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風覺得奇怪，看著和珠：“你懂的倒不少，居然知道有什麽妖魔道，不過他們針對的未必是我，我是奉旨辦差，真要再找上來也沒辦法，我根本不堪一擊。”

    和珠微笑：“大清早就忘了，哪來的奉旨辦差。妖魔報複心重，你殺了他們的人，務必倍加小心，惹不起躲得起。”

    樓蘭風：“你學得倒是很快，看來電視是個好東西，你說如果我帶著一台自備電力的電視機穿越回你那時候，你說四阿哥會不會讓我當個大官？”

    和珠想了想：“那你需要在內務府當差，多半會讓你當個掌管電視的大太監。”

    樓蘭風哈哈大笑，牽動頭皮有點疼，於是用手捂著笑，不由想起小樓裏那個被他打得腦袋冒著黃水還一邊笑的林總，笑完長歎了口氣。

    和珠俏笑嫣然，麵上的皺紋已經全然平複。

    樓蘭風問她：“除了妖道還有什麽道？人道、仙道？”

    和珠點點頭：“這些自古即有，難道今人那麽善忘？別忘了還有個鬼道。”

    樓蘭風：“不是健忘，而是被教導著相信這些都是假的，這樣才能安心過日子。剛說的這些仙鬼妖還都是以人為本衍生出來的，我還知道其他的存在，根本與人類無關，這個世界很龐大，容得下各種妖魔鬼怪。”

    和珠：“電視裏充斥著各種凡人修仙、斬妖除魔的故事，你們隻是心口不一罷了。”

    樓蘭風：“那是因為一直有我這樣的人存在，把它們與人類隔絕開了，以至於仙鬼隻存在於傳說和故事中。不過現在看來有點失控，越來越惹不起它們了，動不動就能將人拍成肉泥！”

    和珠：“隻有仙道能治妖鬼，但是仙道難尋。仙道即是天道，一直都是天道維世，現今卻淪落到人道代替天道。我聽大哥說過花葉、鳳凰之流的軀體改造，不過是掌握了一些奇技淫巧，以凡人之術逞仙道之能，終究不得竅要所得有限。能做到目前的鋼筋鐵骨、耳聰目明、疾跑如飛已經不易，想以此力對抗普通鬼怪尚可，遇上稍有修為的對頭，霎時灰飛煙滅。”

    樓蘭風：“這麽一說我也別混了，天天躲家裏和你一起看電視算了。”

    和珠：“順其自然，如果樓大哥果真肩負天命，自然水到渠成。”

    樓蘭風：“你連自己怎麽活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看這些也是胡說八道。”

    晚上和珠自己放了一缸熱水，忙碌著準備入浴，樓蘭風教她使用自帶烘幹的洗衣機：“不知道教主，既然不會仙術就學學我們的奇技淫巧，這兩天我看你也恢複差不多了，我買的衣服你穿著也不太合適，找個時間逛逛街，吃點好的。”

    和珠：“不知道教主？”

    樓蘭風：“你一問三不知，不正是不知道教主嗎？”

    睡前給寧檬打了一個電話：“你知不知道鬼裏麵最厲害的人物能厲害到什麽程度？”

    寧檬：“我哪知道，我一直就滯留人間沒到過鬼蜮。其實人間能接觸到的鬼魅都是小角色，不是非法滯留就是鬼蜮盲流，真正厲害的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地方。”

    樓蘭風：“就沒有那種重量級的來擄掠為禍？”

    寧檬：“人死為鬼，人鬼殊途，除非是有不得已理由滯留這裏懷戀過去生活，不然在這裏實際上得不到任何好處，留下來總不是為了嚇人吧？鬼的世界和人世一樣，利益都在自身的社會中才能體現，你想想沒有什麽人願意到鬼的世界裏去發展吧？能得到什麽？”

    樓蘭風：“那麽妖呢？你了解妖嗎？”

    寧檬：“妖就比較悲催，人、鬼、仙都有自己的世界，而妖沒有，它們和人共用人世，所以特別容易為利益為禍人間，你看看西遊記搗亂的都是妖精，很少有鬼。”

    樓蘭風：“這些你都是哪學來的？有出處嗎？”

    寧檬：“我們一個老編劇說的，要不要我介紹你們認識？”

    樓蘭風：“媽的，我以為有正兒八經出處，原來是瞎編的，別介紹給我認識，一掌拍死他！”

    寧檬：“這兩天人影全無，被新聞嚇壞了？”

    樓蘭風：“老夫還要維護世界和平，忙了兩天你就憋不住了？”

    寧檬：“如果我和別人傳出緋聞，你會不會繼續忙著拯救世界？”

    樓蘭風：“這個要試試才知道，你可以試試看。”

    經曆了這次受傷，樓蘭風才真切意識到天外有天，開始動了深入了解彼此的念頭，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

    第二天吃早飯時和珠喝了一杯牛奶，樓蘭風哄孩子似的鼓勵：“真是好樣的，每天一杯奶，強壯滿洲人。”

    和珠笑著順口說了一句滿語，看樓蘭風發愣就解釋說：“天神賜予牛奶，世人要準備好奶桶。”

