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家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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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欲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

    日向一族瘋狂的追殺很快就付出了血的代價,大量忍者死亡的同時,因白眼被奪而不惜一切代價追殺霧隱的忍者們終於冷靜下來,不再單獨行動,而是形成包圍圈,悄然包圍濃霧。

    但並不是每一片濃霧都有霧隱忍者,大部分都是水分身。

    而木葉忍者中也不全是庸庸碌碌之輩,犬塚一族就收獲頗豐,而習慣在隊友身上放蟲子的油女一族也表示毫無壓力。

    當霧隱眾人再度聚集時,人數已經少了一半,這還是照美冥再三重申殺掉一批人之後馬上撤退的結果。

    幸好此時天空雄鷹飛過,嘹亮的尖嘯響徹雲霄,那時霧隱撤退的信號。

    眾人如蒙大赦,急忙向海上基地趕去。

    但他們不知道,一個從油女一族手中僥幸逃脫的忍者,身上正帶著一隻寄壞蟲。

    眾多的木葉忍者早已在距離海岸線一公裏的地方,等待他們的來臨。

    “你別再繼續前進了。”岸然的胸口有聲音響起。

    “你在胡說什麽?”岸然腳上動作不停,反而加快了幾分。

    龍鱗紋身悄然遊走到岸然臉上,血紅的雙眸大睜,“就連我這種遲鈍的靈壓感知都能察覺你前進的方向有多少靈壓,而比你弱的,幾乎沒有。”

    “那又如何?”

    “你去了隻是送死,你有什麽?神槍隻有主人足夠強大才能發揮作用,之前的居合斬若不是我的幫忙,手臂的治療時間起碼要翻三倍,修羅千手以你的查克拉隻能幫助敵人捶背,贗膚沒有攻擊力,仙術別說使用,就連通靈黑姬都會消耗你全部的查克拉,眼罩隻會削弱實力,恢複藥?變身手表?你有什麽能力大喊著救姐姐衝過去,真以為守護就能變強?那種可憐的想法上輩子就應該被你拋棄了才對。”虛岸的聲音中參雜著壓抑的低吼。

    “你的話變多了,虛岸。”

    “也許是被你傳染了,與其搶奪身體陷入險境,不如友好溝通,這是你教給我的。”

    “上輩子啊,”岸然眼中流露懷念的神色,“明明做了那麽炫酷的事,卻沒被抓住,說起來還蠻遺憾的。”

    “我可不認為那種偷偷摸摸的行動有什麽炫酷可言。”

    “隨你怎麽說。”岸然翻了個白眼,“生死亦大矣,在畢業考試中第一次被你侵占身體的時候,在精神世界被你不斷虐殺,那時候我真的想明白了很多。”

    “不用客氣。”

    “我沒說謝謝。在前身燃燒靈魂把我從破碎的精神世界扯出來的時候,說實話我真的沒有使用他的身體繼續活下去的想法。明明是要死的人,卻賴在別人的身體裏在火影這麽瘋狂危險的世界掙紮求生,不僅無恥,而且白癡。”

    “所以那時候虛質還附在身上,那你怎麽又不想死了?”

    “怎麽說呢……”岸然嘴唇蠕動著,艱難地組織語言,“你想啊,我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體內關著怪物,外麵到處都是危險,而我卻是孤身一人,所有人叫我名字的時候,呼喚的都是另一個靈魂,一想到以後的生活都要這樣渡過,我就難受的想死。

    但是啊,忽然有個人,明明自己身上還帶著傷,剛剛從任務中歸來,臉上的血跡還沒擦幹淨,就麵帶淚痕用擔憂的聲音呼喚我的名字。

    哪怕看到的是個猙獰的怪物,但隻是感受到了一絲弟弟的氣息,就小心翼翼地呼喚,不敢放棄一點希望。有她在,我怎麽能就這樣死去,我怎麽能讓她傷心呢?”

    “她呼喚的是另一個靈魂……”

    “我知道啊!”岸然崩潰地嘶吼,“我明白啊,可是那又怎麽樣!我……隻有她了,哪怕是變成另一個人,哪怕是失去了原本的靈魂,哪怕是低聲下氣請求敵人饒命……我也要活下去,過得比任何人都好!”

    “可是你現在去隻能送死。”虛岸簡單粗暴地下了結論。

    岸然咧嘴一笑,“沒錯,就連後麵的那隊忍者都能置我於死地。前方那麽多的忍者,我過去隻是送死而已,她也會死。但哪怕是死,我也要擋在她麵前。”

    麵皮抽動,岸然勉強的笑容並不好看,但雙眼閃閃發光,“危險的火影世界,危險的霧隱村,我來到這裏就做好了突然死亡的準備。隻是沒想到我這隻蝴蝶扇動的翅膀,竟然導致了她的死亡。虛岸,我知道你的意思。”

    “嗬!”身上的龍鱗紋身發出嗤笑。

    “你想讓我把身體交給你,讓你戰鬥。”

    “聽你的語氣,是不想交出來了。”

    “回答正確!”岸然俏皮道。

    “你攔不住我。”

    “所以我求你,一旦戰鬥起來,哪怕是你也無法完全維持白龍的姿態。可就算變成了怪物,也沒有戰勝的把握。她的弟弟……不是怪物,不應該是怪物。”岸然還有一句話沒說,若是變成了怪物,恐怕第一個死的就是照美冥,虛會率先襲擊最親近的人,這是天性。

    “你太可悲了。”隱約的低吼似乎已經蓋住了虛岸的聲音。

    “我也想成為那種帥氣的主角呀,意誌堅定,目標明確,在變強的道路上撒丫子狂奔。說殺人全家就殺人全家,說搶人寶物,就搶人寶物,拎著兩把西瓜刀從南天門砍到蓬萊東路眼都不眨一下。”

    岸然聲音輕微,遺憾和不甘堵在胸口,讓他呼吸困難,“可惜我是個運氣不好的弱雞呀,可悲的我自己都想哭了。”

    “那就蹲在角落放聲大哭吧!”龍鱗紋身扭動著脹大,血紋虛質吞噬了岸然的身體。

    血眼白龍顯露猙獰的身形仰天長嘯。

    頭發灰白的小腦袋從白龍胸口探出來,“你看起來好像不是要占據身體啊?”

    “弱雞閉嘴。”白龍鼻噴烈焰,“既然要去找死,我就幫你快點去死,不過在此之前,要先補充一點燃料。”

    是在等後麵的追兵啊。岸然為逐漸靠近的四人小隊默哀了三秒鍾,輕聲道,“謝謝啦,虛岸,你也是我重要的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