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男人有問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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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鍾馗勸解之下,這幾個鬼魂消除了怨氣,肯去地府投胎轉世。

    鬼差把鬼魂帶走,鍾馗鬆了一口氣:呼,還好沒有別人看見。

    一轉身,他看見麵前出現一個女人的窈窕身影。因為隔得太近,所以女人衣服下的某些地方看得清晰無比。

    兩道溫熱的液體從鍾馗鼻子下流了出來。

    那個身影冷冷出聲,原來是梁柔兒:“鍾馗你又在想什麽奇怪的事情?竟然流鼻血了。”

    鍾馗這才意識到,自己用天眼看了不該看的東西。額頭正中央的天眼也開始抽抽刺痛起來了。

    他忙捂住額頭哀嚎:“完了完了,這一次是真的要全瞎了。”

    天眼都腫了,鍾馗這一次徹底歇菜,隻能在家裏養著了。

    司馬鬱堂一天來看兩次鍾馗。確認鍾馗不是裝瞎之後,他就會匆匆離去。

    城裏各個大戶家陸續出現丫鬟甚至小姐在家中就莫名其妙失蹤的案件。雖然那些女子最後又都被送回來了,可是卻都神誌不清,而且有被侵犯的跡象。

    司馬鬱堂說,能做到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沒有幾個人。鍾馗就是其中一個。

    鍾馗表麵上沒有什麽表示,其實早就坐不住了。

    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女人擄走玩了再送回來,簡直是太不把他當回事!他要是不管,以後就混不下去了。

    經過兩個多月的修養,眼睛也差不多好了,他決定白天去查鬼客棧,夜裏去抓采花賊!

    昨夜紛紛揚揚下了一場大雪。到了早上整個長安城都被罩在了厚厚的白雪之下。

    鍾馗正要出門,隻見遠處馬蹄作響,司馬鬱堂裹著黑貂披風一路踏雪而來。

    這麽一大早,到底是什麽急事?鍾馗暗自詫異,默默看著司馬鬱堂猛地勒住韁繩,跳下馬落在他麵前。

    “昨夜羅丞相的千金被人從家中擄走。”

    “雪前還是雪後。”

    “雪後。昨日下午羅小姐還和丫鬟去集市上買東西,回家時外麵已經開始下雪了。小姐說累了,晚膳都沒有用就直接睡下了。早上丫鬟叫小姐起床時,才發現小姐不見了。”

    “院子裏可有腳印?”

    “沒有,這才是奇怪的地方。前幾次發案,地麵冷硬,匪徒沒有留下痕跡倒也不奇怪。昨夜新雪,若是常人想要把一個人背出去不可能不留下腳印。”

    “就連羅小姐的腳印都沒有?”

    “沒有。”司馬鬱堂暫定截鐵地回答,“仆人們那時還沒有起來。小姐回來之後,就沒有人再進出。丞相早上聽丫鬟說了之後便不許任何人走動,所以就連大門內外也隻有前來報案那人踩出一串腳印。”

    鍾馗皺眉思索了片刻,又問:“房梁、窗台、門檻、圍牆、院子裏的樹上都沒有留下痕跡嗎?”

    “沒有。因為是新下了雪,所以一目了然。而且我把屋子裏的房梁、窗戶和門上都親自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勒痕和撬動的痕跡。”

    “我要去現場看看。”

    司馬鬱堂飛身上馬,彎腰將手伸向鍾馗:“上馬。”

    “我不跟你騎一匹馬。兩個男人騎一匹馬太曖昧、太變態。”鍾馗搖頭。

    “少羅嗦。你知道丞相家在哪裏嗎?我不帶你,你能進去嗎?等你走到,雪都化了,所有痕跡都被破壞了。”司馬鬱堂沉下臉。

    鍾馗這才無可奈何握住司馬鬱堂的手,就著這個力道飛身上馬坐在了他身後。

    他還沒有坐穩,司馬鬱堂便一夾馬肚子。

    馬往前一衝,鍾馗差點又從馬屁股後滾下來。手沒處放隻能放在司馬鬱堂的腰上。

    很尷尬卻沒有辦法不扶他,鍾馗隻能出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看不出來,你這家夥,腰還挺結實的。床上功夫一定不錯。”

    “閉嘴。你再這麽嘴裏不幹不淨的,信不信本官讓你屁股開花。”

