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小香的身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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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半刻鍾,小香便從門外走了進來,滿臉驚喜:“你醒了?我害怕你就這麽躺著,以後都不叫我了。”

    梁柔兒忽然站起來,抽了司馬鬱堂腰間的佩刀,朝著小香就紮了過去。小香一晃,便忽然沒了影。等梁柔兒站定,才發現小香已經到了鍾馗身邊。

    鍾馗張大了嘴,慢慢舉起手。

    梁柔兒等不及他說話,轉身又要來刺小香,卻被司馬鬱堂攔住了。

    “柔兒這是為何?”

    “那日鍾馗就是跟她出去,才變成這幅樣子回來的。我不打她打誰?”

    小香冷笑一聲:“你那點三腳貓功夫,能打誰?也就他們兩讓著你,你才能打到他們。不然你誰的指頭都碰不到。”

    司馬鬱堂把刀奪了過去:“別誤傷了自己或鍾馗,他現在像個烏龜一樣慢。”

    鍾馗終於把剛才要說的話說了出來:“別……打。不……怪……她。”

    梁柔兒哭笑不得,忿忿坐下。

    小香這才哼了一聲,托起鍾馗的臉,看了看他的眼睛和舌頭。

    “沒事,過幾日就好了。那個東西,真是輕易不要再用了。不然下一次,不一定有這麽幸運。”

    梁柔兒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隻是看見小香跟鍾馗那麽親熱,心裏無名火又‘噌噌噌’地上來了。

    “**,跟男人這樣勾勾搭搭,不知羞恥。”

    “嗬嗬,我跟他更親密的時候你也見過,還吃的什麽飛醋?要是按照先來後到,我比你不知道早多少,你還要叫我一聲姐姐。”小香慢悠悠出聲還擊。

    梁柔兒一聽越發生氣,漲紅了臉,又要站起來。司馬鬱堂指了指鍾馗:“他有話說。”

    鍾馗翻白眼,梗脖子許久才憋出一個字:“餓。”

    “噗”小香撐不住笑了,“你這麽慢,我還真不習慣。”

    小香弄了一桌好菜放在廳堂,梁柔兒別扭地不肯上桌。司馬鬱堂抱著胳膊站在門邊叫了一聲鍾馗。鍾馗許久才應到:“誒。”

    司馬鬱堂嘴角抽了抽:“還好這會兒他不用追姑娘,也不用入洞房,不然真是急死人了。”

    隻是等了許久,鍾馗也沒有來。梁柔兒使眼色叫司馬鬱堂過去查看。司馬鬱堂慢悠悠走到鍾馗房間才發現,鍾馗從剛才到現在,這麽久,才從臥房的桌邊走到門邊。

    “哎,等到你走到廳堂,都到明早上了。”司馬鬱堂歎了一口氣,把鍾馗抗在肩膀上幾步便到了客廳,把他扔在椅子上。鍾馗也不介意,慢慢咧嘴笑了笑,衝梁柔兒無比緩慢的招手。

    梁柔兒也忍不住笑了,心裏怒氣全消,走過來坐在他身邊。

    然後三個人便看著鍾馗,拿著筷子戳鵪鶉蛋。慢悠悠地戳下去,筷子剛碰到,鵪鶉蛋就滾開了。如此反複,讓人看了捉狂。

    好不容易戳到一個,半柱香過去了,鵪鶉蛋還在盤子和嘴之間慢悠悠運行,還沒有送到嘴裏。

    司馬鬱堂看不下去了,左手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菜塞到鍾馗嘴裏。

    鍾馗又無比緩慢地動著嘴,咽了下去。

    他嘴角忽然慢慢上揚,應該是要笑了。

    其他三個人表情痛苦地望著他,等他說話。

    果然,鍾馗的嘴角揚到微笑的弧度後說:“我……夢……見……美……女……親……我。好……甜。”

    司馬鬱堂立刻被什麽嗆到,不住地咳嗽。梁柔兒把頭壓得低低得,憋著笑,不敢抬頭。

    小香不知所以,隻能莫名其妙地看著司馬鬱堂。

    寅時初,小香便要告辭,鍾馗站在門口送她。

    “別擔心,說不定明日就好了。你要有事,又叫我,我就來。”小香安慰鍾馗,正要走。

    天空忽然想起一陣嗡嗡聲,好像是有人在敲鍾,又像是在磨什麽東西。

    這個聲音,隻有鍾馗知道,是法力高強的人在祭出法器發出來的。

    “跑!”鍾馗心裏著急,卻無可奈何,隻能對小香擠出這個字。

    可是已經晚了。小香一步也挪動不了,抱著頭,痛苦地蹲了下來,最後縮成一團。

    鍾馗目眥欲裂,想要跑過去救她,怎奈腳不聽使喚,邁不動步子。別說是他,就連梁小柔和司馬鬱堂也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一個巨大的紫金色缽盂出現在漆黑的夜空,小香尖叫著,變成一個小點被缽盂吸了進去。然後,缽盂變小,落回到門外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手裏。

    和尚得意洋洋地說:“阿彌陀佛,今日老衲收了一個千年妖怪。真是造福蒼生,可得圓滿。”他瞥了眼鍾馗身上的衣服和樹下的棉花糖,然後眼波掃過鍾馗的時候,被他凶狠冰冷的目光嚇到了。

    和尚故作鎮定的說:“今日暫且這樣。改日再來收拾你們兩個。”然後就一溜煙地逃了。

    梁柔兒和司馬鬱堂立刻跑到鍾馗身邊。

    鍾馗覺得自己身體裏的枷鎖忽然碎了一樣,頓時輕鬆。

    隻是那和尚已經走遠。

    “小香。等我來救你。”鍾馗望著遠處,從嘴裏冷冷擠出這幾個字。

    “你完全好了?”梁柔兒十分驚喜。

    鍾馗臉色陰沉,沒有出聲。剛才那和尚不像是不傷無辜的大慈大悲之人,卻特地作出結界困住梁柔兒和司馬鬱堂,多半是有人交代不可以傷他們。也就是說,這個人即便不是他們兩請來的,也是跟他們有關的人請來的。

    所以,他現在誰也不能信。

    鍾馗對身上的衣服說:“你留這裏,免得等下誤傷。”他想要扯下衣服,衣服卻像是黏在他身上一樣,脫了這隻袖子,那隻又穿上了。

    棉花糖邁著沉穩地步子走了過來,目光堅定:“既是發誓要服侍你,自然是生死相隨。”

    “那就走吧。”鍾馗無奈的歎了口氣,繼而肅顏道,“不過,我先說好。釋迦牟尼的人一向是我的克星。我這一去,必有一場惡戰。到時候看時機不對,你們就跑。你妻子白若離的事情就隻能再找高人了。”

    梁柔兒和司馬鬱堂聽不見棉花糖的聲音,全程都是鍾馗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再加上棉花糖表情嚴肅仿佛聽得懂鍾馗的話,倒像在跟他對話一般,兩人更是詫異。

    鍾馗說完便要走。梁柔兒忍不住追上了幾步:“你這就走嗎?就沒有什麽話留給我?”

    “司馬鬱堂是你的良人。我若沒回來。你們兩,就忘了我。”聽上去像是勸慰梁柔兒,其實卻是在給兩個人留話。

    司馬鬱堂心裏也很不舒服起來。

    “你既這麽說,我今日還非要跟你一起去不可。不然,便好像我留下來貪生怕死。”他語氣堅決,“你若不帶我。我騎馬也能追得上。”

    賭一把嗎?鍾馗仰頭看著天,好一會兒,才忽然衝司馬鬱堂一笑:“如此,便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