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霸星落於秦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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羋月的眼神刹時黯淡了下來,不過還是強撐著很懂事地道:“無妨,等我長大了,我便會自己把她尋回來的。”
少司命站了起來,道:“除初一十五大朝之外,太子每日於上午在南薰台習文,之後去校場習武,太子離開南薰台之後的一個時辰內,我還會在南薰台閱書,你可在那個時辰內來找我。”
羋月離開南薰台,慢慢地走向離宮,她走得很慢,走得卻是很開心。她的臉上紅撲撲的,眼睛閃亮亮的,有著孩子氣的得意。
數日後,楚王羋槐下詔書昭告楚國,詔書中寫明少司命曆經三朝,輔助先王楚威王有功,遷為三閭大夫,執掌屈昭景三閭事務。
此詔書一出,楚國上下無不震驚,即便是羋月亦是大驚。楚王下詔書命少司命去做這三閭大夫之職,顯見極不正常,雖說屈昭景三閭子弟,掌半個朝堂,三閭大夫掌管這三閭,看似地位尊崇,主管宗室,雖然是平調,實則是大降,脫離了日常的國政之務,一般情況下隻有歲數大,要退休的重臣才會任這個職務,而少司命本來還非常的年輕。
少司命的新職,在楚國引起了巨大的震動。
因聽到太子的師父少司命脫離了國政之事,本來身體就弱的南後,擔心自己的兒子公子橫的太子之位會不保,越想越是心裏害怕,越想身體更是一天不如一天,最終抑鬱而終。
南後的死訊,在宮中落起了不大不小的漣漪。說大,是對於鄭袖等後宮妃子而言,但除了鄭袖算計謀劃以外,其她妃子自知不敢與鄭袖相鬥,早就縮了。
一時間,豫章台熱鬧非凡。然則高唐台中,卻未免有些冷清。
某日的夜晚,三閭大夫府邸。
“夫子,你幫我找找吧。”羋月哭著說道。
“好吧,你隨夫子來屋裏,夫子幫你推算一番,也許能找到。”少司命說著拉起羋月的手,來到自己府邸的屋內。
“羋月,夫子將對你施陰陽術中的魂魄出竅之術,你和你娘親有感應,應該能找到。”少司命說著讓她躺下。
羋月躺了下來,少司命的手隻是輕輕的從她臉上抹了一下,羋月掛著淚珠的眼睛就輕輕的閉上了眼。
聽著呼吸均勻的羋月傳來的聲音,少司命搖搖頭,雙手成一印結,印結形成一道金黃色的光芒,進入羋月的體內。
做完這一切,少司命便從旁邊事先已經準備好的糯米裏頭,撈了一把撒向躺著的羋月,接著口中念起了陰陽術咒語,不一會兒,少司命的眼神出奇的亮,她發現無論是任何魂魄,或者鬼怪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羋月的魂魄從體內出來,此刻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異樣,也隻有少司命看清楚了。
羋月的魂魄出來之後,先是下了床,給少司命磕了三個頭,接著喜笑顏開的說道:“謝謝夫子,我已經感應到娘親的位置了。”
羋月說完之後,征得少司命的同意,魂魄開始向外走去,出了門又出了府邸,沿著小路一路行走,少司命也一路跟著。
然而走到一半的時候,少司命發現半路居然出現了兩個人,一個全身穿著黑衣服,一個全身穿著白衣服,舌頭耷拉的好長,少司命認識他們兩個,他們就是地獄的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走了過來,準備用鐵鏈子,套鎖住羋月,將她帶去地府。
“兩位無常君,這女子乃是霸星轉世,你們回去研究一下她的壽命,別搞錯了,到時候閻王爺責罰,你們可是知道後果的。”少司命見狀,連忙走到黑白無常麵前,對他們說道。
黑白無常一聽,臉色都變了,黑無常臉色直接變成綠色,白無常臉色變成青色。
兩個人細細商量一番,最終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少司命和羋月過去了。
少司命跟隨著羋月的靈魂,來到了一個小河畔邊,隻見一個女人正在河岸邊哭泣,走了過去,正是羋月的娘親向氏,羋月也看到了自己的娘親,可是當她過去擁抱娘親的時候,卻發現根本就抱不到,顯然是自己現在的魂魄太弱了,也僅僅是能讓娘親看到而已。
少司命看著這對母女倆,說道:“你回去吧,不然羋月會很擔心你的。”
向氏哭著跪拜少司命,說道:“感謝少司命讓我們母女團圓,今日能見羋月最後一眼,也算了卻了心願,隻是威後並不許我回去,如果我回去,反而會害了她的性命。”
少司命一聽心中暗歎,隻向氏所說直擊要害,真要讓她們母女團圓,反而是害了她們,當下說道:“我會照顧好她的。”
向氏很是聰敏,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當下朝少司命作揖三下,沿著河岸離去。
羋月哭著想追趕,卻發現寸步難行,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娘親離去,心急之下,哭暈在草地上。
少司命一把抱起羋月的魂魄,將其抱回屋內,魂魄歸體。
看著因傷心過度沉沉睡去的羋月,少司命甚是心痛,不由得後悔當初自己向楚威王說的霸星之說,可身為人臣,當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一切應以國事為重,犧牲小家,成就大家,主次的分清。
羋月既為霸星可對楚國是福是禍,尚不可知,當夜少司命又來到屋外,仰頭觀看萬千星輝,掐指計算連連,發現霸星軌跡最終位置到達秦國的方向,不由大驚。
“難道此女將來會到達秦國,霸星落於秦國,難道會助秦一統六國?”少司命一直站立在那,直到天明,霸星消失,少司命卻心神不寧,隻希望自己是推算出現了偏差。
“哎,以後每日觀察,如霸星最後的軌跡,落於秦國,當改其命,絕不能為楚國留這禍害。”少司命心中也有想過,用六魂恐咒殺死羋月,滅黃氏一族所有的族人,並食其肉寢其皮拆其骨,掘其祖墳,鞭屍其祖先,可這些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最終定下計劃,改羋月的星命,讓其成為普通人。
隻是改天換命是何其的艱難啊,可再艱難也得堅持,殺人,少司命絕不是不敢,隻是想盡量的避免,更何況羋月聰敏可愛,更兼小小年紀就失去了與母親相見的機會,惹人憐愛,沒一定的必要殺她,隻是黃歇及其黃氏一族所有的族人必須要死。
一夜觀星,心神甚是勞累,少司命簡單的吃了些早飯,臥床休息,側臥在香榻上,如睡美人一般,然而誰又能知道,麵戴著麵紗,絕美的少司命其實是陰陽家大巫呢?
第二天的早朝上,坐在高台上的楚王,掃視了一眼高台下的朝臣,卻發現左邊的首位空缺,當即才知道,少司命又不來上早朝了。
少司命三天兩頭的不來上早朝,令楚王覺得很沒麵子,於是就朝高台下的朝臣大發雷霆:“豈有此理!少司命身為三閭大夫,竟然三天兩頭都不來上早朝,簡直就是不把寡人放在眼裏!!”
高台下的朝臣聞言見狀,都紛紛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出列上前說話,因為他們從未見過楚王這麽生氣過。
見沒人敢出列說話,左列靠最右邊上的屈原便出列上前作揖一下之後,說道:“大王,少司命是曆經了楚國三朝君王的重臣,為楚國的國力達到頂峰立下了不世之功,您剛才言語中對少司命如此不敬,若先王泉下有知,得知今日剛才那場景,隻怕會死不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