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大蛤蟆仙人發出輕微的笑聲，“時間，隻是時間。”

    “我不明白。”水門思考良久，卻還是無法理解大蛤蟆仙人的話。“那照美冥的情況……大蛤蟆仙人？”

    “嗯……啊……來了來了，那個……你叫什麽來著？”大蛤蟆仙人從睡夢中驚醒。

    “波……”

    “波啊，時間，隻是時間。”

    “能否進一步解釋一下呢？”水門恭敬道。

    “你認為，時間是什麽？”

    “……”水門沉默，在此之前，這個問題是他從未想過的，良久之後，他才遲疑地給出答案，“時間……是一個坐標係，記錄了不可逆的過程的發生。”

    “嗯……很不錯的想法。”大蛤蟆仙人微微點頭，“下一秒的你和上一秒的你無論如何相似都是不同的，因為在這一秒中，發生了很多事。世間的一切都在不停的運動，永遠不可能保持同一個狀態。那麽第二個問題，時間是公平的嗎？”

    “當……”水門將肯定的回答咽了下去。

    如果時間是坐標係，那又怎麽可能是公平的呢？

    以衰老為例，在相同的時間裏，有人變得蒼老，而有人依然年輕，能說兩個人的時間是一樣的嗎？

    如果說兩個人的時間是一樣的，那麽如果其中一個人的衰老速度突然加快，從旁人看來，是不是那個的時間就突然加快了呢？

    水門的腦子開始糊塗了。

    “你們經常用表來衡量時間，那麽將一個表停下，其他的表會停下嗎？”大蛤蟆仙人語重心長道。

    “不會……”水門好像知道了什麽，茫然地回答。

    “那要是將一個表的時間向後調，這個表的壽命會延長嗎？”

    “不會……”水門的湛藍的雙眼中光芒閃耀，“我明白了！”

    大蛤蟆仙人雙眼微睜，“說說看。”

    “那並不是時間停止，也不是時間倒流！”水門斬釘截鐵道，“那隻是停止，有什麽力量讓那一瞬間的我們，海浪，雲彩，視線和思考都停止了。但這不是什麽時間暫停，因為要維持我們的停止，有人正在不斷消耗力量。”

    “發生在照美冥身上的也不是時間倒流，而是退化！照美冥身上的時間仍然在向後走，隻不過身體沒有生長，而是在短時間內退化了！”

    ————

    “事情就是這樣，不知道你有沒有聽明白。”水門輕聲道。

    “噓——”岸然豎起的手指舉在嘴唇邊，“她剛剛睡著。”

    嬰兒躺在柔軟的搖床上，岸然正在輕輕搖晃，看著照美冥無意識開合的小嘴，笑容溫柔。

    “我知道。”他放下手，壓低聲音對水門說。

    從斷界歸來的岸然很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

    “你看起來不太好。”水門猶豫片刻，同樣把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

    “噓——”岸然起身，“我們出去說。”

    水門跟在岸然身後，看著他輕手輕腳地走出去，相比昨天的岸然，今天的岸然好像矮了一些，頭發也短了很多。

    “請。”將茶杯推到水門麵前，岸然低頭道，“如你所見，我正在付出代價。”

    “代價？是指你之前的那種強大嗎？”水門略微思考，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嗯，我的力量每天都在衰減，應該說每小時都在衰減，每過一個小時，我的力量就會消失一半。”岸然風淡雲清道。

    “那就是說……”水門拿著茶杯的手頓住了。

    “嗯，現在我的力量，不到之前的千萬分之一。”岸然低著頭，水門卻感覺有冰冷的目光正凝視著他，“怎麽，想要試試嗎，看看你能不能殺死現在的我。”

    “岸然，你太敏感了。”水門沉聲道，“既然知曉了將要到來的敵人，在打敗敵人之前，忍者聯軍就不會有解散的那一天。”

    “忍者聯軍？”岸然發出輕微的嗤笑，“還有這種東西存在啊。”

    “你之前的三個計劃，除了大蛇丸的研究，另外兩個都獲得了巨大的成功，避免了大量的傷亡。”水門盯著岸然，“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無用功。”

    “誰管你們啊，”岸然懶散道，握在手裏的茶杯發出輕微的開裂聲，“對我來說，唯一的判斷標準隻有她。”

    “岸然……”水門皺緊了眉頭，“之前不團結的聯軍都能取得這種成功，如果能夠完全團結在一起，我們一定能獲得更大的成功，就連那種敵人，一定也可以戰勝。”

    “你管這叫成功？”岸然手中的茶杯完全破碎，變成了粉末和茶水混合在一起，溫熱的茶水落在手上，岸然有片刻的失神，“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要我繼續擔任聯軍的最高統帥，對吧？”

    “你不願意嗎？”

    “不願意。”岸然看向照美冥所在的房間，冰冷的目光柔和下來，“以往我就一直在忙著將你們團結起來，卻忽略了我身邊的人。既然你們現在如此團結，我也是時候彌補我過往的欠缺了。”

    “現在你對情況最為了解，還有情報……”

    “我會將知道的告訴你們，亡忍也會配合你們，適當的時候，我也會給予你們一些幫助。”岸然平靜道，“簡單說一下你現在的想法吧。”

    “全球備戰，調動整個星球的力量共同發展，以抵禦即將到來的敵人！”

    “那樣在大筒木一族的人到來之前，我們就先自己毀滅了。”岸然搖頭輕笑。

    “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敵人要到來的消息依然要封鎖，因為底層人會恐慌甚至瘋狂；但不公開，在上層所有人積極備戰的時候，底層人的生活質量就不那麽重要了。‘和整個地球的命運相比，個人的犧牲不算什麽’，這種話會成為很多人的借口。所有的一切都用來備戰，最開始是生活質量下降，然後活著都是難事，當被迫的奉獻的人多起來，暴亂就開始了。”

    水門的臉色有輕微的變化，“那應該怎麽辦？”

    “給歲月以文明，而不是給文明以歲月。”

    “給歲月以文明，而不是給文明以歲月。”出自劉慈欣老師的《三體》，一本讀了一整年的書，向大家推薦。好像也用不著我推薦……那我就求求票吧！（無恥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