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抵達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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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靜靜地站在那任由蘇月凝哭泣了一會後,似是有些想通了,覺得雲淺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她隔著紗帳看見雲淺還傻愣愣地站在那裏,臉上一紅,對著小丫鬟吩咐道:”鶯言,你將這位公子送回去,誰都不許為難他。我會將一一部分船隻遣散,然後留出半個江麵給過往船隻的。“
”雲淺替大家謝過郡主。先前多有冒犯,還請郡主莫往心裏去。“雲淺對著蘇月凝一抱歉,便隨著小丫鬟鶯言離去。他現在覺得在這個郡主也還算通情達理,沒那麽討厭了。
”郡主從小都是老爺夫人的掌上明珠,什麽時候被人吆五喝六過。公子雖然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但你方才何必如此凶惡。我從來都沒見過郡主那麽傷心。“鶯言邊走邊埋怨著雲淺。
雲淺尷尬的笑了笑。他的目的既然已經達到,自然不會再賣乖,而且這小丫鬟和那小郡主本來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奸惡之人。
在小丫鬟的指引下,雲淺從那些富貴公子小姐們眼前們大搖大擺地走過。那些人見到雲淺竟然如此囂張地出來了,也是覺得有些神奇,當下對他指指點點的。
雲淺似是沒感受到周圍的目光一樣,若有所思的跟這那個小丫鬟。
”你看你倒是做了回英雄,卻苦了我們的郡主。“鶯言忍不住又嘀咕一句。
“站住!”表少爺見雲淺正要從船舷上乘著吊索下去,氣急敗壞地趕了過來。
鶯言似乎也不太喜歡這個表少爺的樣子,看了他一眼淡定地說道:”表少爺,郡主有令,誰都不可以為難這位公子!“
”媽的,這個賤民把月凝都氣哭了。月凝心地善良不與他計較,但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吳陌路的表妹,堂堂司夏郡主,豈能任人欺辱!”表少爺陰狠地說道。
“那不知這位吳公子,有何見教?”雲淺也算是在生死線上走過的人了,對這等色厲內荏之輩自是不懼。
鶯言見雲淺倔脾氣又上了,趕緊在中間一攔,說道:“表少爺,郡主自然已經有過吩咐了,還請你不要在節外生枝了。這位公子,你快上這小舟吧。此間工人會用繩索慢慢把你放到水麵上的。”
雲淺不想讓這小丫鬟難做,也不再言語就登上了那懸空的小舟。
吳陌路看著緩緩下降的雲淺,露出一絲壞笑。他忽地手間亮出把短刃,一道將那懸掛著小舟的繩索割斷。
“表少爺,你——!”鶯言大驚,急忙上前查看,卻見雲淺連同那小舟一起徑直墜入水麵之中。
“嘩啦”一聲,失去平衡的小舟砸在那水麵之上,雲淺險些重心不穩,跌入水中。
“這是哪裏來的一隻落水狗?“吳陌路站在船舷上麵露得色,引得周圍的一陣哄然大笑。
這驟然隻見落水,饒是雲淺水性再好也被嗆得喝了幾口江水。他浮在水麵大聲地咳嗽著,全身盡濕,十分狼狽。
吳陌路居高臨下,輕蔑的說道:”一個賤民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若非月凝心好,今日豈是讓你嗆幾口水就能善了的!識相的你就趁著小爺還沒改變心情之前趕緊滾吧!”
何獨秀見雲淺落了水,急忙驅著商船上千把他救起,關切道:”大俠你沒事吧?這幾個仗勢欺人的狗東西,我老何也看不慣他們!“
雲淺聽著這淫賊奸商竟然罵別人仗勢欺人,好笑又好氣地搖了搖頭。忽然,他似是想起了什麽,匆忙返船廂之中,將楚汐給他東西拿了出來。
玉佩,解藥,錦囊,一件不少,但錦囊卻是濕透了。雲淺猶豫了一下將其拆開。楚汐娟秀的字跡有些花了,好在還能看清:
小淺,
這一路來可還順利。
想必此刻你已經安全到達了金陵,那何獨秀也毒發身亡了。我先前騙他服下的其實是是解藥,給你的那粒解藥卻是毒藥。你莫怪師姐心狠手辣。這人奸詐狡猾,我怕他猜出你的身份隱為禍患。
何獨秀一死,你的身份在衛國應是已經無人知曉。現在你執我玉佩去煙雨樓找玖離。她是我幼時同窗,你要好好助她興我大燕。
等我這邊事情辦完了,我就是揚州尋你。務自珍重。
楚汐
雲淺對楚汐的心思縝密暗自佩服,又對那字裏行間傳來的關切之情感動。他輕輕將那信紙在紅燭上點燃,然後把那玉佩放在手裏輕輕撫動。
過了一會兒,雲淺將身上濕透的衣服褪下,隻留著一條短褲。他走出船艙,問何獨秀道:“你這船上可攜有匕首。”
何獨秀見雲淺麵色不善,急忙說到:“大俠,大俠,不要衝動啊!雖然那小子戲弄了你,但這些人已經為我們讓開道路了。小的建議…這殺人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幹了吧。
雲淺覺得何獨秀緊張兮兮的樣子十分好笑,卻又強作凶惡地說:”死罪可免,活罪難赦。我讓去給我找個匕首來,你哪那麽多話。“
何獨秀戰戰兢兢地拿了一把匕首交在雲淺手裏,都不敢抬起頭來看他。雲淺拿著那匕首比劃了兩下,覺得還算鋒利,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帶著人緩緩前行,我去去就回。”他交待一句後,轉身一躍跳入水中。
經過這兩日的幾番戰鬥和鍛煉,雲淺將慕容居的傳給他的功力又多開發出了兩三成的潛力。眼下他潛在水中竟然可以堅持一炷香的時間了。
雲淺像是一條靈活的大魚,穿梭在水下。他遊到蘇月凝的那艘最大的艦艇下方,開始用匕首在船底鑿擊。不一會兒,他就鑿出了一個碗口大小的的洞,江水頓時向裏麵湧入。雲淺之後又找了幾艘看起來比較值錢大船,將其船底一一鑿破。
雲淺重新回到商船上,悠然地立在船尾。商船重新全速向金陵進發,那些漂亮的樓船在雲淺的視線中漸漸縮小。
忽然,那些樓船忽然開始搖晃了起來。似乎還有喊道:“漏水了!漏水了!”
