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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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否半點都沒有猜錯。

    確實是停電了,而且停電的地方並不僅僅隻是他們那裝甲車裏麵,其實,整個世界都停電了。

    曾經明亮輝煌的地球,在這一刻,終於陷入了長久以來的黑暗和平靜,好像那如同寶石明珠般的璀璨隻是在曆史中浮現的一絲錯覺一般。

    隻是,沒有人知道。

    他們隻知道自己這裏停電了,而別的地方怎麽樣,誰都不清楚。

    為什麽?

    因為停電了啊。

    人類太依靠電力為他們帶來的便捷,每一天,從睜開眼睛開始到閉上眼睛為止,所有能看見的,能摸到,甚至都感知到的東西,基本上都是靠電力帶來。

    曾經有人開玩笑,如果有一天,世界上失去了電力,人類可能很難活下去。

    可是,沒有人會想到,真的有一天,這個玩笑實現了。

    在那一片美麗而聖潔的熒光落在了地球的上的那一刻,這個玩笑便實現了。

    或許在很多很多年以後,會有人類想起來,曾經在那一天,人類還沒有失去電力的那一天,世界的模樣,可是,現在,陷入了黑暗中的人類,所能感知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懼和戰兢以及慌亂。

    隻是,停電僅僅隻是開始。

    在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之中的時候,唐否坐在這猶如罐頭瓶一樣的裝甲車裏麵,一遍又一遍安撫著自己那已經焦躁不已的內心,她告訴自己,時機還不到,還要再等一下。

    她沒有想到的是,時機來得居然那麽快。

    沉入密不透風的黑暗中,整個裝甲車裏所有人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就算唐否不會用槍,但是,她也看到身邊的幾個戰士已經將手中輕機槍的保險輕輕的拉開了。

    他們沒有動作,但是,唐否卻似乎能聽到他們所有人的肌肉都已經緊張到了極點,仿佛隻要一點點的外力,就能讓他們跳起來,浴血戰鬥。

    “隆隆隆。”

    在裝甲車外麵的遙遠地方似乎悶悶的響起了一片聲音,但是要細細去聽的時候,卻並無法判斷是從什麽地方傳來的響動。

    沈清詞大大的咽了一口口水,此時此刻,他所有的汗毛似乎都已經豎了起來,渾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也已經全部張開,每一處都在叫囂著危險。

    “隆隆隆。”

    外麵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伴隨著這樣清晰的響聲還有那讓人幾乎無法察覺的顫抖。

    這樣的顫抖似乎,似乎是從裝甲車的履帶下麵傳感過來的。

    所以,唐否感覺到了這樣的顫抖,沈清詞感覺到了這樣的顫抖,隊長感覺到了這樣的顫抖,每個戰士都感覺到了這樣的顫抖。

    隻看見那隊長和沈清詞迅速的交換了一下目光,沈清詞飛速的開口:“好像是地震。”

    “不能繼續躲在裝甲車裏麵,萬一震級很高的話,躲在裝甲車裏更危險。”隊長當機立斷對著坐在最外麵的兩個戰士下命令:“開門,準備下車!”

    話音未落,剛剛那還隻是些微的顫抖卻在一瞬間變得有如翻江倒海得巨浪一樣,將整個裝甲車直接掀翻在地!

    原本站起來的隊長,就在那一瞬間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接下來,便是翻天覆地的旋轉。

    真的像是在大海中一樣。

    別看這裝甲車是停靠在z03過道上,是在大山的腹地之中,可是此時此刻,這足足有幾頓重的裝甲車卻好像是一頁脆弱無辜的小漁船,在那巨大的大海中遇見了翻天巨浪一般。

    毫無招架之力……

    在意識到是地震的唐否其實也有些慌亂,她生活的這個城市,並不是地震帶,所以從小到大,她從來都沒有經曆過地震。

    每次在電視上看見其他地方因為地震帶來的巨大的變化的時候,她就能感覺到一種深深的恐慌。

    不過,這種慌亂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在裝甲車被有如巨浪的地麵拋了出去,而後,在起伏不定的大地的推波助瀾下,很快就滾入了密林之中再也看不見蹤跡。

    而在裝甲車中的所有人,早就因為這無法形容描述的翻滾,全部陷入了昏迷之中。

    並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唐否醒了過來。

    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片極其開闊而深邃的天空。

    夜空中幹淨極了,好像連所有的塵埃都消失不見,隻能看到無數的辰星在那宛如水波一樣的夜空中靜靜的閃耀,美麗得讓人驚歎。

    看慣了城市上空那烏壓壓的仿佛看不透的夜空後,再一次看見這樣像是假的一樣的星空,唐否隻有一種巨大的不真實感包圍在整個生命裏麵。

    這是什麽地方,她還活著嗎?

    她當然還活著,當唐否再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唇角就忍不住翹了翹。

    她想要起身,剛剛抬起了頭,身體上就立刻傳來了巨大的痛苦,讓她忍不住慘叫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在地震中,整個裝甲車已經被撞得稀爛,上麵的蓋子都已經被掀飛不見了蹤跡,而她現在正好被卡在裝甲車的兩塊車甲中間,而其中一塊的車甲被刮開成為了兩塊。

    這兩塊碎裂開的車甲其中一片因為變形而變成了一個尖銳的利器,此時此刻,這個利器正不偏不正的釘在了她小腹上,深深的,深深的穿過了她的身體,將她像是肉串一樣掛在這利器之上。

    很疼,非常的疼,疼得讓唐否都忍不住想要哭出來,可是不能哭,不能哭,她不停的告訴自己,現在沒有多餘的力氣來哭,她必須快點脫離這種被動的場麵。

    大口而急促的呼吸了幾口氣,唐否艱難的將身體朝著下麵的縫隙裏移動了一點。

    可是,因為整個人被這利器給穿通了,每一次的移動,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內髒仿佛要被刮出去一樣劇痛。

    不過是短短的十幾公分,唐否汗出如漿,整個人都好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樣。

    終於,她移動了一個可以活動的縫隙中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這口氣憋在胸口中,雙手則抬了起來,緊緊的握住了那利器。

    她猛地憋住了呼吸,雙手猛地使勁,將那利器朝著上方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