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這不是摔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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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文講到王熙鳳懲治薛蟠、何常在兩人,當何常在被摔得七葷八素,生活幾乎不能自理後,被她開恩放還。

    可薛蟠的噩夢剛剛開始,連續三拋之後,薛蟠已經大腦當機,小便按連失禁,弄得幾位女兵將他拋起後便四散而去,免得被穢物沾身!

    氣得賈蔓直跺腳,喝道:“再失禁就割了那東西!”

    賈玢冷哼一聲,道:“你懂得還不少!”

    賈蔓急忙住口,向手下女兵使了個眼色,女兵們找來一床被子,將薛蟠裹在裏麵綁好,賈蔓道:“這下幹淨了,再摔!”

    賈玢低聲道:“嚇唬一下就得了,別讓你姑姥跟你拚命!”

    王熙鳳見女兒一機靈,笑道:“就這麽怕你姑姥姥?再摔兩下讓他在床上躺三個月!”

    賈蔓點點頭,嚇唬道:“使勁摔兩下,死了活該,活著算他命大!”

    薛蟠虛弱的哭嚎道:“蔓蔓,我白疼你了!大哥,快救命呀,再來一下天我就死了!”

    賈玢幽幽道:“還有力氣說話,蟠小子的身體可比何常在結實多了!”

    黛玉忍不住笑了,王熙鳳繃著俏臉道:“堵住他的嘴,狠狠地摔!”

    女兵往薛蟠嘴裏塞了布頭,幾人各抓一角,吐氣開聲道:“起”

    正在這時,一群人衝進來,當先一女子叫道:“姐姐、姐夫饒了大哥吧!”

    賈玢等定睛一看,卻是薛寶琴、夏金桂等人。

    視角轉回櫳翠庵,寶玉、湘雲幾人吃罷鹿肉飲完酒,就要聯詩作句,李紈笑道:“既要做詩豈能少了瀟湘妃子,你們先作,我去尋了她來!”

    寶釵拉住她笑道:“怎能讓你去呢,讓她們小的去!”

    寶琴自告奮勇的道:“我去吧,正好我此時沒有靈感,到外麵走一圈,也好換換腦子!”

    眾人見她說的俏皮,也不願抹了她的興頭,就讓她快去快回。

    寶琴來到院中,就見鶯兒喘著粗氣,滿頭大汗的跑進來,見到她道:“二小姐,我們奶奶在哪?”

    寶琴將手帕遞給她擦汗,道:“出了什麽事?姐姐在裏麵呢!”

    鶯兒道:“咱家大奶奶派人來報,今兒一早大小姐便帶兵把大爺抓走了,把咱家太太給急壞了!”

    寶琴拉著鶯兒就往外走,道:“先別告訴姐姐了,她懷著孩子受不得驚!咱們先去看看怎麽回事。”

    鶯兒覺得二小姐素來聰慧,自家奶奶時常誇讚她比自己做事周到,便依她所言一同往王熙鳳處奔去。

    鶯兒邊走邊說道:“奴婢得信後,先去了太太屋裏打探,聽說大小姐也抓了二奶奶的家仆何常在,奴婢在屋外就聽到裏麵慘嚎聲,嚇得奴婢腿都軟了!”

    寶琴更憂心了,她知道姐夫看不慣自家大哥的做為,要不是有姐姐在,自己哥哥也挺爭氣的,恐怕薛家就完了!

    兩人行不多時便碰上了夏金桂一行,寶琴急忙上前道:“大嫂子,大伯娘怎麽沒來?此時能攔住鳳姐姐的隻有她了!”

    夏金桂道:“母親去找大舅媽求救了,應該快來了!”

    寶琴道:“王家舅媽能來再好不過了,嫂子咱們先去看看吧!”

    寶琴挽著夏金桂一路急行,可巧撞見了抬著何常在的女兵,看著半死不活的何常在,一隻胳膊以異樣的姿勢垂下木板,不用問,肯定斷了!

    寶琴等人嚇傻了,怎麽能把人打成這樣?

    女兵們微一避讓,便要抬著人繼續走,卻被夏金桂攔下,一女兵道:“這位夫人,攔下我們有何貴幹?”

    夏金桂咽了一口唾沫,微抖著手指向何常在,問道:“何大爺,我們家大爺如何了?”

    何常在有氣無力的動了動眼珠,嘴唇張合了半天卻發不出聲音。

    女兵道:“他現在摔懵了,這些都是下意識的動作。至於那位薛大爺,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女兵們繞開夏金桂快步離開,寶琴和夏金桂相視半晌,鶯兒道:“大奶奶、二小姐快走吧,再晚大爺就沒了!”

