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何不當突然表現的冷酷，柳驚仙沒有表現出任何畏懼的情緒，反而露出了一些小女人的扭捏。

    何不當心裏快炸裂了，特麽我看起來不嚇人怎麽滴？

    “選擇佩戴‘窮凶極惡’！”

    “叮！佩戴成功。”

    何不當的氣質瞬間發生變化。

    柳驚仙自然能感覺到，她發現何不當身上那種原本就十分玄妙難以理解的氣質突然銳化。

    這感覺就像是何不當在發光，這種感覺不是那種金光閃閃的光，而是一種撕裂物質透視軀體的光芒。

    如果讓柳驚仙形容，那就是看一眼就會讓自己的秘密無處遁形的感覺。

    何不當在柳驚仙眼中變成了某種無法形容的至高存在。

    “說出你的理由！”

    “我...我不知道。”柳驚仙的聲音有點顫抖，像是一個被餓虎注視的小倉鼠，正在瑟瑟發抖，“你的相貌和別人都不同，我感覺...反正就是不同。”

    “不同？”何不當疑惑，自己的長相很奇特？

    這不可能，每天都要照鏡子的何不當自然知道，他就是那種“可能是你可能是他”放人堆裏就像一滴水融入海裏的相貌。

    平凡，平庸，平常。

    和別人不同？

    難道自己看到的自己，和別人看到的不同？

    這時候何不當突然想起，似乎自己曾在豆苗麵前摘下過帽子。

    她當時的表情很驚訝，而且還說什麽自己頭發好短？

    隻是頭發短的話，不可能讓她表現出那種表情吧。

    隻有一個可能。

    頭發短什麽的，是托詞。

    “臥槽！難道我頭上長了我自己看不到的角！？”何不當楞道，“你用詞語形容下我的臉。”

    柳驚仙斟酌了好久才開口道。

    “不似常人。”

    “蠱心惑神。”

    “鬼斧神工。”

    “鬼斧神工！我特麽還天見可憐、歪瓜裂棗、慘絕人寰呢！”何不當怒了這都是些什麽狗屁形容詞，說了跟沒說一樣。

    “我真不知道怎麽形容。”柳驚仙委屈道。

    何不當眉頭緊鎖，他現在真的懷疑，別人眼中的自己，可能和自己在鏡子中看到的自己不同。

    “你不是會畫畫嗎？畫出來，千幻，拿紙筆。”

    “工筆畫。”何不當補充道。

    柳驚仙拿著紙筆，來來回回提筆了好久，最終沒能畫出來。

    “我畫不出來。”

    這時候，何不當也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這柳驚仙好像真的無法下筆。

    這女人，貌似除了美貌一無所有，如果忽略掉她聲音很好聽的話。

    何不當忍不住懷疑，難道我長得真的很奇怪？妖魔鬼怪的那個怪。

    “府主，我到底長的什麽樣子？”

    “你自己看到的就是。”

    “但是別人眼中的我，我自己眼中的我，好像不一樣。”

    “這不很正常嗎？沒有人眼中的自己和別人眼中的自己是一樣的。”

    “可是她眼中的我，和我自己眼中的我，偏差很大吧。”

    府主信誓旦旦道：“正常，因為兩個世界的審美不一樣，即使看同一張臉，心裏反饋的感覺可能相差極大，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你不用在意。”

    這種概念很好理解，現在的美女回到以胖為美的唐朝估計會麻瓜。

    最直接的證明是千幻，那麽漂亮的妹子在這個世界竟然因為臉上的兩道疤成了醜女。

    “我可都長得鬼父神工了，還不在意？”

    “在意又能怎麽，你的會因為你的在意變好或者變壞嗎？”府主滿不在乎道。

    何不當怒道：“你這是流氓邏輯！我隻想知道我長得什麽樣！”

    “照照鏡子不就行了？”

    感覺從府主這裏也得不到答案，何不當索性不問，他再次把注意力放在柳驚仙身上。

    “用通俗易懂的句子形容我的臉，如果實在無法形容，就單單說出我和別人的不同就行。”

    柳驚仙斟酌了一下道：“你的臉很對稱！”

    何不當差點被她氣糊塗，怒道：“誰的臉不對稱！難道一個眼大一個眼小，一個耳朵大一個耳朵小不成？！”

