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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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記憶裏的時間,現在是五月份,正好適合播種糧食。
不過繁城的百姓似乎還沒有開始播種,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何諧總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麽。
可是仔細回想,卻又一直想不起來到底是哪裏被自己遺漏了。
由於剛剛穿越過來,記憶還沒有徹底融合,一時半會他也想不起來,索性就研究起了自己的金手指。
寶物升級係統來自於那個建設***的寶物升級功能。
二倍速本來是攻略第一層時獲得的寶物,但是因為何諧充值的緣故,所以提前獲得。
而那個代表二倍速的寶物,也變成手鐲的形式戴在了何諧的左手腕上。
這是一枚通體赤紅的手鐲,上麵有著一條螺旋狀,首尾相連的綠色紋路。
一條紋路代表著它現在隻有一級,升到二級之後,就會多上一條紋路。
“隻是……寶物究竟要怎麽升級呢?”何諧不禁想到這個問題。
在遊戲裏,寶物是通過攻略石塔,擊殺裏麵的怪物,從而調配經驗值,分配到寶物上從而升級的。
可是何諧現在並非是在遊戲裏,他可是確確實實的穿越到了異世界。
降臨在了一個年僅十四歲就被發配到邊疆的年幼皇子身上。
“難不成這個世界也有石塔可以進行攻略?可是記憶裏根本沒有啊!咦……”
不停翻找著記憶,何諧似乎想到了什麽。
那是一個極其模糊的記憶,不去細想根本就想不起來。
就在他死命回憶的時候,卻被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打斷了思路。
不等他走出去,一個頭發微微發紅,身穿青灰長袍,麵露菜色,身體瘦弱,嚴重營養不良,看起來四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
“殿下,殿下,蠻人……那些蠻人又來了!”這人還沒來得及喘氣,急急忙忙說道。
看著眼前這人,再翻了翻記憶,何諧知道他叫王修,是自己被發配到越州時,皇帝老爹派過來協助自己的文臣。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名武將,名叫嶽峰,實力也算是不錯。
除此之外,還帶了一百士卒,押運糧草來此,這已經是何諧盡最大努力爭取到得了。
直到這時候,何諧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一直忽略的是什麽。
這裏可是越洲,四處都是蠻夷,雖然有著一座繁城,但卻處於蠻人的包圍之中。
並不是大夏帝國沒有鎮守邊疆的將領跟士兵,而是何諧所在的位置距離普陀江太近,蠻人無法跨越大江。
甚至整個越州都被普陀江給分割開,蠻人並未被教化過,根本不懂造船,不可能大批渡江。
幾人的小木筏或許可以做出來,但是那種數量的蠻人來了大夏領地,還不是一人一口唾沫就淹死了。
距離繁城最近的陽城倒是有著數個將領跟諸多士卒鎮守,隻是那都在江對岸了,距離太遠。
加上繁城是由當初那些放逐之人慢慢建起來的小城,在大夏人的心裏,他們已經不屬於自己的種族了,又怎麽可能會去守護他們。
按理說來,何諧是被封王宏威王,整個越州都是他的封地。
但是既然是被封到南方越州,那怎麽不封他為鎮南王,或者越王呢?
而且皇帝老兒偏偏指定他隻能入主繁城,提都沒提陽城的事,可想而知是怎麽一回事了。
想到這裏,何諧對於那個沒什麽感情的皇帝老爹就更沒什麽感覺了。
乃至對整個大夏都沒有絲毫感覺了。
“想讓我自生自滅麽?”何諧的表情變得有些冰冷。
他對著王修說道:“去城樓!”
繁城雖小,但已經注定是他唯一發家的地方,想要發展起來,想要有以後,隻能守好繁城。
“呃?!”王修頓時一愣,“怎麽回事?殿下居然要去城樓?前兩次不還是嚷嚷著要逃嗎?”
“還愣著幹嘛?快去備馬!”何諧道。
“殿下,請您三思,蠻人嘴上雖說是來借糧,實則就是明搶,一言不合就會動手,到時刀箭無眼,萬一殿下有個閃失,老臣該如何向皇上交待。”
“交待?”何諧眼神冰冷,注視著王修,直到看得他渾身發毛,這才說道:“我心知你是父皇派來監視我的,但你又可知,來到這繁城意味著什麽?”
