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當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一是他的形象大變，二是他們都在聚精會神的觀看青樓頭牌們的表演。

    小廝把何不當領到了一個空位上，何不當開始悠哉悠哉的觀看表演。

    “嘖嘖，昨天還沒看出來，這姑娘不錯嘛。”

    這是一個被綁到當鋪的花魁。

    連續看了兩場，何不當興致索然，因為他不大欣賞的了。

    “雖然不太懂，但是女子的夢想是成為青樓頭牌，男子的夢想是懟了青樓頭牌，這思路應該沒錯，那接下來我是不是該一擲千金了？”何不當嘀咕道。

    一個清瘦的老者出現在台上喊道：“上麵這位表演的是大名鼎鼎的來自花滿樓的穀雨仙子，下麵開始出價，出價前十者有機會獲得穀雨仙子的青睞。”

    何不當聽得直撇嘴。

    這是花魁大會，不是在青樓拔頭牌的頭籌。

    也就是說，這錢是賞不是買，最重要的是前十名的人隻是有可能獲得青睞，而不是一定。

    如果這個花魁不想見人，出再多的錢也白搭。

    說到底，花魁大會是個文雅事，不是去青樓漂姬。

    “黃金八百兩。”

    清瘦老者臉上瞬間堆滿笑容，高聲道：“清河布庒掌櫃賞黃金八百兩！”

    “黃金八百兩。”

    清瘦老者循聲望去，揚聲道：“金陵李謙李公子賞黃金八百兩！”

    何不當看著蠻有趣的，出聲道：“黃金千兩。”

    清瘦老者看向何不當，然後他皺眉，因為他沒認出何不當是誰。

    “這位公子...敢問來自何方？”

    何不當腦子裏瞬間出現一句話，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去往西天拜佛取經......

    “天下第一當，何不當。”

    何不當爆出身份，場上一片嘩然。

    “他就是天下第一當的掌櫃！”

    “文探花！”

    “龜龜，我就知道這人很能打，一身輕功前所未聞。”

    花魁大會和文魁武魁大會不同，這裏文人武者商賈官宦都會來。

    武者知道何不當天下第一當的身份，也知道他那身匪夷所思的輕功。

    文人基本被何不當錘過，刻骨銘心。

    一個花魁大會的小廝跑上台在清瘦老者耳朵旁耳語了一番。

    清瘦老者瞪大了眼睛，揚聲道：“文魁大會探花郎何不當，賞黃金千兩！”

    何不當皺眉，什麽意思嘛，難道天下第一當掌櫃這個身份不如這個什麽鬼探花？

    而且為什麽隻是探花啊！

    拿出了三首流傳千古的名詩詞，竟然隻是探花。

    絕對暗箱操作。

    文魁大會，坑逼！

    清瘦老者笑著對何不當解釋道：“何公子，探花郎在花魁大會上有黃金萬兩的免費捧場金額，請隨意使用。”

    何不當挑眉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您在文魁大會上獲得了探花，自然有獎金的，不過獎金您前麵不在，沒取，所以獎金就可以用在花魁大會上，當然了即便不用，後麵也可以再取出來，現在取也可以，您現在......”

    何不當打斷他道：“自然不用取出來，你繼續吧。”

    清瘦老者笑著點了點頭，高聲道：“請各位繼續。”

    “黃金萬兩！”

    何不當感覺這個聲音有點熟悉，何止熟悉，這聲音是李牙虎的。

    “掌櫃的！”李牙虎在遠處對著何不當揮手。

    何不當看著這個小太陽一樣燦爛的少年有點無語。

    記得雲中鴿好早之前就跟李牙虎說過，不要來秦淮河，這裏的女人很貴。

    他今天就來了，而且出手豪爽。

    李牙虎縱身一躍，轉眼間出現在何不當身前。

    “掌櫃的，你也來了啊。”

    “我自然要來的，問題是你怎麽也來了。”

    “上麵這個是我在花滿樓認識的頭牌大姐，今天我自然要來捧場的。”

    何不當挑眉道：“然後出手就是黃金萬兩？”

    “昂！”李牙虎仰著頭道。

    這...二貨。

    “大唐官府李牙虎，賞黃金萬兩！”清瘦老者的臉上快要樂開花了。

    “黃金千兩。”

    “黃金八百兩。”

    “......”

    場上不乏大商巨賈，今天是他們出風頭的時刻。

    在士子和武者麵前出風頭的機會可不多。

    何不當看著抱著琵琶的穀雨問道：“牙虎，身上還有錢嗎？”

    “沒了，就剩黃金萬兩，剛花完。”李牙虎笑容不減。

    “自己的飯錢都沒剩？”

    “忘了。”

    何不當：“......”

    “明天的飯怎麽解決？”

    李牙虎笑道：“沒錢自然要出去行俠仗義了，這江南有殺不完的山賊。”

    何不當無語道：“你真當山賊都是吃草的兔子啊，不怕萬一失手了折在那裏。”

    李牙虎隨意道：“死就死嘛，沒什麽大不了的。”

    “你不怕死？”

    “怕。誰不想多活幾天。”

    何不當看著李牙虎道：“那你為什麽還要把錢這麽花出去，這些錢夠你在青樓快活好久的吧。”

    李牙虎挑眉道：“掌櫃的，你不理解我們。我們是刀客，拿刀的。殺人對我來說是開心的事，從哪些山賊身上搶錢是開心的事，這是我最喜歡的掙錢方式。這樣得到的錢放在身上，也是開心的事。這樣的錢花出去，也是開心的事。花完了我就能再去行俠仗義，重複一次這種開心。”

    李牙虎的表達能力有限。

    不過何不當能理解。

    大致就是，砍人、掙錢、有錢、花錢，這種事情很快樂。

    四個過程，李牙虎不想在任何一個地方停留，他需要的生活是一波一波的體驗這種快ai感。

    李牙虎活得很幹淨，很透徹。

    何不當平靜道：“你境界很高啊。”

    砍人使我快樂，掙錢使我快樂，有錢使我快樂，花錢使我快樂。

    最牛嗶的是李牙虎在任何一個環節上都遊刃有餘。

    何不當有點羨慕。

    “不過我現在沒錢了，其實有個叫寧秋雨的花魁我也挺喜歡的。”

    ......

    花魁大會在繼續，其中不乏讓眾人眼前一亮的新晉頭牌，收獲了不少讚溢。

    花魁大會就是通過捧場金額和士子們寫出的詩詞來評選花魁。

    表演在繼續，金陵七十二青樓都有各自的頭牌，這些頭牌們在台上爭奇鬥豔，為的就是那個花魁的名頭。

    何不當稀稀拉拉的把探花那黃金萬兩賞了出去。

    活脫脫一個散財童子。

    這家夥被李牙虎刺激到了，體驗了一把十分違和的一擲千金。

    “黃金千兩。”何不當施施然開口。

    還沒等清瘦老者說話，一個聲音響起。

    “黃金二千兩。”輕靈的聲音中隱有怒氣。

    何不當打眼往出聲的人看去。

    滿臉懵逼。

    “哎我草...你喊個錘子啊，就算這個頭牌讓你進樓，你能玩出個什麽？摩擦摩擦？”

    這個出聲的人是吳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