    “嗬嗬,老子怕你啊。”鍾馗忽然站起來。

    “想死啊你?”司馬鬱堂回頭正要罵他。鍾馗卻一點馬屁股,飛身上了屋頂,然後跟隨著司馬鬱堂一路迅速在屋頂移動。

    司馬鬱堂在一棟大宅子前麵停下來的時候,鍾馗也恰好落下。

    瀟灑地一擦額頭上的細密汗珠,鍾馗背著手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司馬鬱堂說得沒錯,果然是一點痕跡也沒有。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就算是個雪人見光化了,也該會有水漬。

    “鍾馗,不會就是你做的吧?”司馬鬱堂忽然出聲問。

    “怎麽可能?這家小姐那麽醜。”鍾馗下意識就回答。

    “嗬嗬,你與小姐素未謀麵如何知道小姐相貌。”司馬鬱堂冷笑。

    “剛才丞相說了小姐都二十五了。以丞相的地位,如果不是小姐醜到讓男人無法忍受,怎麽可能現在還待字閨中。”

    司馬鬱堂默然:也是,哪怕是小姐稍微不那麽難看,都會有大把趨炎附勢的男人來求親。

    “被人擄走,嚐一嚐魚水之歡,對她而言說不定是好事。不然她這輩子都有可能沒機會嚐試。”

    “這些話,你最好不要再跟第二個人說。不然,我怕你會被人打死。”司馬鬱堂靠在門邊冷冷回答。

    “前麵被擄走的女子相貌如何?”

    “都還過得去。”

    “嗬嗬,莫非色魔已經饑不擇食了?可是這丞相府上丫鬟長得漂亮的多得去了,他為什麽都不抓,偏偏要費力來抓一個貌醜的小姐。退一萬步不說,外麵平頭百姓家的閨女比羅小姐長得順眼的也不少,他何苦要冒大風險來丞相府犯案。”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劫色。”司馬鬱堂若有所思地回答。

    鍾馗點頭:“若是他不抓羅小姐,我還不想不到這一點。還有一個問題。前麵的案子裏,匪徒為什麽要費勁再把人送回來?就不怕受害者把他們供出來嗎?莫非是,他們要的東西不是馬上能得到,要等一陣子?”

    司馬鬱堂回答:“我問過,受害人都說因為被蒙著臉,對方也沒有說話,所以看不清劫匪的長相,隻知道對方是男人。”

    丞相和夫人正在暗暗抹淚。

    鍾馗往外走,路過他們身邊時丟下一句:“放心,小姐今晚就會被送回來。”

    丞相夫婦還沒來得及細問,鍾馗就已經揚長而去。

    司馬鬱堂朝丞相拱手告辭,追上了鍾馗:“你如何知道?”

    “如果不是劫色,那侵犯那些女人肯定是為了別的。像羅小姐這種,劫匪達到了目的,肯定立馬就送回來。”

    鍾馗回到院子裏,攤開了長安城的地圖,然後朝司馬鬱堂招手:“你把已經被劫過的人家,按照發案的時間順序標出來。”

    司馬鬱堂撿了幾個石子,挨個放在地圖上。

    鍾馗一挑眉:“他們也不是毫無章法的抓人。”

    司馬鬱堂凝神一看。雖然被害人的家看似分布散亂,其實是從四個角落慢慢往城中心靠攏。

    “這些女人之間一定有什麽我們還沒有發現的共性。”

    “嗯,我也試圖尋找過劫匪選擇目標的條件。可是他們的姓氏、祖籍、家庭組成、家世、年齡,喜好,外表都沒有任何共同點。”

    “我要去之前各家走走看。”

    鍾馗在各個受害人家中仔細勘察後也覺得以先前的天氣情況,要從家中擄走人不留下痕跡,一點也不難。如果不是羅小姐的事情,他們還真的會以為是普通人幹的。

    一路尋訪都不曾發現異樣,隻在路過一戶大門緊鎖的人家時,鍾馗微微皺了皺眉。

    “什麽事?”司馬鬱堂如今對鍾馗十分了解,一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發現了什麽。

    鍾馗笑了笑:“無事,隻是發現一個朋友忽然搬家了。”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鍾馗默默自言自語。

    到最後一個受害人家中時,鍾馗和司馬鬱堂正好遇到有人前去那家提親。

    “我對小姐的心不變,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我都願意娶小姐。”那個男子手裏拿著生辰八字,帶著媒人,態度堅決。

