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影對驚愕的樓蘭風微微一笑。

    薑鋒說：“人員和設備都準備好了，孟影和你這就一起返回四維。”

    臨別薑鋒遲疑著想要展開雙臂，樓蘭風主動給了他一個堅定的擁抱！

    出會議室時樓蘭風順手拍向孟影屁股，孟影頭都沒回伸手就擋住了，嫻熟無比：“毛病！”

    軍方為他們準備了一架巨大的直升機，停在了樓頂機坪，除了樓蘭風和孟影還有另外兩名男醫生，孟影說他們三人是一個醫療小組。

    孟影把他們帶的主要設備指給樓蘭風看，樓蘭風怎麽看都覺得像一副透明棺材。

    樓蘭風左看右看，然後問開飛機的空軍中校：“都說直20即將服役，說了兩三年了，實際上你們已經服役了？”

    中校微笑：“識貨！”

    再問什麽就笑而不語了。

    直升機發動，騰空而去！

    中午時就到了四維樓頂。

    四維已經在住宿公寓騰出專門的房間給他們安裝設備，三個人員也分別就住在醫療室邊上。

    下午李立岩就召見了樓蘭風和夏曦：“江臣那邊派醫生過來對樓蘭風進行下一步治療，需要時間上的配合，這樣一來就不能出差，你們自己有什麽建議？”

    樓蘭風：“那就分配給我們本市或者周邊的任務，我每天回來配合治療就好了。”

    夏曦沒有吭聲。

    李立岩：“現在也不是妖孽橫行，本市任務有限。或者你主要配合治療，夏曦另作安排？”

    樓蘭風堅持：“我和夏曦配合不久，才熟悉起來就分開也不太好吧，再說治療也就一段時間，我認為我們還是繼續搭檔為好！”

    李立岩皺著眉看著夏曦：“這個人這麽快就和你很熟了？”

    夏曦隻好說：“我同意他的觀點，他即便有別的任務，但首先還是四維幹員，盡量安排給我們附近地區的任務就可以。”

    李立岩：“那就盡量吧，實在不行就接手別的幹員案子，調整一下。”

    回到辦公室樓蘭風對夏曦把涉及治療的情況基本說了一下，之後要一起出任務，不可能不需要夏曦的配合。

    夏曦說：“這麽無節製地折騰你，就不怕有不良後果？”

    樓蘭風：“他們看待問題絕不會像你這麽感情用事，如果治出問題，大不了克隆一個再繼續。不過我想這些技術他們應該已經試驗成熟了，隻是不知道犧牲了什麽人做的試驗。”

    回到自己的公寓樓蘭風慢慢平靜下來，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四周迅速壓向自己！

    他想起林中將說的關於鳳凰戰士的選拔條件，就是毫不猶豫的英雄主義奉獻精神，這種心靈雞湯一樣的標準，寄希望的隻是人性，聽起來就極不靠譜，自己在關鍵時刻能閃耀出這種光輝嗎？樓蘭風想想就不寒而栗，程天驕曾經承受的壓力他慢慢開始感同身受！

    林中將說時間越來越緊迫，萬一自己半道中再承受不了而放棄，難道也要像程天驕一樣自殺逃避？那時恐怕來不及挑選別人了！

    可總不能現在就吞槍掀掉自己的天靈蓋吧？程天驕表現出的究竟是懦弱還是勇氣？

    傍晚時樓蘭風來到治療室，孟影微笑著走了過來，樓蘭風問她：“你也是鳳凰人怎麽沒和我說過？”

    孟影微笑著回答：“你也沒問過啊。”

    樓蘭風不滿：“耍小聰明！誰沒事會問這個？”

    孟影：“你應該想到的，花葉計劃的後續可能是個曆時千百年的問題，如果主動權不掌握在鳳凰人手上，遲早會人盡皆知，而那時鳳凰人再生的權利將無法得到有效保障！”

    樓蘭風睥睨不言。

    孟影：“不服氣？”

    樓蘭風：“特權聯盟？”

    孟影把頭歪向他，小聲說：“如果有一天薑鋒把權力移交給樓蘭雨，你還會這麽義憤填膺嗎？”

    樓蘭風這兩年一直身處部隊，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從沒意識花葉計劃後續還可能衍生出這麽多道道。看來別人的頭腦可沒他這麽一根筋，原來這裏麵居然隱含著巨大權力！

    一夥不死的人如果抱成團，慢慢將會積累下什麽？想象之下頗值得玩味。

    樓蘭風眯著眼看著孟影：“別把事情都想得那麽野心勃勃。”

    孟影也眯著眼睛看著他：“我看還是你該捫心自問，你是個平心靜氣、修身養性的人嗎？你是什麽時候為了什麽又動了提升自己再去讀書的念頭？”