“這……”王修欲言又止,最主要的是他不敢說。
“偌大的越洲,為何偏偏隻允許我入主放逐之民建成的繁城?為何不讓我入主兵多糧足的陽城?為何明知繁城被蠻人包圍,四處凶險,卻隻讓我帶一百士卒來此?此地與大夏被普陀江分割,你可知進入了繁城,究竟意味著什麽?”
何諧一連發問,王修被逼問的隻能低下頭,額頭上不停冒汗,卻是不敢回答。
他又如何不知道繁城是怎麽來的,他又如何不知道這裏是放逐之地。
可是他心底裏仍就認同自己是大夏子民,是大夏的臣子。
既然還是臣子,那就必須遵從皇帝陛下的旨意。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隻是來繁城,並不是讓他死,而是讓他監視六皇子,隻要十年之期一到,就可以回朝為官,繼續從前的生活。
隻是……那可是十年,繁城這樣的地方,才來了兩月有餘,蠻人就三次找上門來。
這樣的地方真的能待上十年,然後安然無恙的回到國都嗎?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跟六皇子一樣,根本就是一個棄子。
隻是礙於皇子的身份,皇室的麵子,哪怕再怎麽不喜,但卻也必須做一下表麵工作,就算隻是隨便做一下。
而王修就成了做表麵工作的棋子。
王修不答,何諧繼續說道:“我且問你,從今日起,你可願認我為主,全心全意輔佐我一人?”
“這……”王修猛然抬起頭,殿下的這句話意味著什麽,雖然沒有言明,但他也隱約猜測到了。
當他注視到何諧那雙冰冷的雙眼之後,他隻覺得自己心中猛地一刺。
這真的是一個年僅十四之人就能有的眼神嗎?
“你若不願,我也不逼你,此地凶險,我領嶽峰與那一百士卒鎮守,你可一人渡江離開。”何諧繼續道。
“一人離開……”王修直接傻眼了。
一個人,沒有士兵的保護,怎麽可能走得了。
最主要的是,當時渡江而來,他們下船之後,船就已經離開了。
這樣一來,他要如何渡江?
難道自己遊過去不成?
不管是哪個選擇,都是不可能完成的。
直到這時候,王修徹底明白了,何諧這就是在讓他表態,而且是徹底的表態。
他的回答決定著他的性命。
若是順從,那麽從此之後他的性命就跟眼前這個十四歲的皇子徹底掛在了一起。
若是不從,他就會被立刻逐出繁城,結局隻有死路一條。
王修權衡利弊,想到剛才何諧所問的問題,他心中不再去奢望離開時皇帝給下的承諾。
因為那根本就不實際,也不可能實現,他並不是傻子。
王修當即跪在地上,恭敬行禮道:“老臣王修,願奉殿下為主,不遺餘力,肝腦塗地!”
“好!從今日起,不要再喊我殿下,叫我主公便可!”何諧大手一揮,意氣風發。
“是,主公!”
到此,何諧也是忍不住鬆了口氣。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讓王修離開的意思,因為他知道,對方不是傻子,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何諧如此做法,其實就是逼宮。
逼宮有風險,但何諧也有把握。
王修是何諧目前身邊唯一的文臣,學識不凡,且又精通政務。
既然想要發展繁城,光靠何諧一個人是不夠的,這樣的人才不可或缺。
何諧雖然來自於現代,有著這個世界的人不曾有的豐富的知識,但說白了那都是紙上談兵。
或許可以憑借知識弄出一個大概框架,但是少了細節依舊沒法實行。
既然身邊有著這樣一個人,而且還是唯一一個,那麽就需要好好把握。
逼他,讓他認自己為主,並且讓他發誓。
通過記憶,何諧還是很清楚王修為人的。
他極重仁禮誓言,絕不可能做出有違這一思想的事情。
若是違背,那簡直跟殺了他沒有什麽區別。
也是因此王修在何諧一番逼問之下,也不可能做出任何傷害何諧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他現在名義上還是大夏的臣子,而何諧是皇子。
既然王修已經說出那樣的話,那麽他就會謹守諾言。
這也是何諧敢於當麵逼他表態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