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念伸手推開門，踱了進去。

    忽然感覺背後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九念回身一揮手。

    長憶正在房中對著光潔的銅鏡施著“鏡花水月”的法術，想看看九念進去的情形，誰知才見到了九念便被他揮斷了，銅鏡中的九念望了她一眼便消失了。

    長憶跺了跺腳嘀咕道：“真是的！”

    九念感到有人窺視隻是下意識的揮手，揮完了卻有些後悔了，因他回身之時已經望到施“鏡花水月”之人，那是長憶。

    “九念仙君！”慕瑤的聲音嬌嬌柔柔，仿若綿綿春風。

    九念抬眼望著屋內，這房當中擺著個半透明竹林山水屏風，慕瑤側坐在屏風後，麵前好似擺著台古琴。

    九念聲音四平八穩道：“公主身子如何了，可有大礙？”

    慕瑤輕聲細語：“九念仙君，現下可否先不說身體如何，請關上房門，讓慕瑤單獨為你奏一曲如何？”

    鼻中聞到淡淡的仙梔花的香味，清清雅雅的味道仿佛與這嬌嬌怯怯的慕瑤公主正相配。

    九念閉住呼吸道：“不必了，公主既能彈琴便是無礙了，如此九念便先告辭了。”

    說完抬腳便走到門外，一閃身便躲到門邊上去了。

    餘墨從房頂翻下，正落在九念麵前。

    屋內慕瑤急道：“九念！”

    餘墨隨著慕瑤的喚聲站到慕瑤房間門口，卻沒有開口。

    慕瑤隔著屏風見九念身影挺拔，正在門前靜靜的立著。

    慕瑤淒淒慘慘的道：“九念仙君，慕瑤不怕你笑話，慕瑤是真心思慕你，從在天庭第一次見你，我便深深的被你吸引。可我也曉得你如今已有了長憶，我不是不能成人之美的人，隻是我沒有她有福氣。我對你也沒有別的奢求了，隻求九念仙君今日能進我房來聽我彈奏一曲，曲閉便兩不相幹，慕瑤絕不再糾纏於你。”

    這番話說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餘墨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動便要往屋中走，眼中餘光瞥見九念正在對他搖頭。

    餘墨按捺住心思，又假模假樣的端端站著紋絲不動。

    慕瑤抬眼見門外之人不為所動，似傷心以及，抽泣著道：“難道九念仙君真的如此冷血無情，連我這最後一個心願都不能滿足嗎？”

    九念終於點了點頭，餘墨大步跨進房中並伸手拍上了房門。

    九念穿牆回了西苑，長憶站在銅鏡前嘟著嘴埋怨他：“你為何不讓我看？”

    九念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髻道：“我初時不知是你，等見你之時已經出手了，我心中雖後悔卻也晚了。”

    長憶指著銅鏡甜笑道：“那你現在弄給我看，我想看。”

    九念望著她笑彎了的大眼睛頓時失笑，這丫頭還有這麽個惡趣味？窺視人家房中之事，九念一本正經道：“看那個……額……不好吧？”

    長憶抱著他胳膊直搖道：“你要是怕長針眼你便別看，我就是想看看他們怎麽樣了！到關鍵時刻我便不看了，師兄你快弄給我看看。”

    九念逗她：“你方才不是自己用了鏡花水月？何苦等我回來。”

    長憶聲音大了起來丟開他胳膊不滿的道：“餘墨可是仙君，我用鏡花水月窺視他不是找死嗎？師兄肯定可以，你快點！”

    她伸手推九念。

    九念半推半就的站在銅鏡前，伸手對著銅鏡開始施法。

    片刻鏡中便出現餘墨的背影，他背對著門站在屏風前，慕瑤在屏風後十指挑動，姿態優美。

    長憶看著銅鏡道：“怎麽沒有聲音？能不能弄出聲音來？”

    九念好笑道：“你要求也甚高了些！”

    長憶又抱他胳膊：“沒有聲音看著多無趣！”

    九念一被她抱胳膊便沒轍，連聲道：“好好好。”

    他又對著鏡子施法，且這回一直伸著手不曾收回來。

    長憶好奇：“師兄你為何要一直對著銅鏡施法？”

    一般的鏡花水月打完訣念完咒便可釋放雙手，在邊上偶爾打些靈氣上去便可。

    九念耐心解釋道：“餘墨師伯可是仙君，你要聽聲音一個不小心便會被他察覺。”

    長憶點點頭伸手拍拍九念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能者多勞，今日便辛苦師兄你了！”

    反正九念是仙君，靈氣不用留著也是浪費。

    銅鏡中果然傳來悠揚婉轉的琴音，那琴曲仿佛是一對情人互訴衷腸，動聽極了。

    長憶不由讚道：“這慕瑤公主還真是不錯，長得好看彈琴還好聽，真是便宜餘墨那個老頭了。”

    聽了有刻把鍾，長憶便不耐煩起來，一屁股坐在梳妝台前的木凳上道：“怎麽沒完沒了的彈啊？是不是她沒有那心思壓根兒並沒有在房中用那兩相宜？”

    九念道：“那兩相宜發作也需刻把鍾時間，餘墨是閉了氣的，不到一刻鍾時辰他不敢妄動。”

    正說著九念用下巴向長憶示意：“快看。”

    長憶瞪大眼睛往鏡中看，餘墨抬腳往前跨了一步。

    慕瑤的聲音嬌柔中含著魅惑：“九念……”

    餘墨又往前走了一步。

    長憶目瞪口呆的望著慕瑤竟自己收回了月光石，遮住了一室春光。

    銅鏡中一下一片漆黑，長憶喃喃道：“她怎麽自己收了月光石？不應該是餘墨那個老頭收嗎？”

    銅鏡中傳來乒鈴乓啷一陣響，聽著像是那屏風倒了。

    長憶一拍梳妝台道：“她定是害羞，所以才先收了月光石。”

    九念聽著她自言自語，心中好笑，手上卻半絲不敢懈怠，生怕被餘墨發現了，那長憶便連聲音也撈不著聽了。

    銅鏡中傳來腳步聲，急促卻不淩亂，但卻有些沉重。

    想是那餘墨抱著慕瑤上了床。

    接著便傳來親吻的聲音，長憶有些不好意思，偷眼望到九念一本正經的目視前方，像是壓根兒沒聽到。

    長憶忍住心中的羞意又聽了下去。

    “斯拉”一聲，不知誰的衣裳被撕了。

    緊接著便傳來慕瑤的聲音，那聲音哼哼唧唧如歌如泣，仿佛很痛苦又仿佛很快樂，長憶側耳傾聽，這便是閨房之樂嗎？

    慕瑤哼哼唧唧一陣，忽然痛苦的大叫了一聲：“九念，好痛！”

    長憶很大力的推了九念一把：“不看了！真喪氣！”

    九念小心翼翼的收了術法道：“怎麽還生氣了！”

    “她居然還喚你！”長憶小臉都快皺到一塊兒了。

    九念好笑道：“我便在你麵前，你氣什麽。”

    長憶一扭身背對著他：“我就是生氣。”

    九念從背後摟著她道：“長憶，除了你我不會同別人……那樣……”

    長憶的心如同長了一對翅膀在體內不停的撲棱撲棱，她紅著臉推開他往門外跑去口中道：“我去找忘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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