    樓蘭風有些不高興：“你不要把我和樓蘭雨混為一談！”

    但仔細想想，自己大治療之前一直混日子，沒想過再去讀書。去讀法律碩士應該是大治療以後樓蘭雨的想法了。

    孟影微笑：“那我就不說了，從科學的角度看，你們本就是一個人。”

    樓蘭風看著她雪白纖柔的脖子，突然有些心煩意亂。

    孟影岔開話題：“現在的治療和之前不一樣，每天一小時就夠了，也沒多大的痛楚。”

    樓蘭風問她：“能治出什麽效果？你們最好事先告訴我，不要等我自己摸索出來。”

    孟影說：“同時進行六個項目，最先結束的是增強力量項目，每天立竿見影，十天內結束，其他項目繼續進行。”

    樓蘭風：“為什麽早不這麽做？”

    孟影：“你如果力量異於常人，怎麽在部隊受訓？還不被人當作怪獸？總不能期待我教你打靶射擊格鬥吧？”

    樓蘭風問：“你們要把我的力量增強到什麽程度？”

    孟影：“大概是目前的三四十倍吧。”

    樓蘭風嚇了一跳：“十天怎麽可能？！”

    孟影：“改造其實這兩年就沒停過，隻是沒有激活而已。”

    樓蘭風：“什麽意思？”

    孟影：“能力早就在兩次克隆時造就了，可要使用這些能力需要更大更多的能量，所以還需要激活你聚集更強大能量的能力，才能釋放出三四十倍的力量。”

    樓蘭風：“你們增強我的力量，是不是應該相應也得增強肌肉和骨骼的耐受度？不然我還不輕易就把自己的胳膊腿折騰斷了？”

    孟影：“這你就放心吧，我們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樓蘭風嬉皮笑臉：“對我的性能力有沒有什麽影響？”

    孟影冷著臉：“這恐怕會讓你和你的女友們失望了！”

    孟影說同時還要進行六識的潛力激發，剛要解釋，樓蘭風說：“我學過佛經，知道六識，沒想到你們還真是信手拈來，為什麽不幹脆八識一起都激發了？”

    孟影依舊微笑著說：“你怎麽活糊塗了，鳳凰人不就是某種形態的末那識和阿賴耶識的活體驗證？”

    樓蘭風一時無言以對。八識就是六識加上末那識和阿賴耶識，如果末那識可以理解為記憶，那阿賴耶識就是無限輪回的因果業報。

    而所謂的六識就是平常所說的眼、耳、鼻、口、觸覺五個接受外界信息的渠道再加上一個意識，前五種激發樓蘭風能理解，自然也就是把這些功能進行加強，可意識怎麽激發呢？加強記憶力？孟影說：“我們的目標是意識讀取。”

    樓蘭風：“這些技術都是來自於殼人？”

    孟影點頭：“而且意識讀取還需要殼人親自操刀為你開發！”

    樓蘭風嚇了一跳：“他們弄？看來殼人教會你們不少旁門左道，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們會要求什麽樣的回報？”

    孟影：“今天的簡報我們是一起聽的，你應該知道我們現在是他們的傭兵。在我們的世界裏，提供技術和武器，然後讓別人去打仗的事情不也是天天在發生嗎？現在不過是倒過來整個人類都是他們的工具而已。”

    樓蘭風哼了一聲：“誰是誰的工具還不一定呢。”

    樓蘭風：“接下去再給我弄一個不怕疼痛的功能，我是不是就天下無敵了？”

    孟影：“也許反而是死得快的功能而已，那將很可能導致你的身體接收不到危險信號！比如內出血沒有感覺，流血過多死了還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方麵是邪門歪道，就不要考慮了。”

    孟影最後說：“今天設備就可以安裝調試好，配套材料陸運過來，已經進城，明天起每天來治療一小時。”

    看著樓蘭風離去，孟影有些惆悵。

    即便從嚴格意義上說孟影也是堅定的科學主義者，這讓她有足夠的勇氣麵對自己的命運。但是科學真的是解決所有問題的最好方案嗎？看著樓蘭風的背影她有些遲疑。當你開始相信神的時候，你會無比地愛戴祂，但是當神展現出無窮的力量時你又會開始懼怕祂！

    科學的無限發展，無疑是無限地向神靠攏！

    第二天早飯後樓蘭風就到了治療室。

    那個透明棺材上又接上了其他儀器，看來是晚上送到的，設備已經開機，發出輕微的電子聲。

    孟影說：“我們盡了最大努力，可能還是有些涼。”她掀開她昨天帶來的那部機器，指著裏麵熒白色的液體說：“這裏麵含有足夠濃度的液態氧，當然還有一些其他藥物成分，你將被密閉在液體中一小時！期間我們會漸進地給你施加一些壓強，今天的強度很低。現在先把所有衣服都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