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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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月萍不知過往,聽得懵懂,“大姐二姐天資聰穎是繼承了南月血脈,與鄔氏何幹?”

    “哦,萍兒你的天賦之能可顯了?”鄔梅淡道。

    南月萍漲紅了臉,“我才十六。”

    鄔梅笑得親切,“傻丫頭,你娘沒告訴你麽,這跟年齡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那蘭生姐姐有何天賦?”逼急了,也能跳牆。

    “她——”鄔梅歎口氣,“雖然是我生的,我也不想這麽說,但她真是連你都不如。不過鄔氏若人人都能繼承祖先的能力,到今日也不會隻剩我一人。”

    南月萍斜睨蘭生,鄔梅一句話就讓她翹了尾巴,卻不知那根本不是誇她。

    南月蘭生已習慣這位娘親對她的貶低,福身下去。有花沒跟來,隻有無果跟在身後。她不甚在意,理著剛剛聽到的信息。

    有花紮小人是鄔梅教的,用植物提煉毒素也是她教的,聽字裏行間似乎都屬於一種筮術,而且有花雖然聰明,卻還不夠有靈性,所以鄔梅隻教了一部分。

    在今日之前,蘭生一直以為這是鄔梅長期受正室的壓迫而衍生出來的迷信活動,因此十分嗤之以鼻。然而,現在看來遠不止迷信這麽簡單。南月大國師和鄔氏似乎是強強聯合,還有鄔梅和南月萍提到的金薇玉蕊應該也是她的姐妹,但她們具有某種天賦能力。再說南月萍曾說起自己是明月殿的女官,甚至可以不跪公主,那明月殿到底是什麽地方,和南月氏有何關聯。

    南月蘭生走出這個小鎮很久的以後,再回想起來,有著**小霸王的瑤鎮其實是相當有魅力的。風土人情純樸,保留著古老的習俗,外麵的世界無論刮起多大的風沙,吹進小鎮隻有微不可見的塵粒。幾乎沒有人對它多關注,它也不對外麵羨紅眼,以靜製動。

    “蘭生。”有人喚她的名。

    她回頭看到了安鵠,“安公子。”這人已是第二次直呼自己蘭生,沒有稱謂,除非彼此熟悉。隻是她得謹慎,也肯定十三年這個男子沒有來過一次,再熟悉也是過去的事。

    “你過得還好嗎?”聽她一聲安公子,安鵠的目光悄黯。

    “挺好的。”莫非是青梅竹馬?千萬別來這套,她最不相信年少無知的許諾了。“公子呢?”

    “……也挺好的。”對方這般冷淡,自己怎能一頭熱?

    她微笑頷首,擺袖要走。

    “這次我能來接你回去,真好。”脫口而出喜悅之心。

    裙邊打風,她側回身,半麵鳳目飛得妖冶,“安公子,小時候的事我已記不太得,但我娘說過待我們真心誠意的人,我們是不會忘的。我對你沒有半點印象,你說為什麽呢?”

    安鵠怔怔道,“我隻是……隻是那時還小,想寫信又不知你們去了何處。”

    “哈哈,那時還小這句話今日我聽得耳朵生繭了。也許我與公子那時要好,如今卻形同陌路,能不能做朋友,以後多相處之後再說吧,畢竟我和那時的蘭生全然不是同一個人,未必還能再續前緣。”說罷轉身彎過門廊。

    安鵠呆站著。她說她記不得他了,但他卻偏偏記得一清二楚。她說她變了,但他卻覺得她跟從前一模一樣。

    “鵠哥哥,你怎麽先跑出來了?”南月萍氣呼呼鼓著腮幫子,“氣死我了,凱叔居然答應那女人跟我們一起回家。誰不知道母親趕她出家門時說過她永遠不準回去,卻臉皮這麽厚,母親屍骨未寒就想回去興風作浪。皓哥哥,你幫我想法拖延一陣,我立刻寫信給父親。”

    “一家人住在一起是好事,更何況梅夫人是金薇玉蕊兩位妹妹的親姨母,正逢她們喪母之痛,多個親人疼愛她們不是也很好?”安鵠不打算幫忙拖延。

    南月萍壓根沒想到一向寵她的鵠哥哥會這麽說,“鵠哥哥,你是不知道我們家的事,我娘說那女人可壞了,不但欺負大夫人,還欺負她和蝶姨,最後連父親都受不了了,才把她趕出去的。”

    “我當然不知道,但你也不會真清楚,別忘了那會兒你才多大,梅夫人的事都是聽別人說的。”安鵠揉揉南月萍的頭發。

    南月萍的埋怨因此被揉沒了,小聲道,“我娘總不會騙我。”

    妻妾相爭,誰是誰非根本說不清。安鵠自己的娘親一直受著大夫人的氣,身子骨很弱,性子也弱,除了逆來順受也沒別的辦法。因此他反倒欣賞梅夫人的強勢。不過這樣的心裏話不能當人麵說出來,他在家裏是無人多看一眼的影子,在南月府也隻是大國師的弟子,都在他人屋簷下,不得不忍氣吞聲。哪怕平日哥哥長哥哥短的南月萍,若任性起來搬話給雎夫人,再傳到大國師耳裏,自己就成了搬弄是非。他能無話不說的,曾經隻有蘭生。

    “師母與梅夫人是親姐妹,梅夫人回去奔喪在情在理,單憑我們兩個小輩是阻止不了的。等回到都城,師父自有決斷。若他要梅夫人離開,相信梅夫人也不會強留。”但他有感覺,梅夫人這一回去是留定南月府了。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來了,平白添氣。”南月萍想著溜出來玩,還想著看人倒黴,隻是世事難料,她不知命運之輪已經為那對母女倆重新轉動起來了。

    南月蘭生坐在自己小院的石桌前,也不讓人收拾。

    無果天生下彎的嘴角抿平了,好半天才開口,“小姐不準備收拾行李?”

    “沒什麽好收拾的,而且我那些衣服首飾有花比我清楚,她不在,也不能讓香兒一個人收。”香兒才十二歲,剛買進來沒幾天,什麽都好奇什麽都不懂,冒冒失失得很。

    說到這兒,南月蘭生問道,“無果,那日救我出水的不是你麽?”她醒來之後,有花無果幾乎寸步不離,自然而然她也以為是無果救的人。

    “不是。”無果眼角也是天生往下墜,苦海無邊的模樣卻其實少有表情,“小姐還是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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