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五章 小人得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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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麗把刀扔在溫宜淵麵前:“好了,你現在可以死了。”她說完便轉過身往外走。
毒蜂從地上抬起頭,貪婪的盯著溫宜淵身上流淌著鮮血的傷口。
溫宜淵哆哆嗦嗦撿起地上的刀,閉上眼咬牙往脖子上一抹。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之後,溫宜淵終於不動彈了。那些慘叫和哀嚎聲也終於都歸於平靜,和世間萬物一起沉入了黑暗。
李耀麗聽見身後的動靜,抬頭看著遠處:“海兒,娘就來找你,我們在忘川河裏做個伴。”
冷宮那邊忽然火光衝天。
溫宜柔在鍾馗懷中驚醒,迷朦地眨了眨眼睛:“我怎麽會在這裏?”
“我見你悶得慌,所以帶你出來走走。”鍾馗把她按在懷裏,不讓她去看身後那衝天得火光。
溫宜柔卻還是聽見了驚呼聲,掙紮著抬起頭:“那是哪裏?是我大哥嗎?”
鍾馗把她死死抱住:“不要去看了。”
溫宜柔揪著鍾馗的衣襟,大聲哭叫著:“為什麽?為什麽?老天要奪走我所有的親人。”
鍾馗收緊了胳膊,恨不得能幫她承受這番痛苦,卻無能為力。
廢太子死於冷宮大火。司馬鬱堂救火及時才讓也被關在冷宮裏的溫宜沉免於喪命於大火。若不是那場大火,大家都快把溫宜沉給忘了。
皇上對廢太子的死悲痛萬分。有人提醒皇上,他還有一個兒子那就是溫宜沉。
丞相上書說既然溫宜沉是為廢太子頂罪那麽現在應該為溫宜沉昭雪沉冤,將他放出來。
皇上隻能命人把溫宜沉從冷宮中接了出來,領到麵前。
溫宜沉除了清瘦了一點,邋遢一點,別的什麽都沒有變,還是那麽唯唯諾諾出不了大場麵的樣子。
皇上左看右看都覺得溫宜沉不堪大用,實在是覺得不滿意。可是不用溫宜沉又能用誰呢?
輕聲歎息之後,皇上招來了大將軍和丞相,叮囑他們好好輔佐溫宜沉,趁著他現在還能管理國事的時候,讓溫宜沉能盡快成長成合格地君主。
當日皇上就下了一道詔書,冊封溫宜沉為太子,皇上若有不測溫宜沉即刻即位。
於是溫宜沉便直接從冷宮搬進了東宮。溫宜沉原本住的府邸裏幾乎沒有什麽需要搬的。他既沒有娶妻,也沒有幾個侍衛仆人,倒是很省事。太子的眷屬被送往庵堂。
洗過澡換上名貴綾羅衣裳的溫宜沉站在雕梁畫棟,寬敞高大的大殿上,還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宮人退下去之後,溫宜沉張開雙手,慢慢轉了一個圈,笑聲忽然從他胸腔裏迸發出來。先是沉悶的低聲的,後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猖狂,直到響徹整個大殿。
溫宜沉終於止住了笑,喃喃自語:“沒想到,我也有這一天。我的好兄弟們,你們再英明神武又有什麽用,最後還不是我做皇帝。這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們爭啊,你們爭啊,你們來跟我爭啊!!哈哈哈哈。”
皇上派人來請鍾馗。
鍾馗現在日日守著溫宜柔,幾乎就不出那個院子。他知道皇上要幹什麽,卻不想理會,讓太監直接回去告訴皇上他沒空。
太監十分為難:“皇上同時傳昭您和司馬鬱堂大人,說是有國事相商。鍾大神若是不去,奴才就要挨板子了。”
那太監年紀尚得眼淚汪汪可憐兮兮。
溫宜柔心中不忍,輕輕推了一下鍾馗:“父皇一定是說讓你幫二哥。他如今身體很差,你就不要讓他生氣了,便去看看。反正你去去就回,我又不會跑到哪裏去。”
鍾馗知道皇上把司馬鬱堂也叫去,絕對是一箭雙雕,除了真的要用司馬鬱堂,也是威脅鍾馗,讓鍾馗不得不去。
鍾馗隻能結了結界保護溫宜柔,然後跟著小太監去了。
皇上寢宮中,溫宜沉低著頭跪在床邊,司馬鬱堂則立在一旁。躺在床上的皇上一見鍾馗便招手讓他靠近。
才幾日不見,皇上便像老了幾十歲,頭發全白,兩頰深陷,麵容黑黃,憔悴得如風中殘燭。
鍾馗微微皺眉,走了過去。
皇上聲音微弱,氣息不穩:“那時若不是兩位保護沉兒,沉兒早就被人謀害了。沉兒,先來謝過鍾大神和司馬大人”
溫宜沉立刻要起來。
皇上淡淡地說:“跪著。”
溫宜沉身體僵硬了一下,隻能轉身給司馬鬱堂和鍾馗磕了一個頭。
鍾馗知道皇上的意思。聽說溫宜沉自從當上太子之後,就好像乞丐忽然成了暴發戶,日日吃喝玩樂,歌舞升平。明明才幹平平,他卻格外目中無人,驕橫跋扈得讓人側目。
如今皇上還在,溫宜沉就這樣。若是不好好整治一下,等皇上去了,還不成為桀紂再世?
溫宜沉在軍中毫無建樹。那些被三王爺調回來的將領對溫宜沉繼承大統十分不滿。現在各將領是忌憚皇上,所以隱忍不發,若皇上一旦賓天,天下將會大亂。
司馬鬱堂麵無表情,一言不發。鍾馗也像是事不關己,眼皮子都不曾動一下。
溫宜沉對司馬鬱堂和鍾馗的反應似是十分生氣,卻不敢當著皇上的麵發作。隻能攥緊了拳頭,忍著氣轉回皇上那邊。
皇上卻絲毫不在意司馬鬱堂和鍾馗的冷淡,接著說:“他跟你們磕過頭了,就是你們的徒弟了。”
“皇上太抬舉我們了。”司馬鬱堂終於說了進來之後的第一句話。
皇上輕輕搖著頭:“兩位武藝超群、智謀過人,都是人中龍鳳,朝中再無人與你們比肩。宮中各派勢力紛繁複雜,在海兒和淵兒死了之後就更……隻有兩位始終中立,所以,我隻能把溫宜沉拜托給你們了。”
“不用你囑托,為了天下太平,為了不讓百姓再受戰亂之苦,我們都會盡力。”鍾馗淡淡回答。
皇上鬆了一口氣,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點點頭:“如此,這天下就交給二位了,我也放心了,多謝。”
鍾馗拱了拱手當是告別,離開了。
司馬鬱堂卻朝皇上行了個跪拜禮。
他看得出,皇上已經是油盡燈枯,這一拜也是他們君臣間最後一拜,算是他盡了君臣之道。
皇上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朝司馬鬱堂動了動手指表示他可以下去了。
溫宜沉也跟著退了下來。他恭敬地向司馬鬱堂和鍾馗告別,轉身走到無人處才忿忿吐了一口唾沫:“那個老頭子怕是病糊塗了。竟然把我托付給一個到處騙人的遊方神棍和一個隻會抓賊的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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