    外麵冰天雪地,男子卻隻穿了一件半新的夾襖,一看就是寒門之子。

    而這女子家卻是高門大戶的富庶之家。

    若不是發生了這種事,估計這家人是絕不會把女兒嫁給男子的。可是如今,能有人來接盤,他們就該喜極而泣了。

    果然,這家老爺立刻讓夫人把小姐的生辰八字拿出來給媒人。

    鍾馗心裏一動,拱手道:“能不能把小姐的生辰八字給我看看。”

    因為有司馬鬱堂在一旁,所以,主人不敢駁回鍾馗的要求。

    “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八字純陰。”鍾馗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

    他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麽,猛地抬頭看著司馬鬱堂:“司馬鬱堂。”

    司馬鬱堂知道他的意思,點頭:“嗯。我立刻叫人把所有受害人的八字找來。”

    經過比對之後,鍾馗發現五個受害人都是八字純陰之人。

    “共同點找到了。”鍾馗喃喃地說。

    司馬鬱堂立刻叫人把戶籍本拿來,把沒有發生過劫人案件的區域裏所有有八字純陰女子的人家找了出來。

    “這個歹徒是你們內部的人。”鍾馗涼涼提醒司馬鬱堂。

    隻有四品以上官員,才有機會查閱長安城所有人家戶籍冊。

    這一點,司馬鬱堂比鍾馗要清楚。他抿緊了嘴沒有任何表示。

    鍾馗也不介意,接著說:“現在隻有一個問題了,他們到底要用這些八字純陰的女人幹什麽呢?”

    司馬鬱堂輕輕搖頭,說:“不,還有一點,羅小姐是怎麽消失的。”

    鍾馗卻說:“羅小姐的事情,我剛才就已經知道了。隻要再去一趟丞相府,我就能證明給你看了。”

    對於鍾馗和司馬鬱堂的再次來訪,丞相夫婦十分驚訝。

    鍾馗進去後卻一言不發,伸手朝著躲在眾人身後的丫鬟一指。這個丫鬟是小姐的貼身丫鬟,也是昨日陪同小姐一起出去遊玩的人。

    那丫鬟身體僵硬,痛苦的往後仰,嘴裏發出‘咳咳’的奇怪聲音。

    丞相和夫人被嚇得縮成一團,瞪著身體懸在半空的丫鬟。

    鍾馗冷冷地說:“前麵的受害人,都是在家中消失。隻有羅小姐是被人從街市上擄走的。昨日一看就像是夜裏要下雪的樣子,匪徒特地布了這個局就是要大家以為是鬼神作亂。”

    丫鬟猛地吐出一口汙血,鍾馗鬆開了手,任她落在地上。丫鬟許久才掙紮著坐起來磕頭:“老爺饒命,夫人饒命。奴婢昨日跟小姐在集市上,有個攤位的老板送了我們一條手帕。那手帕上也不知道塗了什麽,我一聞,身體不受控製了,說的話,做的事,都不是我自己想要的。身體今日早上才恢複,我怕被責罵,所以沒敢說。”

    鍾馗沉聲問:“小姐是不是被人調包了?”

    丫鬟怯怯地點頭:“是。那人跟小姐長得一模一樣。”

    司馬鬱堂搖頭:“不對啊。如果那人假扮小姐進了府,又要如何離開呢?我們從接到報案開始,就把這裏團團圍住,除了我們兩,沒有人進出過。”

    鍾馗也不回答,隻問仆人們:“早上報案的是誰?站出來。”

    仆人們麵麵相覷,卻沒有人回答。

    鍾馗冷笑了一聲:“假冒小姐的人早上起來之後假冒成府上的小廝,自告奮勇地說要去報案。眾人慌亂,丞相著急找人定不起疑。那人便這麽正大光明出府,然後叫來了你們,在你們進去之後,他就悄悄離開了。”

    司馬鬱堂仍不肯相信:“不可能。報案那人是個男人,雖然身材比常人略嬌小,這一點從他留在門口的腳印也能看出來。他如何能裝女人瞞過這麽多人的眼睛?”

    “能男扮女裝瞞天過海的人我恰好認識一個。”鍾馗輕輕歎了一口氣,“他帶上人皮麵具之後,又特意避開丞相夫婦,自然是不擔心被人發現。”

    鍾馗對丞相夫婦說:“這個丫鬟也是被人控製了。丞相大人莫要怪罪。我剛才那麽做,是害怕她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附身了。”比如說那個喜歡從別人身體進進出出的‘吸血魔’。所以他剛才離開的時候就用符咒把丞相府包圍了。

    “既然你知道是誰假扮小姐,就趕緊帶我去抓。”司馬鬱堂扯著鍾馗往外走。閱讀最新章節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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