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魑魅救了魍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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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路過,見有人圍住你所以過來看看。”美男子一臉溫柔地回答。
其實變化成美男子的棉花糖此時內心是崩潰的。剛才屠夫一轉頭,他對上屠夫那豬頭一般的滿是橫肉和粗黑的臉,差點就直接放棄了。
隻是屠夫攥緊了他的手,讓他跑不掉。他好想吐,好像想狠狠抽屠夫一巴掌,然後回去告訴鍾馗他不幹了。
還好夥計及時插進來打斷了他們的深情對視。
“老板,該去殺豬了。”夥計把刀伸到兩人麵前。
屠夫很不高興被人打攪,翻了個白眼說:“哦。”鬆開了棉花糖的手。
棉花糖擦了擦額頭的汗鬆了一口氣。
一頭碩大的黑豬在後院裏轉著圈,‘哼哼哼’地叫著,這裏拱拱那裏拱拱。
夥計催促著屠夫:“上啊老板。”
買肉的人也在一旁說:“快點啊,都快到中午了,還做不做飯?”
屠夫怕被人看破綻,隻能拿著刀哆哆嗦嗦朝豬靠近。
那頭豬一見有人靠近立刻尖叫著跑了。屠夫攆著它轉了好幾個圈兒,也沒有捉住它。
“呀,屠夫今兒是怎麽啦?打算讓豬跑瘦一點好吃些嗎?”有人看了半天,不耐煩了地說著風涼話。
“把豬按住啊。”屠夫停了下來,氣喘籲籲地對著夥計叫到。
夥計茫然地說:“啊,怎麽按。過去都是你一下就按住弄死了,我沒插過手。”
另外一個看熱鬧的又說話了:“嗬嗬,屠夫現在怎麽跟個女人一樣磨磨唧唧,弱不禁風。”
屠夫慌了,頭上滲出冷汗了。
原本打算一直在一旁看熱鬧的棉花糖輕輕歎了一口氣,走過去:“我按住它,你捅它一刀就行了。”
屠夫眼睛發亮,嬌羞地點頭。
棉花糖對著那頭豬伸出手指一點。那頭豬就倒在地上不動了。他再走過去,用腳踩著豬頭,轉頭對屠夫說:“來吧。”
屠夫拿著刀哆哆嗦嗦走過去,比劃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麽下手。
棉花糖指著豬的喉嚨:“這裏,用點力。”
屠夫閉上眼睛,轉頭狠心一捅。
立刻傳來驚叫聲。
屠夫一轉頭,發現那頭豬還好好酣睡著。他的刀紮在了那個好心幫他按住豬的美男子的腳上。發出驚叫的是圍觀的人。
“我說,你能不能紮準一點?”棉花糖無奈地歎息。其實他已經痛得攥緊了拳頭,不過為了帥酷的形象,他隻能強忍著不皺眉也不說疼。
“對不起,對不起。”屠夫捂著嘴驚慌失措,哆哆嗦嗦伸出手把刀拔了出來。
果然如夥計所說,鮮血從棉花糖的腳上噴湧而出。
“好刀。”圍觀的人呆楞地喃喃自語。
棉花糖痛得臉色一白,咬牙忍住,溫聲安慰惶恐不安的屠夫:“沒事,沒事,再來一次。”
其實他內心此刻已經有千萬頭神獸來來去去跑了好幾趟了。因為腳痛,他隻能改踏作蹲,依舊指著豬的喉嚨:“來,這裏。記住,快準狠。”
屠夫點頭,閉眼又是一下。
旁人又發出驚呼聲。
屠夫睜眼一看,麵前的美男嘴唇發白一副隨時都會倒的模樣。這一次那柄兩刃尖刀插在了美男的大腿上。
“拜托,你能不能睜著眼紮。”棉花糖虛弱地說。
屠夫又要伸手過來拔刀。棉花糖抬手,製止了他,自己伸手一拔。那尖刀就帶著一道血組成的弧線落在了屠夫手裏。
屠夫比劃了半天又要動手。
棉花糖心裏害怕大叫了一聲:“等等。”
屠夫停了下來,疑惑地看著他。
棉花糖奪過刀子:“還是我來。”他說完就手起刀落,把那刀紮在了豬的喉嚨上,然後一拔。
鮮血從刀口中噴薄而出,濺了屠夫一腳。
夥計忙不迭拿著盆撲上去接住鮮血。
屠夫兩眼一翻在眾人驚呼聲中暈倒在地。
棉花糖愣了好一會兒才嘀咕著:“我去。我還沒暈呢,你先暈了。”
棉花糖一瘸一拐回到大廣寺後院時,鍾馗恰好也回來了。鍾馗驚訝地望著棉花糖腿上的血跡問:“他們家的狗這麽凶嗎?”
棉花糖黑著臉:“不是狗咬的,是那殺豬的捅的。”
鍾馗咂嘴:“嘖嘖,我叫你去泡妞,你怎麽去打架了?”
棉花糖沒理他,推門進去化作了小獸模樣,拖著腿慢慢挪到廊下舔自己的傷口。
鍾馗一點也不擔心棉花糖的傷口。因為這種凡人紮破的傷口,一會兒就會好。
“你那邊如何?”棉花糖斜乜著鍾馗問。
“還好。”鍾馗回答了一句,不由得想起剛才他看見的情形。
張生回去之後,別別扭扭地把正在忙碌的張大媽扶著坐下,然後開始幹屋子裏的活。
張大媽受寵若驚,喜極而泣,抱著張生說:“兒啊,你終於好了麽?”
張生好幾次都差點沒有忍住要把在他身上蹭眼淚的張大媽推開。隻是看著手裏的桃花,他又忍住了。
張大媽哭夠了,拿出她給張生買的新衣。
張生看了看張大媽。她身上衣服布丁摞補丁,隻能勉強算是遮體而已。這是山賊進到張生體內之後,第一次認真打量張大媽,不由得有些心酸:“張大媽,你自己身上的衣服破成這樣,怎麽還給他買衣服。”
張大媽疑惑地看著他。
張生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說,娘應該給自己買新衣服,因為你更需要。”
張大媽又開始哭:“我兒果然是全好了。”
張生也眼角酸澀,猶疑了一下,伸手抱住了張大媽。
鍾馗看到這裏覺得很滿意就回來了。
“我覺得,我可能活不到送她去西天的那一天了。”棉花糖終於把毛上的血舔幹淨,一下子躺到了地上,“累死了。”
鍾馗心事重重地躺到了棉花糖身邊:“你還記得你的母親嗎?”
棉花糖睜開了眼看著天空的明月:“記得,當然記得。她是長安城的上一任守護神,美麗高貴又勇敢,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我卻記不得了。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是我父親把我養大的。”鍾馗喃喃地說。
“哦?所以你父親病死了,你才會不顧一切去地府找他。”棉花糖側頭看著鍾馗。
鍾馗點點頭。
玉玲瓏從給鍾馗懷裏鑽了出來,躺在鍾馗胸口,也睜著大眼睛看著天空。
“我一直想問你。”棉花糖瞥了一眼玉玲瓏問鍾馗,“它到底是什麽來曆。我總覺得,你躲著梁柔兒,是因為害怕玉玲瓏傷心。難不成,玉玲瓏是你前世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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