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半藏，在這種詭異的情形麵前也不由得一怔，隨後立刻使用瞬步閃避。

    “把我的話記好了，就算是神誌不清也不能忘記。”大蛇丸的話在自來也腦中浮現，“從目前收集到的情報來看，死神的力量主要體現在鬼道、斬魄刀和瞬步方麵。”

    “瞬步作為死神瞬間爆發速度的技能，在戰鬥中使用頻率極高。”

    “而判斷瞬步移動的距離和方向，最關鍵的依據就是死神腳下爆發的靈壓。”

    “靈壓強度代表距離，靈壓形狀提現其方向。”

    “在使用瞬步之後，死神的身體會有瞬間的僵直，強大的死神會在僵直的瞬間發動其最擅長的攻擊。”

    “距離，方向，攻擊方式都已經確定，剩下的就是……”

    蛤蟆自來也寬大的嘴巴張開，高亢的蛙鳴自其中傳出。

    “防禦反擊！”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黑球展開，相互銜接形成巨大的黑色空間包裹自來也和半藏，刺耳的蛙鳴被強行拘束在其中，回蕩不休。

    震動的空氣將不可見的聲音化作實質的波動，反彈，激蕩，碰撞，聒噪的聲音帶著詭異的韻律，環繞在半藏身邊，刺痛他的耳膜，要鑽進他的腦子裏。

    仙法·蛤蟆臨唱！

    “沒有身體的保護，死神對幻術對防禦力極低。”

    蛤蟆自來也人立而起，包裹肚皮的白發向兩邊分開，一隻隻猩紅的眼睛在肚皮上睜開，其中漆黑的勾玉輪轉，冰冷的目光全部匯集在半藏身上。

    麵對擁有寫輪眼的敵人，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看對方的眼睛，通過聲音和下半身的動作判斷對方的攻勢。

    而現在聽覺被吵鬧的蛙鳴所占領，寫輪眼更是長滿對方全身。兩種應對方式全都行不通，危機時刻，半藏握緊鐮刀，猛地深吸了一口氣。

    下一刻，炙熱的氣浪以半藏的身體為中心向外席卷，狹小的空間內溫度驟增。

    自來也白發焦黑扭曲，滿肚皮的寫輪眼更是幹癟萎縮，有幾顆甚至脫落，在空中化作飛灰消散。

    而在這恐怖的高溫中，卻有水聲潺潺，進而呼嘯起來，滔天駭浪劈頭蓋臉地砸在半藏頭上。

    四隻頂天立地的巨大蛤蟆頂著巨浪環繞半藏站起，怒目圓睜，麵容猙獰，單手對準半藏，掌心四個大字熠熠生輝。

    禁！滅！殺！絕！

    “終究還是中招了。”半藏喃喃，聲音幹澀沙啞，“不過這個形式的幻術，真是……”

    成功製服半藏，渾身焦黑的自來也卻不敢有半分鬆懈，大蛇丸的警告一直在耳邊回響。

    “縱然死神對幻術免疫力極低，但這麽明顯的弱點，他們不可能沒有防備的方法，所以一定要在幻術成功後，使用最強大的攻擊解決他！”

    最強大的攻擊嗎？

    自來也幹癟的蛤蟆臉上露出平和的微笑。

    即使是大蛇丸，也無法在短暫的時間裏完成完美的改造。

    更何況是仙人改造。

    他隻是勉強讓自來也體內的各種力量維持一種微妙的平衡，形成一種偽六道仙人的形態。

    而現在，這種平衡被半藏散發出來的恐怖高溫打破了。

    初代細胞在瘋狂地抽取查克拉，像癌細胞一樣增殖；數不清的寫輪眼在壓榨他每一個細胞，黑洞一樣抽取他的力量；尾獸細胞橫衝直撞，不斷摧毀他本就脆弱的身軀；維持平衡的漩渦一族的細胞，早就被初代細胞吞噬殆盡……

    最開始的防禦，幻術的發動，黑色空間的形成，說不清的寫輪眼輔助，之前所有的應對，都是自來也對自身的摧殘。

    此時發動攻擊，無疑是在自殺。

    要逃嗎？

    嗬嗬嗬嗬嗬嗬……

    自來也發出沙啞的笑聲。

    死亡，再怎麽可怕，也不會比綱手更可怕。

    自己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和我一起麵對死亡吧，半藏！

    黑色的空間扭曲起來，在自來也的嘶聲咆哮中向外膨脹，隨後猛地向內收縮，轟然炸開！

    呼——

    大蛇丸看著包裹兩人的黑球收縮爆炸，卻掀起微暖的清風。

    “這種形式的幻術，真是愚蠢。”半藏站在空中，衣衫襤褸，神情淡然。

    “他已經聽不到了，死於自己攻擊，真是可悲。”

    半藏感應四周，露出遺憾的表情，“他本應該是個優秀的戰士。”

    “他本來就是。”大蛇丸緩緩道。

    “你不該幫助他獲得六道之力，閻王會帶走被六道之力摧毀的生命的靈魂。”死霸裝快速修複，白色的隊長羽織再次披在半藏身上，在清風中飄蕩，“否則現在的他已經成為更強大的存在。”

    雙眼微眯，半藏盯著大蛇丸，“就為了拖延一點時間，你讓屍魂界少了一個強大的戰士。”

    “你說的沒錯。”大蛇丸伸出舌頭，“我知道的。”

    “也就是說，你已經準備好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清風徐徐，半藏手中鐮刀旋轉。

    大蛇丸肩頭的白蛇發出嘶嘶的聲響，扭曲著褪去了血肉，纖細的骨頭在空中消散，“我說的是……你之前所說的——死神隻是生命的一種表現形式，我是知道的。”

    大蛇丸拖延時間幫助自來也獲得六道之力，隻是為了讓自來也幫他拖延時間。

    準備死亡的時間。

    像是坍塌的多米諾骨牌，白蛇的崩潰傳遞到大蛇丸的身上，皮膚，血肉，白骨，都在清風中消散。

    “你弄錯了一件事，半藏。”失去了身體，大蛇丸的靈體身著白色長袍，灰白的皮膚也變得紅潤，如果不是那雙金色的蛇瞳，任誰也無法將現在的他和以前的他聯係在一起。

    “我比大多數死神更早知道死神的本質。”大蛇丸露出回憶的神情，“因為第一個死神——照美岸然成為死神的時候，我就在他身邊。”

    呼嘯的靈壓衝天而起又從天而降，凝成漆黑的雨滴墜落，徐徐清風頓時停滯，連大蛇丸一絲發絲都吹不起來。

    “試探到此結束。”大蛇丸沙啞的聲音像是毒蛇附在耳邊的低語。

    “越來越虛弱的你，最好在我完全熟悉新的力量之前……”

    纖薄的嘴唇向兩邊裂開，大蛇丸惡意滿滿地吐出清晰的勸告：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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