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是蘭德爾力排眾議，強烈要求發展的戰爭技術，這東西用了硫磺、木炭和硝石等，再讓烏圭調配比列，但這種火炮竹威力勉強隻能炸傷皮膚，不過爆炸後煙霧彌漫，極為影響視線。夜晚本就難以視物，加上濃煙密布，整個城市陷入黑暗。

    上千發火炮竹，此起彼落，很多都往城門投去，城中亂成一團。

    “嗚-!”

    其林波尼讓手下吹動號角，發出攻擊信號，開始強攻。

    搞不清敵人如何混入，守軍亂著一團，甚至有砍傷自己人的事件發生，而混入城中的阿道夫軍隊，由各隊士官，軍官帶領，分成數十股在城中遊走，甚至躲入民居，挾持著一般領民。

    “轟!轟!轟!”

    波尼帶來的衝車跟投石車發力，巨大撞擊，像是地震一樣。

    其實陽克堡十分堅固，每年都在加厚城牆，但守軍見到波尼一方這麽多人出現城中，無心戀戰，很多小門的守軍，都棄門而去，沒過多久，匯流城內的士兵，合力把城門打開。

    “殺!”

    “衝啊!”

    魯朱手下聯隊，見人就殺，像極了他的個性，為諸聯隊最勇猛的一群人，而波尼跟其林兩人遠遠看著戰況，等著摘取勝利果實。

    “拿下後，把這城的貴族都給我私下屠了，就說是戰死，現在王國貴族實在太多，我不需要這些蟲子，更不需要他們的效忠。”波尼道。

    “這不合適吧。”其林楞道。

    “那點贖金算什麽，把事情辦好。”波尼道。

    波尼又看了一會，已經超過五千人入城，慘叫聲越來越小，看起來已經快結束戰事，便道，“打下多克郡後，你父親以前那一塊莊園，你拿回去，還有，凡此戰有立下戰功，並是此地長大，後來到巴賽郡的貴族家族們，你也擬一份名單，多給點賞賜。”

    “是。”

    戰爭持續到城樓上的金獅旗被落下便終止，這一座還算富饒的城堡，藏著不少金銀，地窖裏麵，還有各種酒品，和藝術品收藏，大部分是**畫，看得出領主是個風流之人。

    波尼把其林找來，**畫全都給了其林，這是波尼的習慣，隻要有帶其林出征，得到的任何收藏，都會先賞給他，這是兩人超過四十年的主仆情誼。

    “大人，這些寶貝，我將來要帶進墳墓裏。”其林得到這些畫作後，大為興奮，喝了點小酒後，把抓捕來的貴族女眷，全都用繩子捆綁起來，大肆鞭韃，最後還打死了一個年輕女性。

    隔天男爵墨林，跟波尼共享早餐時，把其林弄死三個貴族女性的事情說出，看見被蹂躪至死的女性，墨林一身火氣，無法忍下，甚至還沒用餐前，就去找其林，差點動手。考慮到其林身為參謀長，是他的上司，為免影響軍情，他才忍住。

    “他就是那樣子，同為貴族，你應該知道貴族的性癖千奇百怪，甚至還有非驢子，牛羊不歡的，再說他年事已高，由他去吧，你還年輕，這次戰事結束，我會把你升為子爵，將來還會成立一個更大軍隊編製，由你出任首席，對長輩別逼太緊。”波尼坐在餐桌上，一邊看著手上地圖一邊道。

    這次出兵，也將把勢力重新劃分，人總會老，其林一派的老人，終將離去，培育新苗子也是要務，墨林各項工作都十分穩定，由他掌軍波尼放心，將來便是由墨林跟蘭德爾搭檔，他已經五十二了，怕再活也沒多長時間。

    墨林還想說什麽，但其林跟睡熊，還有魯朱也來到，便起身行禮，直接走人，不願跟其同桌。

    “他吃屎了，臉那麽臭。”魯朱坐下便道。

    “狗改不了吃屎，沒看見侯爵正在用餐嗎?”睡熊罵道。

    “你別說，魯朱長的跟狗還有一點像，全身毛茸茸的，哪點像人。”其林加入嘴架。

    三人要吵起來時，波尼發話道，“看起來你們不餓，那就都滾!”

    ……

    ……

    掃蕩完陽克堡後，骨牌效應繼續，多克郡剩下的城堡，直接上門來降，使多克郡完全回歸，而芬多郡此時也陷入危機。

    身為阿道夫家族的故土，脫離不過二十來年，還是有很多人懷念舊領主的統治，有四名小領主，在兩天日，先後出現在陽克堡，並呈上了他們手上的領地地圖，波尼一同接見他們時，其中一人跪下道。

    “大人，您還記得我嗎?”

