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鱷魚咬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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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於在法蘭人眼中,也被歸入摩爾人這個總體,他幼時跟年齡相近的貴族家還同一起上學,解釋很多次,摩爾人也有貴族,他母親是其中一支大族-美濃族的族長之女,他隻是皮膚黑了點,他的血也跟同伴一樣是尊貴的。
但解釋無果,他時常遭到欺負,全身是傷,後來再也不肯去貴族開辦的私人學院,而是留在家中,跟私聘的教師學習。
他的父親是位嘉德騎士,這個家族爵位傳承四代,雖然封邑越傳越少,到他父親時,隻剩六十戶的領民,但也讓鄂於十二歲前沒有一日餓過。
他出生前,美濃族發生戰亂時,父親奉命前去平亂調解。宗主國的年輕騎士跟族長之女,是很登對的組合,***愉後,鄂於誕生,母親有孕時,他便跟著母親來到格勒生活。
美濃族之人生活在靠海地帶,文明不算太蠻荒,對於外人沒有那麽排斥,長時間和外來種族混血下,五官比起其他部族,更為相似法蘭人,除了膚色較深外,所以時間一長,他們也自認高過其他族群一等。
父母都告訴自己,他是法蘭人,不過太多惡毒言語提醒鄂於,不要癡心妄想,到死都不會改變他是一個雜種的事實。
他父親隻有母親一個女人,可十二歲那年,父親死了,親戚跟他搶奪嘉德騎士位子,還造謠中傷他母親,自己根本不是父親的種。
人們隻願意相信自己所想,他的膚色與眾不同,就是有罪,氣憤不過,他拿著父親的劍刺傷親戚,母親為了救他,逼他放棄繼承權,接著一家被判逐出巴賽郡,他不服!要向上討一口氣。
他自願加入軍隊,由於他的個頭看上去起碼十五歲,於是在隔壁的阿圖郡成功入伍,他什麽苦都願意吃,要證明自己是真正的騎士之後。
跟父親學了四年的武術,他騎射熟練,使他在新兵中的每次比賽都能拿到頭名,被派與多樣任務,如去阿拉貢走私奴隸,去地海打海盜,甚至入山擊殺野豬!每一項困難任務,他也都自願前往,可還是因為膚色,八年光陰,十次提名晉升,總輪不到他上去。
母親跟妹妹隻能生活在小草屋裏,因為母親身體有恙,花銷甚大,生活十分艱難。在一次剿滅海盜任務,他受了重傷,使得他被逼退,那時候,他還不明白原來他是“體術者”……,被趕出軍隊後,他休養數月,心灰意冷間,決定落草為寇,卻被母親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父親是高貴的騎士,你怎麽能幹這種事!”
可為了生存還有母親的醫療費,他還是靠著退伍戰友介紹,成為一名殺手!
這項古老的職業,不知存在多少年了,有很多術語存在,但他沒興趣去學,他打定主意,隻接一單,開始幾日,都是一些貴族間爭風吃醋,要人暗算的單子,利潤不大,但暴露卻很麻煩,所以他沒有應下。
殺手待業生涯第十二日,他有了第一單生意-殺一個貴族!
那人在一場鄰地的比武決鬥中,殘忍殺害對手,騎槍穿過輸家身體,輸家上身被擊出一個洞來,死狀淒慘。
輸家家人不服,花了大價錢,黑市放話,出手費十五枚金幣,得手再給五十枚金幣,買一個人頭。
這生意後來傳到了本地黑市,一筆生意能吃一生,但沒人敢接,因為對象是阿道夫家族手下,格勒行省公認最強武士-睡熊。
鄂於接了,他母親的病不能再拖,他打定主意隻接一單,事成後,遠走高飛。
他在軍中學到一件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本來打算埋伏睡熊住家附近,但那也是好幾個騎士生活的家庭居所,那裏馬跟狗的數量,比人還多!且早晚都有人要往他處執勤,容易被人發現。
找不到機會下手,鄂於又等一段時間,發現睡熊每幾日,會獨自乘馬進入月光宮,他印象中從沒人敢在禁區出手,那麽,那時便是最好的時機!
從仲介人那裏,他弄到睡熊下一次進宮時間,摸熟了道路後,在當日變裝,混入道路的樹林裏。
月黑風高殺人夜,靠近禁區的道路,隻有一條,兩邊都是樹林,而且城防軍每兩個小時,就會經過一次,在禁區犯罪,難度很高。
等了許久,忍受蚊子叮咬,沉穩的心,被咬的快不耐煩時,終於遇到睡熊策馬進月光宮。
睡熊穿著禮服,腰間的劍鞘發亮,坐騎十分高大,比一般的戰馬還大上幾分。
目標非常顯眼,鄂於本想動手,但有隊城防軍剛好在睡熊後麵巡邏,望著這十二具盔甲跟長槍,鄂於覺著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於是他繼續等,報時鍾又響了三次後,睡熊再次出現,要返回家中。
“機會!”
鄂於戴麵具如鬼魅般衝出,速度極快,他邊跑邊拉弓,弓弦震了兩下後,兩箭先後發出,把睡熊的馬給擊傷。
“有敵人!”
睡熊反應很快,手掌碰了馬背一下,跳了下來,馬上躲入另一麵的樹林裏,同時心疼看著馬匹,這匹馬可是他剛買的良駒,少吃多勞,同時也驚訝對手厲害,高速移動的馬匹,一擊就能得手,視力非凡。
這兩箭,一箭對馬,一箭射人,但後一箭被睡熊躲過,兩箭都中馬匹。
見目標消失,鄂於野躲入另一處樹林時,同時又發一箭把發出呻吟的馬給斃了。
兩人都躲藏起來,要是有一方不願糾纏,這架就打不成了。
“無法放冷箭,今日又一定要得手,不然睡熊若跑,肯定有所防範,再難殺他……。”鄂於想了一會,放下弓抽出背後長劍,走了出來,往睡熊躲入的樹林方向出聲。
夜間很暗,沒有經過特殊訓練很難看清,鄂於也看不見睡熊躲藏哪處,喊道,“四郡第一勇士,夠膽就出來跟我打一場。”見沒回應,又道,“隻有我一個,別怕啊,睡熊。”鄂於裝出低沉沙啞之聲,想讓睡熊誤認他年紀大。
激將法很有用,睡熊確定鄂於沒有幫手後,右手摸著腰間的劍,慢慢走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