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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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夥人駭異地麵麵相覷,樓蘭風自己心裏也十分訝異,最近的複生時難道又被江臣玩了什麽新花樣?

    周玉霞將傷口消毒後撒上一些藥品,再次包紮起來,然後清理麵部傷口。

    這次的情形讓大家更加吃驚,清理幹淨以後,兩條傷口已經完全愈合,粉色的兩條細疤上,縫合的線反而極其多餘似的特別顯眼,張同學滿臉的恐懼:“這一晚上到底是怎麽了?!”

    賴教授麵對學生的目光,麵如死灰,他最終搖搖頭長歎一口氣:“我和你們一樣,這已經超出我的理解範圍!”

    周玉霞將縫合線都抽了出來,臉上的傷口已經無需包紮。

    淩晨的山中空氣清冽,師生幾人都覺得燥熱!

    他們畢竟都是高智商的人,這時候越來越明確自己介入了非常機密的事件中,而這有可能對自身的安全帶來威脅!

    目睹那個破碎的屍體可能已經犯忌,他們猜測那會不會是軍方試驗的產物!可軍方怎麽會拿一個沒用的鎮政府中年幹部做試驗呢?兩個男同學是認識陳永革的,他下村穩定輿情時他們就已經在村裏,當時對他最大的印象就是平庸!

    現在又目睹了事件處理人員令人難以置信的再生愈合能力,他們想得最多的就是自己如何安全脫身、置身事外!

    樓蘭風知道如何讓有家有業的精英人士永遠閉嘴,他將四人聚攏在一起開了一個成功的小會!

    周玉霞一個人躲在角落假裝玩手機!

    結束後樓蘭風走出村部到空曠處,給孟影打了一給電話。

    雖然是淩晨,孟影的聲音也聽不出什麽情緒:“公司的確在逐步對你們的基因進行強化,這是很現實的需要,對你有益無害。”

    樓蘭風也努力控製著情緒,但壓低的聲音裏還是聽得出憤怒:“誰給你們的權力擅自改動我的基因,我隻想作為一個普通人類生活,你們做改變為什麽事先不告知?”

    孟影歎口氣:“你是和公司簽了約的,隻是簽字的時候你叫樓蘭雨而已,再說最初就已經改了,再改好點有什麽不對?”

    樓蘭風無言以對,許多時候他無法徹底否定自己就是樓蘭雨。但這明顯是耍小聰明的做法,江臣公司如果這麽理解和處理問題那就太無恥了!

    但是孟影並不代表江臣,她說的話可能僅僅是自己的理解,樓蘭風也不能捕風捉影亂發脾氣。

    樓蘭風直接掛了電話,孟影再打來時他也沒接。他注意到孟影並沒有問他傷得如何。

    回到樓上時,四個人緩過勁後臉色都舒緩裏許多。女學生看到樓蘭風甚至露出笑臉:“看來你就是超級戰士!”

    樓蘭風對她也笑笑:“下次我飛給你們看看!”

    師生四人愕然變色,麵麵相覷!

    樓蘭風問起之前他們化驗的樣本情況。

    賴教授清了清喉嚨:“這種物質很難界定,無機還是有機都無法判斷,但是它的裏麵混雜有另一種物質,經過檢測應該是生物的排泄物。但因為數量極少,沒有辦法具體判斷屬於什麽類型的生物。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種生物體內的銅離子含量比較高,所以它的血液有可能是藍色的!”

    地球上隻有一種藍血動物,那就是鱟,是一種非常古老的節肢動物,這個學生物學的肯定知道,樓蘭風沒有插嘴。

    賴教授繼續說:“體內富含銅離子的動物都是極其古老的,活下來的目前隻知道鱟,生活在海洋裏以各種屍體為食。我們也考慮過是不是采集的標本受了汙染,畢竟近期鳥類繁多,被糞便汙染很平常,但是進一步化驗排除了這種可能。”

    周玉霞問他:“你們在這調查那麽久,尋找的目標是什麽?”