    樓蘭風：“還不知道天神是不是為我準備了牛奶。”

    和珠：“信則有。”

    樓蘭風：“你是拿這句話蒙我的年齡最大的活人。”

    按照習慣來到治療室，孟影說因為受傷隻能提前結束治療，不過影響不大，後麵基本一直都是在鞏固，等身體複原就要進行下一步的、也是最終的改造了。

    樓蘭風：“你確定這種改來改去有意義？我被人家打一下就散架了，如果對方再補一下，你們就要準備一個筐去把我裝回來了。”

    孟影：“殼人的技術比我們先進非常多，我們前期的改造隻是讓你的身體能承受他們那個世界的壓力，是最基本的，你要對自己的使命有信心，要相信科學的力量！”

    樓蘭風：“真的有力量嗎？”

    孟影：“信則有！”

    樓蘭風：“切！”

    孟影說第二天就要返回江臣，這裏的工作告一段落了，樓蘭風約了晚上一起吃頓烤鴨：“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當一回鴨子。”

    夏曦正在和黃楊閑聊，看到樓蘭風鼓掌：“看來傷得不重，就是發型比較單調。”

    樓蘭風：“之前說情況複雜了，不會就是在我身上體現的這種複雜吧？”

    黃楊說：“很有可能，對方還是手下留情的，正常人一般都會被打成肉泥。”

    看來黃楊對樓蘭風的來曆和能力還不太了解，以至於認為是對方沒想要他的命。

    樓蘭風也不解釋：“到底怎麽回事，對方是什麽玩意，用的什麽武器這麽厲害？”

    夏曦：“原本一直以為葉翔隻不過是個別特例的變異人變態殺人，這種情況其實不少，現在看來沒那麽簡單。你之前猜測的沒錯，我們深入調查了何芳雨和高黎，發現他們整個人生都是假的，查不到任何家庭背景。然後綜合其它方麵的情報，基本可以肯定他們是來自於妖族，這是近幾十年是非常罕見的入侵事件。”

    樓蘭風：“妖族？那就是真有一大群妖精？”

    黃楊：“基本可以肯定是妖族，不過葉翔卻未必是妖族，有可能隻是染上了什麽病，妖族可不是簡單變成野獸那麽粗鄙。如果套用西方文化的概念，他們應該被稱為精靈族更合適。”

    樓蘭風：“不管叫什麽，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夏曦：“我們現在判斷，何芳雨一家的失蹤還真和葉翔的死無關，他們要躲避的是來自妖族的追殺，至於追殺的原因很可能是內部權力之爭，因為時間湊巧，我們也插手進去了而已。”

    樓蘭風：“看來我是白被打了，這些妖人平時都聚集在什麽地方？剛才說入侵是什麽意思？”

    黃楊：“他們有自己的地方，位於我們世界的某個角落，我們稱之為妖界，具體在哪現在還不得而知。很多年我們互不侵擾，這次何芳雨寄身人類世界是很罕見的入侵。”

    樓蘭風：“說來說去也就是意外了？他們狗咬狗我們不再插手的意思？”

    黃楊：“目前是這麽考慮的，你也嚐試過了，插手的代價很大。”

    樓蘭風：“還沒告訴我他們這種憑空把人擊倒用的是什麽武器。”

    夏曦搖搖頭：“我們還不完全了解，籠統地稱之為妖刀，似乎是結合意念與力量產生的。”

    樓蘭風：“那就是說暫停任務了？以葉翔變態殺人結案？”

    夏曦點點頭。

    樓蘭風：“還真的白挨揍了。”

    晚上和孟影吃的果木掛烤鴨，巨大的飯店大堂裏燈火輝煌，食客如雲。看著服務人員在那一刀刀熟練地把肉片下來，樓蘭風問：“你看烤鴨色澤紅潤，肉質肥而不膩，外焦脆內裏卻鮮嫩，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孟影搖頭。

    樓蘭風：“早期掛爐烤鴨一直做得不太好，要做到皮脆就得火大，這樣一來外麵焦脆了，裏麵卻還有血沒有熟，火小了慢慢烤熟，那就和燜爐吃不出區別了。後來師傅們想到了絕招，他們不給鴨子開膛，隻在鴨子身上開個小洞，把內髒拿出來，然後往鴨肚子裏麵灌開水，然後再把小洞係上後掛在火上烤。這樣一來外麵大火烤焦的時候，裏麵也熟了。”

    孟影知道他話裏有話：“然後呢？”

    樓蘭風：“然後？你們對我做的就是隻管在外麵瞎烤，做到了表麵光鮮，結果裏麵還是生的。”

    孟影沒接茬，隻說了一句：“等你最後全做完了再評價不遲。”

    別看她平時文靜秀氣，吃起來卻不讓須眉，最後說：“你到臨走才記起請我吃頓飯，我會記得你。”

    把孟影送回了公寓，樓蘭風下樓買牛奶。

    回來路過一條巷子有人在裏麵哎了一聲，然後向他招手，定睛一看居然是何夢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