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因歌傷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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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千拿著手機久久無語。
陳陽知道她一向性子冷,也不見怪,把話說完就掛了電話。
陳小千臉上風平浪靜,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這陳家老爺子對自己好得也太過分了,好得讓人害怕,連生日也幫自己過,難道,難道……
陳小千使勁搖了搖頭,那些傳言一定不是真的,自己的父親叫做陳德平,是一位農民,已經過世十幾年了。
慕小白看著陳小千的目光中雜糅著各種複雜的情感,有羨慕、有同情、有意外、有妒忌……那些傳言,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癡兒……癡兒……”陳小千的手機響了,接起一聽,是張千裏打來的。
原來張大導演也接到了陳陽的電話,說要來劇組幫陳小千過生日。
張大導演打這個電話來,是想跟陳小千溝通一下,怎樣辦好這個生日宴會。老爺子在電話裏可是說了,務必要奢華上檔次,錢的問題不要考慮,具體就交由張大導演操辦。
陳小千能說出什麽來,她還在震驚中,一個字也說不出。
張大導演自說自話了半天,見她沒有反應,隻好把電話掛了。
陳小千拿著手機呆了半天,哭了。
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陳陽去暨北給陳小千過了一個盛大的生日,但是陳小千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開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大家也不見怪,因為陳小千本來就是這副樣子。再說,關於她的傳聞那麽多,那麽金光閃閃,誰也不想得罪她。就有些失禮之處,大家也自動忽略了。
陳陽給陳小千過完生日就回燕津了。
又過了一個星期,陳小千的戲也殺青了,當然劇組的戲還沒完。
陳陽預先知道陳小千要回來,早早給她準備了一個歡迎宴會。
宴會上,陳小千又哭了。
人是感情動物,陳陽這樣對她,她不能沒有感覺。
傳言歸傳言,現實歸現實,她很感激陳陽。
主要是回到家中後,發現母親的病好了許多,生活上已經能夠自理了。母親還拿著房產證給她看,那上麵寫著陳冰清的名字。
陳小千這才知道老爺子把現在住著的這套房子也送給自己了。
陪護的女人名叫徐大妹,陳小千並不認識,但和陳冰清是少年玩伴,心中同情陳冰清早年的遭遇,待陳冰清很好。
陳陽見徐大妹服侍得力,給她的待遇也很高。徐大妹更盡心了。
一切都變得越來越好,陳小千也就不去想那些煩心事了。隻是對陳陽的感激之情,卻是與日俱增。
時不時地也會發個信息向陳陽問候一下,或者做點小菜給老爺子送過去。陳陽都高高興興地笑納了。兩人的關係前所未有地好。
閑處光陰易過,轉眼快到中秋,這一日,陳陽接到了李華書的電話。
“陳老啊,江南衛視打算舉辦一場中秋晚會,知道您曲子做得好,想請您創作一首應景的歌,作為晚會的壓軸之作,怕您不賞光,叫我先跟您通個氣。等會兒晚會總導演徐昌平會親自給您打電話。”
陳陽放下電話,心想這豈不是陳小千的又一個機會?
十分鍾後徐昌平將電話打過來了,先表示了歉意,說自己本來應該過來當麵談的,實在是因為晚會的事忙得不可開交,所以隻能電話溝通,還望陳老見諒。
陳陽哪在乎這個,爽快地道:“歌可以給你寫,但唱的人必須我來定。”
徐昌平聽了一點也不驚訝。他既然打這個電話,就已經準備好了接受陳陽提出的某些條件。行有行規嘛。老爺子提的這個條件一點也不過分,他馬上就答應了。
隻是十分好奇陳陽推薦的這個歌手是誰,就問了一下。
“陳小千。”陳陽道:“她是將要上映的影片《雲山之戀》的主演之一,電影的主題曲也是她唱的。”
徐昌平完全放心了,張千裏的大名他是知道的,雖然有點好色,但藝術鑒賞力極高,他認可的歌手,肯定沒錯。
“陳老,那麻煩你讓陳小千明天上午到我這裏來,我就不再通知了,歌也讓她帶來。”
“好的。”
這事就算敲定了。
中秋的歌那麽多,選哪首好呢?
要選當然要選最好的,要讓陳小千一炮而紅。
陳陽心中已有了選擇,但他不知道那首歌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還得搜一搜。
搜了後確認沒有,陳陽就將簡譜和歌詞寫出來,並附上詞曲原作者的名字,反正那些人隻會認定歌曲就是他寫的,上麵的名字就是個化名。紙上是這樣寫的:
十五的月亮
作詞:石祥
作曲:石鐵源,徐錫宜
歌詞:
十五的月亮
照在家鄉照在邊關
寧靜的夜晚
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你守在嬰兒的搖籃邊
我巡邏在祖國的邊防線
你在家鄉耕耘著農田
我在邊疆站崗值班
啊豐收果裏有你的甘甜也有我的甘甜
軍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十五的月亮
照在家鄉照在邊關
寧靜的夜晚
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你孝敬父母任勞任怨
我獻身祖國不惜流血汗
你肩負著全家的重任
我在保衛國家安全
啊祖國昌盛有你的貢獻也有我的貢獻
萬家團圓是我的心願也是你的心願
啊……
也是你的心願
對一個省級電視台的中秋晚會來說,這歌曲的歌詞實在是太應景了。而且曲調也漂亮,老百姓一定喜歡。
要知道,這首歌當初可是紅遍華夏大地的,年歲稍長一點的人都知道。陳陽之所以知道這首歌,是因為他的母親經常唱。他聽了覺得曲調很優美,就拿過來作為陶笛的譜子吹了一段時間。
寫好了陳陽就打電話把陳小千叫來。
陳小千拿過歌紙,才哼了幾句,就喜上眉梢了。
陳陽道:“試唱一下。要不要找個人給你伴奏?”
陳小千道:“不用,我自彈自唱好了。”
就找了台鋼琴坐下來,且彈且唱。
一開始陳陽還怕她唱得過於傷感。聽了幾句,發現她的音色有所變化,不是一味哀怨了。雖然底子還是傷感,卻有了溫暖的色調。
這些日子過得舒心,心情好了,陳小千的歌聲也終於從哀婉的囚籠裏掙脫出來,有了更豐富的表現力。
聽著聽著,陳陽的眼睛濕了,閉上眼睛,他仿佛覺得自己依舊身處故鄉的那套房子,廚房裏母親哼著小曲,父親在客廳看電視。屋外是雜亂的聲音。有汽車駛過的轟響,小孩的哭叫聲,偶爾還聽到樓上拉動椅子的聲音。
陳陽伸出手,那老手像剛折下的枯樹枝,雖然沒有多少血色,卻也發亮,抖抖索索地落在紙巾盒上,拉出一張潔白的紙來,捂在臉上。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