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翻遍了手機後很失望，手機就像是新買沒多久，幾乎空無一物，通訊錄裏記錄的基本都是葉翔學生的電話。

    他如果沒有別的手機同時在用，那幾乎就是個極端缺乏個人生活的人了，這個時代離開了聯絡等於離開了社會。很難想象這樣的人居然還曾經組織樂隊跑遍京城的夜店，唱著歌過著燈紅酒綠的生活！

    樓蘭風要在此蹲守寧檬當然無法繼續跟隨，她把葉翔的床上用品個人用品都扔在院子裏讓樓蘭風燒毀，又開車到外麵買了新的回來，最後預約了家政後才離開。

    她一再交待樓蘭風：“等家政消毒後再拿出新買的，誰知道你要在這蹲多久，衛生安全第一。”

    酒店管理一姐的風範又出來了。

    樓蘭風摸著她的秀發，兩人吻別。

    一下午修好了玻璃搞好了衛生，晚上樓蘭風就在葉翔家住了下來。

    深秋的月亮特別是高遠，樓蘭風搬個凳子坐在白天葉翔死去的位置，看著月亮發了很久的呆。

    樓蘭風聽到遠處秋蟲斷斷續續的悲鳴，有點傷感，也許那是它最後一夜的絕唱。

    他熬到淩晨才睡，閑來無事就擺弄音樂室那些設備，居然慢慢也玩出點門道，畢竟初中時就拿到了鋼琴十級證書。

    完全靠一個人蹲守是不現實的，第二天治療結束後，他去公司領了一套微型監控錄像設備，可以24小時不間斷監控錄像，畫麵還可以實時傳到手機上查看。

    夏曦告訴樓蘭風：“葉翔的女兒目前就讀於他自己畢業的那所音樂學院，是個很有前途的年輕大提琴家，前期的調查顯示她似乎十年以上沒有和父親聯絡了，父女感情基本為零。”

    樓蘭風問：“她母親當年嫁給什麽人？目前情況如何？”

    夏曦：“她母親何芳雨後來嫁給了當年的一個同學高黎，也是曾經的追求者，目前兩人合辦了一個音樂培訓機構。葉翔大學畢業後當了不到三年的音樂老師就組樂隊下海了，兩個人分歧開始加大，那時候他們雖然有了孩子卻一直沒結婚，問題恐怕也是出在葉翔身上。兩人最後終於分道揚鑣，她半年後嫁人。而葉翔繼續玩了五六年樂隊一直到三十歲才回到劉莊。葉翔的父母也是在他玩樂隊期間陸續離世的。”

    樓蘭風：“聽你這麽說，好像玩樂隊害人害己似的。”

    樓蘭風把葉翔的血樣給了夏曦：“雖然不想深入研究，也要留下樣本作為對照。”

    樓蘭風回到劉莊，四麵把微型無線攝像頭偽裝好，設置成移動感應開機，無死角監控葉家周邊，隻要有人靠近，必定留下影像。

    樓蘭風也一直隨身攜帶著葉翔的電話，這兩天除了有人詢問是否還要招收學生外，沒有別的電話。他原本就在計劃遠行，似乎把原來的學生也都已經都辭了。

    就在他想離開改變生活時出事了，是不是巧合很難說。

    夏曦那邊的調查結果不斷傳來，很是令人驚詫！葉翔的前女友何芳雨和她的第二任丈夫高黎原來高中時代就是戀人！兩人從小就一起學音樂，相約考入的音樂學院，感情似乎一直不錯，不知道哪根筋出問題何芳雨就送給高黎一頂大綠帽，跑去和葉翔生了一個孩子！

    樓蘭風笑了起來：“沒想到辦這種案子，還能牽扯出嚴重的情感車禍！現在好好查查這個何芳雨吧，看看他們當年玩的什麽花樣。”

    同時樓蘭風讓夏曦把何夢晴的所有資料發給他，在校學生的背景一般很簡單很容易查清，進一步的遺傳結果確認還不如自己去用狗鼻子去聞聞，是不是有問題一聞了然。

    何芳雨和高黎的經營頭腦不錯，他們的培訓機構辦得相當成功，所以何夢晴很小的時候就自費開了自己的獨奏音樂會，等她進入大學時已經開了好幾場了。

    何夢晴一路發展都很成功，進入大學後繼續參加各種比賽，雖未獲得過國際大獎，但是一流獎項也有斬獲，在圈內已經嶄露頭角！

    樓蘭風很容易就在練琴室找到了何雨晴，他沒有驚擾她。她一個人坐在那裏背對著門在拉琴，黑發白頸，腰肢柔軟，站在門口樓蘭風就已經聞到了她甜美的氣息，那是完全屬於人類的味道。

