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金府邸一草廬 刀劍故人隱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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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千裏之外,一座恢弘無比的府邸。
正是:
皇宮百裏青磚石,不若數丈琉璃瓦。
移山進府依湖畔,一畝衙邸一畝金。
這府宅正是屬於還在茫茫黃泉山尋路的那老王爺,戎馬一生的他破城滅國,收繳的金銀錙銖當真稱得上富可敵國。
可奇怪的是,在這極盡奢華的王府內卻有一座草廬顯得格格不入。
小草廬背依著山腳,麵朝著府內一個三十畝些許的小湖泊,難不成是有高人隱居於此?要知道那些前輩隱者多怪癖,尋常人想不到的反而是他們喜愛的,比如江湖中那些流傳深廣的劍廬就坐落在澤湖中央,而且能通向這湖心小築的不是長橋小船而是一根拴在岸邊百年大樹上的鐵索。要問這鐵索有多長?可謂是一眼望不到邊。每年都有無數人想跨越這橫湖鐵索,去那裏尋求無上劍術。據說百年間凡是數得上名號的劍術大家無不來此拜訪過劍廬。
再有一個相傳是在那皇宮裏,不過江湖中任誰也沒見過。隻是口口相傳再加上誇張渲染也成了一個神秘的地方,但是每年從中走出的大內高手是個頂個的厲害。
事出反常必有妖,難不成這王府之中也是一前輩居所?想想那被稱為槍王爺的男人能曆經百戰而不敗,為何多年來那些亡國死士進府的刺殺也都如一顆顆小石子沉江般悄無聲息,這草廬恐怕就是原因所在了。
“王爺已經奔去那黃泉山,還請道長費心,再幫郡主續命。”府中管家模樣的老伯雙手抱拳,一躬到底。
“和大怨,必有餘怨;報怨以德,安可以為善?”老道人放下手中端讀的道德經,回頭問了一句“冉大管家可知此句何意?”
管家抬起頭,不過那身子還是微微恭伏,沉吟後立字鏗鏘:“我一殘老兵士,鬥大的字不識一個,但是王爺當初要求,凡欲帶兵者可不識字但不可不知《道德經》”冉洪再做遲頓:“是以聖人執左契,而不責於人。有德司契,無德司徹。天道無親,常與善人。但後半句大抵是這個,多年不曾溫習不知可對?”冉洪目光炯炯看著道士,“我不知這道教瑰寶講的是什麽,也不知道這句話裏的聖人如何報德報怨,我隻記得王爺與我有大恩,一些事他做不得的,隻能小人去做了”
老道人放下手中端著的書,拿起案牘邊擺放的手珠,“貧道被請來王府已經二十又三年,當初是王爺救了老道殘命,不得不報。可這二十三年間,就在這王府中貧道救了王爺整整十餘次,這債還是還不清?”
“還清了,王爺走前便囑托過,若整月未還便恭恭敬敬送道長回山,並派兵山前庇佑龍虎山上上下下,直至道長殯天。”冉洪如實說到。
道人當年與好友卷入是非,差點死於那一戰中,若不是當時還值壯年的王爺碰巧經過恐怕早就役於敵手。若是老道士從這王府出去歸於龍虎山,說不得往日仇家會再次尋上門。江湖中雖然講究仇不隔夜,但隱忍數十年仍不肯忘仇的也屢見不鮮。所以這王爺心念道長二十年來的救命恩情,在臨走前許下派重兵保護道長的命令。
“王爺若真的這麽心善,恐怕也破不了諸國將士吧?”老道人聽到冉洪一番話,直截了當的問到,“就算是貧道小人之心了,可麵對這江湖高手,尋常兵士若真的有用,也輪不到貧道這二十年間救下王爺十數次了,莫將我這老不死當成黃毛小兒糊弄。”
“龍虎山上下,共有七百四十三人,其中大大小小的道人六百零一位,夥夫樵者共三十十二人,未及膝的小道童一百人整,還有十人尚處繈褓之中,應該都是山下村民怕養活不起放在道觀門前的吧”
冉洪聽到老道人的話,恭敬不在,剛才略微低垂的身子此時也站的筆直,“我軍中兒郎確實不是你們的對手,捉對廝殺,哪怕就是僅一個人若給足了機會說不定都能在百人中都殺個七進七出”他說到此處,不禁把手微舉腰間空握半拳,像是手持黑槍又回到了戰場,然後麵色凜凜,一字一頓的說到:“但是,若擺好了陣型,別說一人就是十人老子也能給他留下!”
冉洪強勢的話語讓兩人間氣氛變得緊張起來,說完此句的他在心中長舒了一口氣,想著:“這就是為什麽你們隻能刺殺而不能參與國戰。等閑數萬數十萬兵士的戰場,你能殺百人千人又怎樣?哪怕用人命我們也能把江湖中一流的高手活活累死。”
“威脅我?”老道人再不複剛才漫不經心的模樣,須發微張,滿布皺紋的臉上目光如寒潭般刺人骨髓,“所以,你這沒有擺好陣型的王府,我能殺個七進七出!”被觸碰到底線的老道人終於不再是一口一個貧道的謙虛模樣,要知道就是聲稱著慈悲為懷的釋教眾人還有著金剛嗔目,佛陀怒火,更別說是這追尋天道,隻修己身隨心所欲的道士了。
“冉爺爺!”
正當冉洪不想落了氣勢準備再做威勸的時候,一聲呼叫竟讓他變得大驚失措。忙不迭的轉身後循聲跑出草廬,久曆沙場而生還的他,險些跑了個踉蹌。
“你們幾個自去刑房領罰,沒用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