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山上下，鬧騰了一晚，沒見魔域之門附近潛伏的魔族有任何進一步的舉動，雲海盡頭的迦瓏神宮那邊也沒有一點動靜。

    直到天亮之前，那漫天飛舞的巨龍也折騰累了，一頭紮進山坳裏就不見了蹤影，掌門瑤姬這才鬆了口氣，命眾弟子散去。

    昨夜倦夜衝出去後，稀星和重露就體貼的在小院附近設下了結界，所以這一夜，薑茉茉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她隻知道她的寵物蜥蜴不見了，大半夜的突然光腦重啟成功，居然沒有半個人來分享這份驚喜，薑茉茉的臉陰得快要擰出水來了。

    鬧了一宿的倦夜還帶著宿醉，落入山坳中隨即化成人形，栽栽歪歪地往回走，一路走一路哼著那晚從窗外偷聽來的薑茉茉的歌：

    “梅蘭梅蘭我愛你……”

    他嘴裏叼著一棵草，桃子酒的甜香味還在口中回蕩。

    待到倦夜喜滋滋地進了小院，腳還沒落地，就聽到薑茉茉的怒吼：“四腳蛇，給我出來！吃飯了！”

    這才猛然醒悟，自己變錯了樣子，慌忙又化成蜥蜴，連滾帶爬地進了小屋。

    剛進門就眼前一花，活活被薑茉茉拎著尾巴提了起來。

    “你舍得回來啦！我找了你一夜，跑哪兒撒歡去了？”

    “啊，這個，雖然我是寵物，可也有我的私生活啊！”

    薑茉茉眯著眼湊近了看他，倦夜怕她聞到自己身上的桃子酒味道，連忙閉緊了嘴巴。可不知為什麽，看到薑茉茉的嘴唇，想起昨晚的事，居然還有點心跳。

    沒出息啊，混了幾十萬年，什麽場麵沒見過，銷魂蝕骨的魔姬一堆一堆的湧過來也沒正眼瞧過一下，居然還怕跟你親親！

    “哦~~~~，我知道了，你去會母蜥蜴了！”薑茉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啊？沒有啊！冤枉！”

    “你不用解釋了，我一湊近，你頭上那冠子就變得更紅了，肯定有jian情，你不用說了，我懂的，大家都是成年人。”

    “真沒有，誰要跟母蜥蜴那個啥！”

    “喝醉的都說自己沒醉，沒關係。你昨晚是不是偷偷把我的水蜜桃給兌了米酒喝了？忘了跟你說，那壇酒雖然香醇，但是度數太高，泡桃子的話要多放幾倍的水，再密封幾個月才好喝。你偷喝了那麽烈的酒，臨時有點想法需要解決一下，也是人之常情。理解，理解的很啊！”

    倦夜被薑茉茉倒著拎到飯桌上，知道自己無論怎麽解釋都隻會越描越黑，於是索性不解釋。

    桌子上此時擺著熱騰騰的白米粥，薄軟的蛋餅，一碟奇怪的小菜，還有切成薄片、碼得十分好看的一盤鹵肉。

    倦夜好奇那一碟小菜，薑茉茉道：

    “這是昨天早上咱們在院子後麵挖的野蒜，我做了簡單的鹽漬小菜，用來早飯送粥。還有這蛋餅，咳，今早新掏的鳥窩，一窩全端了，你聽那大鳥還在房頂叫呢。”

    薑茉茉說著，撿了張薄餅，在餅上碼了野蒜和鹵肉，卷成卷，放到倦夜的盤子裏。

    倦夜吃得狼吞虎咽，宿醉後有粥有餅，夫複何求。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薑茉茉喜滋滋地說。

    “什麽？”

    “我不是一直跟你說我有個秘密嘛，現在可以跟你說了。”

    倦夜的眼睛登時放了光，“關於荷爾蒙的秘密？”

    “嗯，差不多。昨晚我睡著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本來已經徹底死機的光子電腦突然重新啟動了，我原本已經放棄希望了，沒想到就那樣莫名其妙啟動了。醒來時，也沒發現什麽異常，就是有點燒焦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著的時候被雷劈了。隻是不知這次的電力能用多久，下次有機會遇上打雷，我得去給雷劈一下試試。”

    倦夜：“光子電腦是什麽？”

    “就是包裹在我大腦皮層外麵的一層薄薄的一層……額，一層東西，十分堅韌，而且……額，萬能。”薑茉茉實在不知道怎樣將光子電腦這種存在解釋給倦夜這種土豹子聽。

    “不但光子電腦好了，而且防禦係統也啟動了，我就不那麽脆弱了。隻是電力還十分不足，其他比較耗費能源的係統都還鎖死中。主機隨機找了個當前電能狀態下可應用的係統啟動，結果好死不死的，把我的荷爾蒙係統給啟動了。”

    “那會怎樣？”倦夜有點好奇。

    “大概會想要談戀愛吧，不知道呢，目前來看，沒什麽作用。”

    “談戀愛……。”倦夜陷入了沉思。

    “還有，我穿越時，正好連著環球中央主機，我懷疑爆炸發生時，我瞬間將中央主機的信息庫給下載了。”

    “……什麽意思？”

    “今天掃描係統時，發現了數量龐大的未知程序和附件。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提到的全息幻像吧？那個本來是荷爾蒙係統的附帶程序，我原本的軟件中是沒有安裝的，可是昨天荷爾蒙係統啟動後，順便加載了全息幻像。”

    倦夜停了啃餅，他想起了薑茉茉曾說過她那個時代的人們跟寵物之間利用全息幻像的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忽然有點小激動啊，不知道為什麽。

    “你有想過，如果你是個人的話，會長成什麽樣子嗎？”薑茉茉問。

    倦夜眨眨眼，茉茉你要幹什麽，我好緊張……

    “不如抽時間，我們開啟全息幻像玩玩啊！”

    倦夜頭上的紅冠此刻紅的可以滴血，真的要玩嗎？我這麽單純，好緊張……

    薑茉茉見倦夜在發呆，以為他根本沒聽見自己在說什麽，“你怎麽不吃了？頭冠這麽紅，又想你昨晚的母蜥蜴了？算了，反正我說的這些事，你也是不懂的，以後再說吧。”

    倦夜：啊？這事就算完了？說好的玩全息幻像的啊！嗚嗚嗚……

    早餐雖然豐盛，可倦夜食之無味。

    薑茉茉哼著歌，開始收拾碗碟。

    她醇厚的女低音，就跟那天晚上倦夜趴在窗外偷聽到的一樣，與深淵中的魔姬吟唱的分外不同，那是一種趨近於中性的美。

    倦夜的跌宕起伏的小心情隨著歌聲漸漸沉澱下來，正恍惚地想補個覺，卻見院子外麵唰唰閃過幾個白色的人影。

    他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有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