    她是個白天鵝般的人物，美貌且氣質出眾，樓蘭風站在她身後聽了一會就悄然離開了。並不是刻板地遵守自己的諾言，隻是覺得沒必要打擾一個普通的學生，更沒必要告訴她那個她差不多已經遺忘的父親死了。

    對何芳雨的調查也沒多大收獲，似乎就是一個類似《笑傲江湖》裏令狐衝和小師妹嶽靈珊的那種老故事。一個女孩在大學裏移情別戀，任性而衝動地跟著自己的感覺走了幾年，最後驀然回首，發現還是原來那口老鍋裏的菜比較適合自己吃一輩子。

    樓蘭風也去了何芳雨他們的培訓機構，接觸了夫妻倆，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看來葉翔臨死對自己孩子念茲在茲，還真的隻是出於父愛，他應該料到樓蘭風無論如何都會進一步調查，所以寧可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哀求，用自己的死換取孩子的安寧。

    晚上樓蘭風仍在葉家蹲守，三天過去了毫無動靜，也許這個案子終究還是要留下個尾巴，一個變異的吃人惡魔獨自隨機抓取社會的邊緣人，就像夏曦講的故事那樣，然後找個河邊開膛破肚就吃了，沒有更多的理由需要解釋，也沒有共犯需要追捕。

    公司似乎也覺得膠著下去浪費人力，新的任務又下來了，按李立岩的話說，一個小問題，幫警方找找東西，應該比較輕鬆。

    科研院考古研究所的研究員王爍，前兩周加班到半夜，然後當著幾個攝像頭的麵，把一具幹屍背上了自己的車，堂而皇之地偷走了！

    樓蘭風問：“讓我去抓王爍？這種案子不算我們管的吧？”

    李立岩說：“王爍已經抓到了，在警方手裏，但幹屍沒了。他對警察一通胡說，把警方嚇得通知了我們還有精神病專家。原來的案子你也別扔，齊頭並進吧。這個案子你找時間去從頭捋一遍，先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們管的範圍吧。”

    第二天樓蘭風先去了考古研究所，存放古屍的是地下二層的恒溫恒濕倉庫，被王爍偷走的是一具清代幹屍，年代並不久遠，是去年施工隊在城外施工偶然挖到的。

    隨著城市不斷擴建，清朝時的荒郊野外現在成了新開發小區，於是這座埋沒於荒草幾百年的老墳就出土了。

    這具幹屍是一具清早期女屍，因為年代不久，也沒有什麽陪葬品，從入殮服飾看應該富裕人家的未嫁家眷，所以價值並不大，清理幹淨後一直就簡單保存在倉庫裏。

    所謂的簡單保存，就是蓋一塊白布放在角落。

    其實全國兩三百年內的幹屍並不少見，年代不夠沒研究價值的一般都是重新埋葬了。這具幹屍之所以被研究所保存下來，是因為她特別完整，除了幹化外幾乎沒有破損，即沒有腐爛的疤痕，也沒有蟲噬的破洞。在研究所的幾具幹屍中，號稱“大清第一完人”。

    乾隆自稱十全老人，可他的裕陵被軍閥孫殿英盜墓挖開時，他還沒有完全腐爛的屍體被士兵們折騰得七零八落，十全變成不全，所以大清第一完人的名頭落在這具幹屍身上也是實至名歸。

    樓蘭風也分析了，這種盜竊案子並不嚴重，也就算個盜竊辱屍，三五年的事。但既然警察找上來，就必有妖異之處，那就用暗世部看待問題的方法過一遍案子。幹屍沒了，王爍的蛛絲馬跡都不能錯過。

    現場的盜竊錄像已經被警方拿走，樓蘭風也去調看了，他很認真地把短短的一段王爍背著幹屍進入電梯的錄像看了幾遍，就有種不太對的感覺！

    他發現王爍在進電梯前很快地向上看了一眼，好像是在看電梯是否到達，但他的嘴唇同時很快地動了兩下，幅度非常小，很不容易被發現。

    當時他似乎在和什麽人說話！

    樓蘭風又多看了幾遍，幾乎可以確認，王爍的嘴的確動了，要麽鏡頭外有他的同夥，要麽他在和幹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