    “你是你的臉真的很對稱......”柳驚仙有點委屈。

    何不當二話不說跑到二樓洗手間，鏡子裏的自己，沒什麽變化啊。

    要說對稱，確實是很對稱。

    不對稱那就真的是歪瓜裂棗了。

    何不當回到臥室，看著柳驚仙心中的鬱氣越來越大。

    “府主，我問個問題，千幻可以單獨行動嗎？”

    “你的意思是？”

    “我想讓千幻變成柳驚仙。”

    “可以，不過明天誰來保護你？”

    “申請購買第二個護衛。”

    “叮！扣除黃金十萬兩，購買成功。”

    何不當意念一動，一個身材表情都和柳驚仙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臥室。

    看到這個人，柳驚仙大驚。

    “她是誰！”

    何不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道：“她叫千麵。”

    “那我？”柳驚仙滿臉驚喜，她以為何不當是想用千麵代替自己，賣到碧玉閣。

    何不當平靜道。

    “你將獲得永生！”

    柳驚仙眼前一黑。

    她根本不知道，此時的她正在被千麵吞噬，從身體到靈魂一絲也沒有殘留在這個世界上。

    她所有的一切，包括記憶，都成了千麵的一個模板。

    再睜眼時柳驚仙發現自己依然站在何不當的臥室中。

    粗略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柳驚仙發現，她竟然成了先天高手！

    不止是先天高手。

    是一種超越一切束縛的強大。

    柳驚仙驚呼道：“我......”

    “你上來。”

    第二天一早，何不當反常的起了個大早，神清氣爽。

    照常穿衣洗漱，何不當早早打開店門。

    出乎意料的是門外站著一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女子，她的身旁跟著兩個昂藏大漢。

    “呦！這麽早，你要典當東西嗎？”

    中年女子麵色冷漠道：“不是，我女兒昨晚跑了出來，不知道何掌櫃看到沒有？”

    何不當笑道：“你女兒跑了，愛上哪找上哪找，來我當鋪做什麽？”

    “何掌櫃說笑了，這金陵城，誰敢收留我王金花的女兒？思來想去，也隻可能來您何掌櫃這了，畢竟您昨天可把趙有德的公子都收了。”

    “哦，原來如此。”何不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昨天還真有一個采花大盜在我這典當了一個女人，不知道你女兒叫什麽名字呢？”

    “柳驚仙！”

    何不當伸手打了個響指。

    柳驚仙從二樓嫋嫋而下。

    “她也叫柳驚仙，不知道是不是你女兒？”

    王金花沒搭理何不當，反而是對著柳驚仙露出笑容道：“乖女兒，快來媽媽這裏。”

    “媽媽......”柳驚仙一雙玉手緊緊抓著樓梯扶手，眼中有朦朧霧氣，衣服哀怨的模樣。

    柳驚仙的演技很高，明顯是一副想過去但身不由己的委屈模樣。

    何不當笑道：“她現在是本當的當品，要人可以，拿錢來贖。”

    王金花的表情瞬間變化，冷聲道：“何掌櫃，您這樣肆無忌憚，不怕樹敵太多死無全屍嗎？”

    “嚇唬我？”

    “好言相勸而已。”

    何不當滿臉戲謔道：“我還真怕，不過這個世界上誰能讓我死無全屍呢？”

    “那就是沒得談了？”王金花麵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拿錢買人，正常交易，用得著談？”

    王金花側身向兩個大漢打了一個眼色。

    兩個大漢也不含糊，瞬間拔刀。

    可惜沒等他們的刀拔出一半，人就飛出當鋪，氣息全無。

    “看來能讓我死無全屍的人，不是你。”何不當滿臉戲謔。

    王金花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然後看向兩個躺在地上的大漢。

    “不用看了，都死了。”

    何不當的身邊緩緩出現一個身影，正是千幻。

    “吸~”

    “呼~”

    雲煙繚繞。

    “黃金十八萬兩，贖不贖？”

    王金花愣住原地，心道這何不當好毒的眼睛，十八萬兩，正是兩年以來柳驚仙給她掙到的錢。

    “贖！”

    王金花拿出金票，何不當放人。

    兩人都幹脆利落。

    “何掌櫃，綁人這種買賣還是少做的好，當心遭天譴。”

    “綁人？”何不當輕笑，“我說過，本當從不會主動做任何事，你這女人可不是我綁的。”

    “當真不是？如果不是你，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絕對不是本當。至於膽子，你不覺得是因為本當的存在，給了太多人勇氣？”

    王金花轉眼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冷聲道：“萬惡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