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沒有看見熊齊飛，但劉瑉知道他一定在他們身後，這小子反偵察的能力還挺強，看來他不是心血來潮，激情犯罪，而是做好了很充分的準備。

    “師兄，”阿依努爾道，“你有女朋友嗎？”

    這個問題問的，太直接了，劉瑉道：“有了。你別瞎猜，我不能告訴你是誰。”

    “唉，師兄，你這樣說反而證明你有鬼，讓我更加相信，不是高媛媛就是劉一菲，對不對？”

    這樣聊天的方式似乎不對啊，阿依努爾一臉很得意的神情。

    劉瑉嗬嗬嗬幹笑幾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他故意快走幾步，然後回頭招呼阿依努爾，這一看不要緊，熊齊飛還是沒有看到，卻看到了丁香與錢慧。丁香化了一個極濃的妝，掩蓋了本來麵目，像一個站街女郎，如果不是錢慧在身邊，他也認不出來。

    因為丁香去過傳媒大學辦案，熊齊飛可能認識她。為了保險，丁香才通過濃妝改變相貌。其他四名刑警都沒有去過歐陽紅的命案現場。

    “師兄，”阿依努爾氣喘籲籲追上來道，“你走那麽快幹嘛？”

    她突然咯咯嬌笑起來：“你不會是為了避嫌吧？笑死我了，哪有那麽巧，在大街上能碰到她們。”

    “習慣了，”劉瑉道，“還她們呢，好像我很花心。”

    “男人花心說明有本事。”

    “如果是你男朋友你就不會這麽說了，對吧？”

    前麵有一個報報亭，劉瑉去買了兩瓶水，他利用買水的機會向四周看了看，依然沒有發現熊齊飛，一直到上了地鐵，他接到了丁香的短信，說是進地鐵時把人跟丟了，讓劉瑉千萬小心，她也不能肯定熊齊飛有沒有上同一趟地鐵。

    丁香與錢慧跟劉瑉和阿依努爾上了同一節車廂，車廂人很多，劉瑉環顧車廂，沒有發現熊齊飛，應該是去了其他車廂。

    劉瑉與阿依努爾被人群麵對麵擠在了一起，姿勢很是曖昧，而且跟丁香與錢慧就隔了一個人。劉瑉扭過頭去看丁香，想用眼神解釋一下，丁香舉起手比了一個剪刀手的姿勢。

    劉瑉哭笑不得。

    “師兄，”阿依努爾道，“人真多啊。”

    劉瑉嗯了一聲，“大城市都這樣，還是你們老家好，地大物博人煙稀少。”

    “你去過嗎？”

    “沒有，一直想去天山看看，采采天山雪蓮啥的，你見過天山雪蓮嗎？”

    “見過啊，我們那很多，到處都買得到。”

    “哦，”劉瑉大感失望，“那應該不是一種東西。”

    阿依努爾笑道：“師兄，你被小說騙了，天山雪蓮哪有那麽好，起死回生，世界上有這種藥才怪了。我家裏就有一瓶，明天給你帶過來，泡茶喝挺好的，消炎去火，生津止渴，跟菊花的效果差不多。”

    劉瑉沮喪道：“你就不能讓我留點念想嗎？”

    “師兄真逗！”阿依努爾幾乎貼在劉瑉身上，還好劉瑉長得高，要不然都得麵貼麵。後邊，丁香成功地擠掉了礙事的人，與劉瑉靠在了一起，突然使勁在他大腿上擰了一把，劉瑉疼的齜牙咧嘴，差點叫出來。

    “師兄，你怎麽啦？”

    “沒事，”劉瑉道，“太熱了，後背都是汗，怎麽還不到站？”

    人多雖然擠得難受，但人多也有好處，熊齊飛沒辦法出手。

    終於到了站，四人下了車，很快，丁香與錢慧被擠到了後麵。劉瑉玉阿依努爾被推搡著出了站，劉瑉剛張開雙臂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一跟槍管突然頂在了自己後背。

    “別叫，”一個男聲道，“小心我打爆你。”

    “熊齊飛？”劉瑉頭也沒回問道。

    熊齊飛用槍戳了一戳，“快走！”

    “行，前麵是我同事，你別傷害她！”

    “師兄，你說什麽？”阿依努爾意識到了不對勁，劉瑉身後怎麽多出了一個戴口罩的男人，這人從哪裏冒出來的。

    “他是誰？”阿依努爾驚恐地問道。

    劉瑉一把牽著她的手，道：“別說話，跟我走！”

    熊齊飛命令道：“左拐，進胡同！”

    不知道他意識到了有人跟蹤，還是習慣使然。

    “再左拐！”

    胡同都不寬，但是縱橫交錯。“右拐！”

    阿依努爾手心全是汗水，劉瑉感到她的身子幾乎癱軟了，劉瑉隻能拖著她走。他的手機已經響了很多次，不用問，是丁香打來的，但他沒有接，也沒手接。

    如果隻是劉瑉一個人，即便熊齊飛拿的是真槍，劉瑉肯定也會反抗，不會束手待斃，但有阿依努爾在，他不敢，萬一熊齊飛拿的是真槍呢，他跑了，阿依努爾怎麽辦？

    熊齊飛挾持著兩人出了胡同，來到一輛捷達車前，他用槍指著劉瑉，“你來開車！”

    劉瑉彎腰鑽了進去，熊齊飛又用槍指著阿依努爾，兩人上了後座。剛進去坐下，他一掌打在阿依努爾的頸外側的大血管上，將阿依努爾打暈。

    劉瑉回頭怒道：“有什麽事衝我來，別傷害她！”

    熊齊飛冷笑道：“你還挺憐香惜玉的，把你的手機交出來。”

    劉瑉把手機交給熊齊飛，熊齊飛把劉瑉與阿依努爾手機的sim卡都取出來從車窗扔了出去。

    “開車吧，南四環馬倌營。”

    劉瑉發動了汽車，看來這倆捷達是他一早備好的。劉瑉邊開車邊道：“我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不記得得罪過你呀。”

    “誤會嗎，”熊齊飛笑道，“你剛才叫出了我的名字，說明就不是誤會，你是怎麽猜出來是我的，警察是不是也知道了？”

    劉瑉悄悄打開褲兜裏的錄音筆，錄音筆是報社發的，人手一個。

    “很難猜嗎？”劉瑉笑道，“昨晚你打了我一棍子，大概你是想趁亂打死我吧。見我沒事，你又剪斷了我的刹車線。我當時還沒想到是你，但警察提醒了我，問我與歐陽紅有什麽交集，凶手可能是同一個人。

    我與歐陽紅唯一的一次交集就是鐵嘴橋那次飆車，當時，曹莉莉也在，曹莉莉死於那次事故，而本來應該是歐陽紅坐在關劍的車上。凶手在殺了歐陽紅之後寫下‘你早該死了’那五個字，唯一的合理的解釋是，凶手是在為曹莉莉複仇。

    凶手找到我，估計是因為凶手以為歐陽紅與吳剛是被我救下的，但其實不是，他們的賽車在最前麵，壓根沒出事。”

    頓了一頓，劉瑉續道：“至於為什麽會猜到你，是因為今天早上，我打電話給鄧水兵，他說你向他打聽我的住址，還需要我再說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