    夏金桂打了個冷顫,她是有點瞧不上薛蟠了,但她可不想當寡婦!何況她也有了孩子,隻要薛蟠不再鬼混,她還是願守著他過一輩子的!

    “你們在這幹什麽?”薛姨媽的聲音傳來,寶琴回頭望去,隻見薛姨媽挽著另一婦人的手臂,後麵跟著一個微胖的男子,眼中不時閃過精明之色。

    寶琴猜這兩人就是王熙鳳的母親和哥哥王仁,當即屈身行禮道:“寶琴見過大舅媽、仁表哥!”

    王母道:“好孩子,蟠哥兒怎樣了?”

    還沒等寶琴說話,夏金桂就哭道:“舅媽、母親,您沒看見剛剛被抬出去的那個嗎?她們說了,大爺也好不了!”

    薛姨媽的眼淚唰唰的往下掉,道:“嫂子,妹妹就這麽個孽障,可不想看他死呀!”

    王母道:“她敢!她王熙鳳還能六親不認嗎?”

    薛姨媽道:“寶琴,你快跑兩步,千萬要保下你大哥呀!”

    寶琴點點頭,扭身便小步跑了起來,夏金桂和鶯兒急忙跟上。

    寶琴等人剛進了屋,就聽賈蔓喝道:“再摔”,她們大吃一驚,不管不顧的衝進去求情。

    王母、薛姨媽等人隨後趕到,當她們看清屋內現狀後,薛姨媽兩眼一翻倒抽過去。

    王仁趕緊將薛姨媽扶住,道:“小姑媽你要挺住呀!”

    賈玢、王熙鳳、黛玉、賈蔓四人都站起來,王熙鳳緊走兩步同王仁一起將薛姨媽扶到榻上躺著。

    王母劈頭蓋臉的將王熙鳳一頓臭罵,指著她鼻子尖說她沒良心,道:“你那短命的爹走的早,要不是你姑媽幫襯著,你們兄妹能活下來?能有你現在的威風?現在你翻臉不認人了,先把蟠兒打死,再打死你哥,最後是我們兩個老東西,就沒人能拖累了!”

    王熙鳳在別人麵前威風八麵,一到了母親麵前可老實的緊,大話不敢說一句,忙陪笑道:“女兒還不是氣他不學好嘛!”

    王母道:“他有母親沒有?有舅舅沒有?幾時輪到你這個表姐管教了?”

    賈蔓見母親不斷的被外祖母數落,心中不忍,拉著王母的衣角道:“姥姥,您就息息怒火吧,娘知道錯了!”

    王母一把拍掉賈蔓的手,訓斥道:“你也不是好玩意兒,你姑姥白疼你一場,整出你這麽個白眼狼來!每日裏不是舞刀弄槍,就這跑馬遊蕩,你還有點女孩樣嗎?”

    賈蔓被訓得低頭不語,悄悄移到王熙鳳身後,意圖讓王母的怒火回到王熙鳳頭上。

    王母怎看不出她的打戲,罵道:“就會躲!還不把你老舅放開!”

    賈蔓趕忙讓手下鬆了繩子,將裹的嚴嚴實實的薛蟠放了出來。

    薛蟠渾身都濕透了,也不知是汗是尿,身上多處關節錯位,四肢也有幾處骨折了,呆呆傻傻的瞪著眼睛也不說話!

    剛蘇醒過來的薛姨媽看到兒子的慘狀,嚎啕大哭道:“蟠兒,你可疼死媽了!”掙紮著下了榻,摟著薛蟠的腦袋痛哭。

    夏金桂握著薛蟠的手,不停的呼喚他,生怕薛蟠被摔成了傻子!

    賈玢讓人將薛蟠抬回府醫治,夏金桂跟了回去,薛姨媽留下來興師問罪,道:“鳳丫頭,殺人不過頭點地,蟠兒是你親表弟,你怎麽就忍心活活摔死他呢?”

    王熙鳳道:“姑媽,薛蟠幹的事您不是不知道,我若不將他嚇住嘍,以後指不定捅什麽簍子出來!”

    薛姨媽道:“你也別兜圈子了,你不就氣他們弄回來一個格格嘛,這也不是他的主意呀,他充其量就是個陪玩的,大主意都是珍哥兒拿的,怎麽不見你教訓他呀?你隻會撿老實的欺負嗎?”

    “誰受了欺負呀?我老太婆給她做主!”賈母由寶玉、湘雲攙著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寶釵、探春等人。

    寶釵雙眼紅腫,在外麵碰到了模樣淒慘的薛蟠,心裏又疼又委屈,要不是有賈母在身邊,早就衝進來理論了。

    寶釵看到低頭不語的黛玉,又看看冷漠的賈玢,淚又忍不住流下來了,移步走到賈玢身前,委屈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賈玢給她擦了擦眼淚,在她耳邊輕聲道:“打了也好,以後用著順手!”