    說話這人，耳垂很長，蓄著長胡，滿頭白發，看上去年紀很大。

    波尼看了半響道，“你是阿撒蘇家族的……我忘了你的名字，不過我沒忘記你是阿道夫家族的看馬員，想不到你也成為貴族了，世事多變啊!”

    “大人，我是巴洛倫，現在是阿撒蘇家族第十七代的族長……自從格勒內戰結束後，我接替了芬多郡馬匹飼養長職務，後來被封為騎士，至今已十一年……”

    之後三人也率續介紹自己，祖上分別是，裁縫，廚子，跟馬車車夫，三人家族服務主人-阿道夫家族的曆史都超過百年之久。

    “我們四人聽聞大人舉兵，興奮的夜不能眠，王室竊據格勒行省多年，治理無方，此地領主昏庸殘暴，每年都有超過百人死於饑餓，十五年來，就發生了三次農民動亂，人心惶惶，此刻正是撥亂反正的時候……”巴洛倫說出用五個銀幣準備好的陳詞，

    巴洛倫說完，四人雙膝下跪，宣布無條件的忠於波尼。

    “你們的忠心，我收下了，這場戰爭結束後，你們的名字會重新謄入家臣譜裏。”波尼嘉獎道。他真沒想過，今日會見到這些家族的後人，內心十分愉悅。

    四人聞言也眉開眼笑，波尼又道，“幫我回去說服其他城鎮領主，肯降，就畫上阿道夫家族的金獅旗來見，不然破城時，以叛亂罪處置，這世界如此美好，沒命享受，太過可惜了。”

    “我們一定盡力說服那些人。”四人交了投名狀，接著快馬加鞭回到自己的地盤上，各自拜訪相熟的朋友，沒有幾天，又有三個城鎮被說服，投入波尼麾下。

    大勢不可避免，王軍主力遠在北方，還要防備諾曼大公跟丹麥海賊，尚未準備好，而波尼的上萬大軍，眼下虎視眈眈，這些小領主們，自然懂得趨利避害。

    又過一周，已經有十一個城鎮落入波尼之手，換得了波尼許下的保證諾言，領地一切依舊。不費一兵一卒，波尼就拿下許多土地，這便是大勢，此時芬多郡守軍，算上老弱，也隻能湊出兩三千人，

    這段時間波尼也開了一次會，決定由誰留下收複格勒，而這次會議，也知道了拂曉神劍在此，他的故事也進入眾人嘴間……。

    會議結束後，波尼把軍隊分為兩部，大部分北上，要與他的義兄弟會合，並留下一支聯隊對芬多郡不願投降的芬多領主進攻，主帥則由魯朱擔任。

    波尼離開前找來魯朱，告戒他要控製情緒，不可胡亂殺人，魯朱做出受教表情，接著問起拂曉神劍來。

    “他在芬多郡，若單打獨鬥對上他時，不用害怕。”

    “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我以前曾跟德魯伊並肩作戰過，那時候的他，是我崇拜目標，光看他用劍我都能高潮。”波尼接著還罵了一句粗口，這使魯朱愣住，不敢相信這是波尼嘴中跑出的字眼。

    波尼從來都是威嚴，挺直，稍失水準的話都難以從他口中聽見。

    一軍之帥，看上去高高在上，壓力也是空前巨大，他最近幾日因失眠無法入睡，甚至難得的進入睡眠時，還被惡夢驚醒，此刻他需要發泄一下，甚至對魯朱貶低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他曾經的劍術老師。

    “聽說拂曉神劍還在比武大會上勝過您一次?”

    “共兩次，首次在三十八年前，我那時還小，接了他三劍，第二次在三十年前，我接了他十八劍落敗，但我已經有殺他的本事了，而在十五年前還有一次私下比武，我跟他打了平手。”

    “您想說?”

    “歲月是人的最大敵人，他越來越老了，我前幾年跟他一起用過餐，他穿著重甲，臉上的粉，打的跟女人一樣厚，我向他敬酒，他卻握不住雞蛋一樣重的酒杯，他的手如今隻能拂屌了!”

    波尼說完放聲大笑，甚至失態，魯朱有些受寵若驚，波尼很少對自己單獨說話，而他若仔細點就能發現，波尼的右手雖然拍打他的肩膀，但左手始終握拳不放。

    因為戰勢雖有利，但看見這麽多年輕屍體被掩埋入土，死亡陰影無處不在時，波尼的心也被動搖幾分，頭上的白發提醒他，他也老了!

    他也需要有人幫他發泄壓力，就算最信任的蘭德爾在場，身為父親的自尊，也不允許他直接訴苦，他想來想去，最後決定找魯朱這個粗鄙無禮的手下貴族，聽自己說話……。

    魯朱聽完波尼所言，心中給德魯伊取了一個新外號，波尼走遠後，他喃喃道。

    “拂曉神劍……拂屌神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