    賴教授說:“我們設想的目標應該是一種飛行生物,相當古老,也許是卵生,我們曾經認為這些液體幹燥物是孵化後的卵內殘留物。”

    樓蘭風插話:“那不是類似於翼龍?”

    賴教授有些尷尬,但還是承認:“類似吧。”

    一夥人居然在這做著找到翼龍的夢?

    告辭出來後樓蘭風對高玉霞說:“衣服上的血幹了,不舒服也不好聞,我要換掉。”

    在車後樓蘭風把染血的衣服都脫下來燒了。冷冷的夜風中,他赤裸著上身,火苗在他眼裏跳動。最後他將肩上的繃帶一把扯下來扔進了火裏,而肩頭的傷基本已經痊愈,留下了一個鮮嫩的疤!

    高玉霞站在他身後看著這一切,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兩人毫無睡意,幹脆拿上工兵鍬又上山把燒屍的現場處理了!

    下山的路上周玉霞忍不住問:“如果我打聽陳永革為什麽會這樣,你不會殺我滅口吧?”

    樓蘭風:“說實話我也還沒想明白,似乎是受了什麽感染,看過國外的僵屍片吧?”

    周玉霞沉默了一會:“我看到你在他爆頭以後對著空中喊不許動,是不是又看到那種影子了?”

    樓蘭風摟著她肩膀:“你別怕,別多想,必有合理解釋,我知道了肯定告訴你,你現在絕對不要對外胡說,否則我縫了你身上最濕的地方!”

    周玉霞掙脫他:“啊?!”

    樓蘭風也驚訝自己的遣詞用句:“我說的是嘴,嘴!”

    樓蘭風有個大膽的猜測,陳永革很可能是在大姑村上山搜尋失蹤人員時大腦被鬼影入侵!目前看來鬼影似乎能夠自由支配人類屍體,但是掌控活人的能力還不成熟,導致陳永革跌落山崖。

    而且他還有個更大膽猜測,鬼影進入陳永革的意識後是做了某種程度的融合的,這種融合有風險,一旦陳永革突然昏迷就會導致鬼影被困住,既無法脫離陳永革的意識也無法指揮他的肉體,隻能等到陳永革人死神滅才能再繼續支配他的屍體行動。

    這便有了狂屍夜奔的情形!

    鬼影似乎不能在空氣中久留,於是它在支配陳永革返回山後的深坑!

    回到村部天都快亮了,兩人輪流衝洗了一下。

    周玉霞問樓蘭風:“我褲子上有個血手印,是你摸的?”

    樓蘭風:“我和陳永革你希望是誰摸的?”

    周玉霞跳起來回家換褲子去了!

    樓蘭風以為能好好清靜休息一下,沒想她轉眼就換好回來了!

    樓蘭風:“一條褲子你來來回回折騰什麽,在這洗幹淨吹幹不就好了,我又不介意你光一會!”

    吃早飯時才得知,賴教授帶著他的學生一早就走了。

    夏曦聯絡催促:“既然受傷就前往臨蒙治療,不要拖延!”

    樓蘭風謊稱隻是失血,傷口很小已經控製,沒有實話實說,於是就地修養待命。

    兩個鎮警白天依然帶人四處搜索,實際上大家恐怕都明白希望不大,隻是聊盡人事交差而已。

    樓蘭風趁機偷懶兩天,周玉霞就像發現了特別的玩具,整天纏著他問這問那,當問他為什麽複原那麽快時,樓蘭風說打了一種藥。

    也許周玉霞未必相信,但是過了半天後也就無所謂了。

    法國有個社會學家說過,平均每個人一生中至少遇到過五件根本無法合理解釋的怪事,但是最後都被人們選擇忽略甚至遺忘了,這是人類一個奇怪的天性。

    樓蘭風被她纏得沒辦法:“看你這個饑渴的樣子,恐怕是很久沒有男朋友了!”