雲淺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進了金陵地界,商船緩緩駛入秦淮河。秦淮水域較之那江水要柔緩很多,呈一條玉帶之勢將整個金陵城貫穿。水路兩岸楊柳隨風弄擺,三月的梨花的漫天紛飛。還未入城就感受到了這金陵的萬種風情,雲淺看著船外的景色,這幾日來堆積的疲憊之感全都一掃而空。
金陵本名建鄴。十多年前,衛國公自立為王,定都於此,才將之命名為金陵。一方水土一方人,衛國文風興盛為天下之首。那蘇才女,想必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熏陶長大的吧,雲淺心裏想著又暗自祈禱莫要在這金陵城中被蘇月凝撞見。他一口氣鑿穿了人十餘艘樓船,隻怕那蘇大郡主現在想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金陵城很繁華,剛剛靠近港口,就已經是人聲鼎沸。
商船剛一停下,何獨秀就有些激動有些淫蕩地說道:“大俠,這就是金陵城了。如今我們泊船的地方就是大名鼎鼎的秦淮河。這秦淮河一到了夜裏啊,那無數的畫舫青樓可都是令人銷魂的地方啊。大俠我們相識一場乃是緣分,你若是今晚沒事,我領你一去逛逛!”
“不必了。何老板你倒是心大。“雲淺調侃一句。
何獨秀趕忙說道:”沒有,沒有。唉,你看我這人就是愚笨。大俠你如此青年才俊,怎麽會對那些庸脂俗粉感興趣嘛!那要不我請大俠你去這金陵城中最好的酒樓的吃一頓好的!什麽銀翅燕窩,海味山珍,大俠你想吃什麽盡管點!我老何買單。”
雲淺一笑,說道:“何老板,你有什麽事情之說就好。”
“是是是,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大俠。在下此前吃了大俠那位朋友給的毒藥,眼看這五日期限就要到了。還請大俠將解藥賜予我。”何獨秀顯然有些緊張,雙腿微微顫抖。
“此處人太多了,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雲淺淡淡說道。
“明白,明白。”何獨秀點點頭,隨即帶著雲淺出了港口,來到一處背巷之中。
巷子中,雲淺將那藥丸拿在手中,對著何獨秀嚴肅地說道:“何老板,這一路來多謝你的照顧。你這人雖然有些油滑有些好色,但也算不上歹毒之人。我且問你,你要如實回答,這欺男霸女之事,你以前可還做過?”
“大俠明鑒,我那天也是色迷心竅了才做出那等傷天害理之事。我如今已經知錯了。我何獨秀在此發誓,以後若要再出那等無恥之事,就叫我死於亂刀之下。”
雲淺看著眼前跪倒在地誠心懺悔的何獨秀目光閃爍,他猶豫了一會,揮袖將手中的藥丸甩了出去。
何獨秀大驚,哭喊道:”大俠你這是為何,我守信將你護送至此,又已知錯,你為何卻還是不肯放給過我。“
雲淺冷聲說道:”之前你吃的不是毒藥,我丟掉的那顆才是。你若喜歡,自去尋來吃了便可。“
何獨秀大悲大喜心情起伏,砰砰砰地在地上連連磕頭,感激道:”大俠你的大恩大德我和獨秀絕不會忘了的。若是以後大俠但凡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但凡吩咐便可!“
”希望你記住今日的誓言,莫要再行惡事。何老板,就此別過了。“雲淺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何獨秀急忙追上前,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遞給雲淺道:“我老何也是知恩圖報的人。請大俠你務必收下,拿去喝酒也好。”
雲淺一路逃竄至此,身上隻剩下幾兩碎銀。他瞟了一眼哭花臉的何獨秀,隨手抽了一張,揚長而去。
何獨秀望著雲淺離去的背影,目光閃爍,低聲念道:“雲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