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4章 七竅出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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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凱倪答應:“玩可以,但不能當惡鬼。”

    說是這麽說,有神棍在,她也不怕兩隻兔鬼做出格的事。

    神棍看著倉鴞樂嗬:“你到底是有多想我呀,在外麵上學還把個鬼弄得和我一模一樣。”

    “嘁,自作多情,這是黑風給我弄的,”葛凱倪不屑,“你還別說,倉鴞教給我的東西,可比某半桶水強多了,哪像某人,死皮賴臉要當人家師傅,卻一問三不知。”

    提起黑風,葛凱倪心裏擔憂,黑風那麽貪吃,說好的放假時來取妖獸肉的,她都回來了也沒見黑風的影子,是不是出了意外,問神棍知不知道黑風的去向。

    神棍趕蒼蠅一樣轟葛凱倪出去:“你傻呀,它沒找你不是更好,妖獸肉大補,你自己吃。”

    葛凱倪無奈,丟給神棍一盒舊毛筆,把五隻獸鬼和圖譜通通留給神棍,而後出了山洞。

    這毛筆還是林逸沁送她的呢,被她用來借花獻佛,神棍的符筆早都禿嚕毛了,舍不得換。

    “哈哈,這可都是好東西。”神棍抱著盒子樂嗬。

    “就這麽點出息,還想當丫頭的師傅。”一聲冷哼,黑風憑空出現。

    神棍一臉你也不過如此的神情:“你老人家大出息,想送人家妖獸肉想得不得了,你倒是明說呀,還不是藏頭露尾的,反倒弄得人家以為你怎麽著了呢。”

    黑風雙眼紫光閃爍,盒子裏的毛筆飛起,漂浮在潁玉身周,如蠶吐絲一樣有根根靈力絲從毛筆射出,相互交纏成網,把潁玉籠罩在裏麵。

    神棍卷曲的短發漸變漸長,發梢鑽進靈力網,伸進潁玉的鼻子、耳朵、嘴巴、眼睛。

    潁玉神情痛苦,身體不停翻轉扭曲,張開嘴卻又發不出聲音。

    “別看。”白兔用耳朵捂住棕兔的眼睛,拉著棕兔一頭紮進倉鴞的領子裏。

    “膽小鬼。”大公雞鄙視兔子。

    自己卻一步步退到倉鴞身後,掩耳盜鈴地把頭塞進翅膀下。

    花麵狸越看越來勁,經不住好奇往前湊,離靈力網越走越近。

    靈力網忽地開了一個裂縫,花麵狸想後退已經來不及,被裂縫大力吸進靈力網,散成青煙滲進神棍的頭發,隨著頭發一點點進入潁玉的七竅。

    潁玉動作幅度越來越小,直至不再動。

    神棍的頭發由發梢端開始變白,白色蔓延。

    先是頭發,再是頭皮,而後是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下巴、脖子,由上而下,神棍最後整個人成了一尊白色冰雕。

    山洞裏的氣溫驟降。

    “收。”黑風厲喝。

    神棍的頭發從潁玉的七竅往出倒退,發梢拉出萬千白色靈力絲,越來越長,越來越多,靈力網被擠滿崩潰,靈力絲還在源源不斷從潁玉的七竅而出。

    山洞已被靈力絲占去一半空間,靈力絲還在源源不斷地增加,山洞裏的氣溫越來越低。

    自詡不怕冷的倉鴞,感覺魂都要被凍僵了,抓起大公雞塞進衣服裏,慢慢往洞口退。

    ******

    還沒到自家所在的胡同,葛凱倪就聽到家裏鳥語四射,兩隻冠鷹和兩隻翠鳥吵得熱鬧。

    葛凱倪不禁莞爾,老爸越活越像老頑童了,明明那四隻已經偃旗息鼓,老爸三兩句就逗起新一輪的爭吵。

    還有個人的聲音在旁邊起哄,可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管管是誰。

    葛凱倪推開門:“小姑父,你這是又輸給我爸幾盤棋呀,沒地兒撒氣了拿鳥出氣。”