    周玉霞冷笑著根本不吃他這套。

    周玉霞家的後山上栽有不少的山楂樹,有近百畝,屬於村集體所有。很多大樹樹冠有十幾平米,樹上掛滿了山楂紅果,正是豐收的季節。

    周玉霞帶著樓蘭風去玩,兩人爬到果園的最高處,坐在一棵山楂樹下,看著遠處采摘的人群。

    周玉霞問樓蘭風:“你有女朋友嗎?”

    樓蘭風反問:“你想做我女朋友?”

    周玉霞撇撇嘴搖頭:“其實係統裏不少人追我,可我知道他們中不少不會接受我這樣的家庭,隻想占我便宜;而能接受的基本上我也看不上。至於你,你肯定能接受,因為你壓根就沒打算對我負責。”

    樓蘭風微笑看著遠方沒說話。

    周玉霞對自己的受追捧一向是很自信的,樓蘭風不陰不陽的態度惹惱了她:“你這醜陋的微笑是給我看的嗎?”

    樓蘭風收起微笑:“其實哥哥這輩子要獻身人類光明事業的,個人生活也就是靠到處占點小便宜暗爽一把了此殘生了。”

    周玉霞嗤之以鼻。

    晚上夏曦聯絡讓他明天返回公司。

    第二天一大早周玉霞摸進樓蘭風房間時看他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十分地失落,轉來轉去唉聲歎氣一番後提出搭車回臨蒙。

    時間還寬裕,飯後樓蘭風去告別了周團頭才離開大姑村。

    一路上周玉霞車開得很慢,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晃到臨蒙郊外已經快中午。

    四周都是新收過的農田,這個時間悄無一人。

    周玉霞說:“好美的風景,我喜歡收割後的田野,收獲喜悅後淡淡的期待和憂慮。”

    樓蘭風:“以及完事以後的疲憊!”

    周玉霞習慣了他的風格,沒搭理他,把車停在了路邊。

    兩人爬上了車頂,突然就發現世界似乎變得空曠了,一切的改變僅僅因為提高了兩三米角度!樓蘭風說:“我都想吟首詩了!”

    心曠神怡一番樓蘭風躺在車頂看著白雲,周玉霞也躺在他身邊,兩人很久沒說話。

    突然她爬起來,抱住樓蘭風的脖子送上熱吻,兩個人糾纏在一起!

    樓蘭風一陣舌攻後喘著氣說:“你這算來自警方的騷擾吧,有種咱們後座接著來!”

    周玉霞深深看著他,笑著搖頭:“就這樣剛剛好。”

    進入市區兩人簡單吃了飯,樓蘭風把她送到市局門口,車開出很遠後,還在後視鏡裏看到她靜靜地佇立在大門口的國徽下。

    樓蘭風傍晚回到公司,夏曦說已經幫他買好上海的機票,明天一早飛上海,早上十點江臣公司裏有個會議!

    晚上樓蘭風打電話給孟影,她說也接到了會議通知,具體情況不太了解,而且也無權擅自透露。她隻說了一句話,樓蘭風就一夜沒有睡好:“程天驕自殺退出了計劃!”

    程天驕和樓蘭風都是樓蘭雨的同體克隆,隻是程天驕的克隆時間很早,而且那時候因為樓蘭雨的試驗沒有完成,程天驕也沒有遺傳樓蘭雨的記憶。

    可以說程天驕是克隆出的一個空白樓蘭雨,然後速成訓練出的鳳凰幹探。(具體內容有興趣可以參看拙作《花葉之世》)

    樓蘭風九點多就被從機場接到了江臣公司,從車庫的專用電梯直達薑鋒的辦公室,孟影下來接的電梯。

    令樓蘭風意外,薑鋒已經在會議室裏等待,樓蘭風頷首和他打招呼。

    薑鋒微笑著對他說:“好久不見了,臉上怎麽多了兩道疤?”

    實際上樓蘭風和樓蘭雨分別後也沒再見過薑鋒,他認為薑鋒是故意避而不見。

    樓蘭風沒有回答他的問話,直接問:“找我來什麽事?”

    薑鋒搖頭:“這個要軍方的人和你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