

    “好！”

    短暫的交談結束，兩人相抱一拳，隨後各自轉身離去…

    高台之上，舟天看著背對背走的兩人，一臉和藹和關懷之色湧了上來。

    “嗬嗬，真兒，大陸之上有著許多東西會讓你趨之若鶩，你若以此為理想，為父不會阻攔！”

    而在修煉場的上方，晨光照耀之下，空洞得隻剩下藍天的虛空之中，似乎有些一道喃喃自語之聲……

    “一邊誌氣凜然王者之才，一邊瀟灑自如仙人野鶴。”

    “嗯？選誰好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