    “嘿,你個妮子,越來越不招人待見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輸給你爸了。”管管瞪起一雙虎眼,“還有,明明是你爸起哄架秧子來著,怎麽就賴到我頭上了。”

    “哎喲妮子,你可回來了。”葛辛醜巴巴地跑過來,伸手摘葛凱倪身上的巨大背包。

    前麵掛一個,後麵背一個,這怎麽看著像逃難的呢,葛辛醜心疼得不得了。

    要是女兒坐火車回來,他還能去接車,女兒搭順風車回來,回家沒個準點,這幾天可把他和老伴擔心壞了。

    葛凱倪身子一扭避開:“可重著呢,爸,別閃了您的腰。”

    兩隻冠鷹撲棱棱飛過來,一邊一個站在葛凱倪肩頭,爭著抱怨:“姐姐,你可回來了,這幾天我都沒吃飽。”

    從隨城飛到惲縣,一路風餐露宿,不但沒有靈肉吃,到家還被兩隻翠鳥排斥,家裏什麽都不準它們碰,委屈死它們了。

    葛凱倪摸摸兩個小家夥的頭:“小姑父家養殖場有很多蟲子吃,你們自己去捉,帶回來我幫你們處理。”

    兩隻冠鷹立馬圍著管管上下翻飛,那架勢,管管不走它們就不停。

    管管笑罵:“你個死妮子,回來就攆我走,看我不告訴你小姑收拾你。”

    葛凱倪才不怕他的威脅,從口袋裏掏出個首飾盒:“那我這東西可就不能給你了,肉包子打狗的虧我才不吃。”

    腦袋上挨了一巴掌,葛辛醜嗔怪:“沒大沒小,怎麽跟你管管叔說話呢。”

    “嘿嘿,”管管才不管肉包子是誰狗是誰,從葛凱倪手裏拿走首飾盒,打開看過,頓時樂得嘴巴合不攏,屁顛屁顛地跑了。

    他早就想送媳婦一個戒指了,惲縣首飾店裏的樣式他看不上,怕自己離開惲縣去別處,媳婦再累著餓著沒人照顧,一拖再拖,至今戒指都沒買。

    還是妮子心細,知道他的心思,凱森和凱拓那兩個臭小子,打小白疼他們了,明明在都市上班,都市的首飾店比全惲縣的飯店都多,臭小子都不知道給他幫忙。

    葛凱倪忙叫住管管:“小姑父,你給大師捎句話,我帶了個朋友回來,病得厲害,送神棍那裏去了,神棍說讓大師幫忙給看看。”

    “好了好了,我會告訴肥和尚的。”管管隨便朝身後擺擺手,奔出院門。

    “哈哈,管管叔年紀也不下了,跑得還挺快。”葛凱倪扭頭往屋裏走。

    當麵叫他小姑父,是因姑姑年齡小,比葛辛醜小了二十三歲,比葛凱倪隻大十歲,兄妹幾個叫小姑父叫著好玩。

    背地裏還是習慣性叫管管叔,管管隻比葛辛醜小一歲,也早就退休了。

    葛辛醜不放心:“你朋友什麽病,怎麽不送醫院,紫竹神不弄懂的,不靠譜。”

    紫竹是神棍的名字,誰也不知他姓什麽,平時很少有人叫他的名字,葛辛醜是個例外。

    “她這死馬當作活馬醫,”葛凱哄葛辛醜,“去了很多家醫院,都看不出是什麽病,聽我說起神棍的事,非要跟著回來,說什麽劍走偏鋒出奇效。”

    怕葛辛醜追問,話趕話:“我媽呢,又帶著雪風去店裏啦?”

    沒聽到葛辛醜應聲,葛凱倪看葛辛醜臉色不好,感覺不妙:“是不是我媽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