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打蟑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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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犯人在哪兒?”鍾馗看了一下身邊。

    所有人都在這裏。誰在看著犯人?

    “那幾個無足輕重的登徒子跑了就跑了。”梁柔兒滿不在乎地說。

    “我擔心的是。他們不好彩地剛好撞上逃跑的‘吸血魔’……”鍾馗的聲音越來越小。還未說完,他又開始往綁住那幾個采花賊的方向跑。

    唉,這一夜真是疲於奔命。

    眾人歎息了一聲,又跟上了鍾馗。

    綁犯人的地方也閃著瑩瑩的白光。那些男人們的死相跟先前那些人一樣,嘴唇也塗上了鮮血一般詭異的紅色胭脂,全身覆蓋著白色瓷釉。

    鍾馗無奈地歎了口氣:來晚了。

    “唉,對不住了。長安城一枝花。”鍾馗對那個被他玉玲瓏咬過要害的胖子低語。

    “長安城一枝花?”司馬鬱堂自言自語。

    “嗯,剛才他跳出來的時候是這麽自稱的。”鍾馗回答。

    “嗬嗬,長安城一枝花是我們追捕多年不得的色魔,沒想到今日竟然死在了這裏。”司馬鬱堂冷冷一笑,“倒省了我們的事。”

    雖然他們也不是什麽好人,卻還罪不致死。這些人全是麵容猥瑣的漢子。原本不符合‘吸血魔’的要求。‘吸血魔’殺他們,明顯是在報複鍾馗的追捕。

    原本打算捉住‘吸血魔’,卻多了這麽多具屍體。

    所有人的心情都低落到了穀底,也沒有精神再說話。

    吩咐手下將屍體運回府衙,明日再細細勘驗,司馬鬱堂便和鍾馗、梁柔兒一起回到王府外。

    “司馬大人不必住在這凶宅中。我不會跑,也不會半夜出去。”進門前鍾馗十分‘體貼’地勸說司馬鬱堂。

    “我怕你半夜遇襲,自然要留下來保護你。”司馬鬱堂也十分客氣。

    鍾馗心裏知道,司馬鬱堂壓根就不是擔心他,而是擔心他對梁柔兒做什麽。

    那日挑房間的時候,梁柔兒挑了小姐閨房,鍾馗要選旁邊王百萬住過那間,卻被司馬鬱堂搶了。不僅如此,司馬鬱堂還把他趕到了遠離梁柔兒的王富貴的臥房裏。

    今日實在是有些累了,鍾馗沒有力氣與他爭吵,無力擺了擺手推門進去了。

    進了房間,還沒有坐穩,忽然遠遠聽見梁柔兒尖叫。

    鍾馗‘噌’地站了起來,往外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轉身走回來依舊坐下。

    棉花糖有些不滿地看著他。

    “不是我鐵石心腸。我隻是不想搶了司馬鬱堂的表現機會。”

    隻是外麵現在靜得可怕。若是司馬鬱堂已經趕過去跟賊人打鬥,以他的聽力沒可能聽不見。

    “好吧,我還是去看看。省得落人口實。”鍾馗心裏十分不安,喃喃自語,站了起來,慢悠悠走了出去。

    一離了棉花糖的視線,他的腳步就不由自主加快了。衝到梁柔兒房間時,發現司馬鬱堂正穩穩站在臥房中央,滿臉英雄救美的正氣淩然。

    梁柔兒躲在司馬鬱堂身後。而他們麵前的那麵牆上,釘滿了司馬鬱堂的飛鏢。

    “哇哦。兩位這是在半夜討論劇本麽?”鍾馗有些後悔跑過來了,一邊幹笑一邊往後退。

    “梁柔兒小姐,下次再有蟑螂蚊子,什麽的,盡管叫我。”司馬鬱堂嚴肅地一拱手。

    鬧了半天,原來她尖叫是因為看見了蟲子。鍾馗越發後悔自己的衝動。

    話說,她一個抽他耳光抽得如此順溜的女漢子,怎麽會怕這些東西!鍾馗在心裏咆哮,卻不敢直說,因為他還想多活幾天。

    眼見司馬鬱堂這就要走,鍾馗立刻恨鐵不成鋼,用眼神示意司馬鬱堂:留下來多陪一會兒她啊!

    隻是他使眼色使得眼抽筋,司馬鬱堂也像是沒看見。

    我去,這麽老實能泡到妞嗎?

    鍾馗在心裏哀嚎。

    “鍾公子眼睛不舒服?”梁柔兒冷笑。

    鍾馗揉了揉眼睛:“哦,沒事,隻是進了一隻蚊子。”

    要是下次,她再尖叫,他絕不過來湊熱鬧了。鍾馗唉聲歎氣地回到臥房,決定好好泡個澡去去晦氣,叫棉花糖給他弄來一大桶熱水。

    一坐到桶裏,他立刻舒服地長出了一口氣,仰頭靠在桶邊。昏昏欲睡之間,那些慘死女人的臉又在眼前晃動。這些死去的冤魂都像是在控訴他沒有替他們報仇。

    到底漏掉了什麽?鍾馗在夢中自言自語。死者身上的瓷釉,絕對不是凶手隨性為之,凶手到底為什麽要費力的把整個屍首都塗上瓷釉。就連後來死的那幾個‘登徒子’身上也有。

    鍾馗一下睜開眼,坐直了身子。

    對了,平日凶手有時間也就罷了。今日時間這麽緊張,凶手竟然也能把每具屍體都塗上瓷釉。

    “砰”門忽然被人猛地推開。鍾馗一下站了起來。

    一個‘不明物體’從門口飛了進來。鍾馗手指比成短刃形狀,準備在那東西靠近時,將它切成兩半。

    隻是隨門口的夜風飄來熟悉的香氣,他便立刻收起手刃,伸手接住了那個‘不明物體’。

    “鍾馗,嚇死我了。”梁柔兒泫然欲泣。

    “這次又是什麽?”鍾馗無奈地問。

    “一隻老鼠。”梁柔兒抽了抽鼻子,“爬到我床上來了。”

    “講真,你是不是故意找借口闖入我房間的?”鍾馗一臉痛苦地望著像隻無尾熊一樣纏在他身上的梁柔兒。他們兩個房間之見還住著個司馬鬱堂,她真的沒有必要這樣舍近求遠。

    蛋疼的是,他身上光溜溜的,慌亂之間,隻能隨手抓了一個東西擋著要害。更蛋疼的是,他抓住的是個小碟子,小到,隻比巴掌大一點,連毛都遮不住。

    梁柔兒瞥見他一身白花花的腱子肉,瞬間紅了臉。其實她想尖叫,隻是又覺得那樣太沒有麵子,所以故作鎮定地說:“胡說,我怎麽會幹那種事。司馬鬱堂不在。不過,你身材不錯,皮膚也挺好。”

    “你能先下來嗎?”鍾馗努力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