    寶釵仍是不語,賈玢將她摟到懷裏輕拍著,寶釵道:“你怎麽就不拉著點,你就不能想想我,想想咱們的孩子!”

    賈玢這邊哄著寶釵,那邊賈母給薛姨媽做主,又訓了王熙鳳一頓,對王母道:“親家母你也別生氣,鳳丫頭是我做喜歡的孩子,從進門後裏裏外外都虧她照看著,辦事周到恩威並施,上上下下的人哪一個不服她?

    對我、對公婆弟妹哪有一點怠慢之處?今兒她教訓蟠哥兒,是有些過火了。他姨媽也嫌我說話難聽,蟠哥兒也該有人管管了!”

    薛姨媽道:“那也不能往死裏打呀,那麽壯實的一人,生生被摔成那副模樣,簡直要疼死我了!前些年姐夫打寶玉,那才到什麽程度?您就心疼的受不了。寶玉的傷可及蟠兒一成?他也是我從小寵大的,何曾受過這罪!”

    王母雖然多番痛罵王熙鳳,可心裏是疼她的,見女兒低頭不言不語,任由別人數落,漸生不忍道:“妹妹,鳳丫頭說到底是為蟠兒好。那年姑爺教訓仁哥兒,我可曾攔過半句?”

    王熙鳳聽母親回護自己,心裏暖暖的,對薛姨媽屈身一禮,道:“侄女先給您陪個不是,按理說姑父不在了,還有我二叔管他,八輩子也輪不到我逞能!他也成親了,過兩年也要當爹了,就一直這樣下去嗎?寶釵過幾個月就要生了,您的外孫有這麽個娘舅光彩嗎?”

    王母也道:“鳳兒說的也有道理,蟠哥兒仗著家裏有錢舅舅有勢,犯了多少大錯?難道將來還得讓外甥給他兜著嗎?仁兒前幾年比蟠兒還不肖,若不是玢兒將他打醒,哪有他現在呀!現在蔓蔓和荀兒提起他來都覺得臉上有光,若他還如當初那般,你看孩子們還理不理他!”

    賈蔓笑道:“就是,我舅要是欺男霸女、橫行不法,我第一個把他腿打斷,讓他在家呆一輩子!”

    王仁一身冷汗,心道:“還是妹夫溫柔呀!妹妹和外甥女太可怕了,千萬不能落她們手裏!”

    王仁這裏暗自警醒著,賈蔓叫他道:“舅,你心虛什麽?可是真幹了什麽?”

    王仁連忙擺手道:“沒有,絕對沒有,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也不跟眾人打招呼,轉身便快步出門。

    眾人訝異的看著他的背影,賈蔓愣了一下,叫道:“我舅肯定有鬼,我得去審審他,先走了!”帶著女兵快速離去。

    王母有些尷尬,兒子不禁誇呀!轉頭對賈母道:“老嬸子,聽說您那有不少稀罕物件,今兒您可得讓我開開眼!”

    賈母多人精呀,接過話頭道:“我可舍不得,都是我孫子孝敬我的,你要眼饞去找你姑爺,可別打我的主意!”

    王母笑道:“就看看而已,我還能搶您的不成!我也不白看,今晚我作東道,請您喝酒看戲!”

    賈母笑道:“敢情好,那就讓你看看!他姨媽別生氣了,快回去看看蟠哥兒,晚上一起吃她娘兒倆一頓,也算報仇了!”

    王母對寶琴道:“先帶你大伯娘去看蟠兒,記得傳信過來讓我好放心!”

    薛姨媽憂心忡忡的帶著寶琴走了,寶釵不放心非要去看看,也跟她們一起去了。

    一時間各人紛紛離去,屋內隻剩賈玢、王熙鳳及平兒等丫鬟。

    賈玢讓平兒將這裏收拾一下,拉著王熙鳳去了裏屋。

    王熙鳳癱軟在賈玢懷裏,道:“總算過關了,真怕我娘和姑媽把我罵死!”

    賈玢心疼的摟著她,道:“別這麽早鬆氣兒,我這有件事讓你去辦!”

    王熙鳳沒好臉的白了他一眼,道:“我都這樣了,你還敢支使我!”

    賈玢在王熙鳳耳邊低語一陣兒,將她扶正道:“鳳兒,一定要成功呀!”

    王熙鳳用紅唇蓋在賈玢嘴上,正當賈玢要回應的,王熙鳳銀牙一咬,痛的賈玢直跺腳!

    王熙鳳得意的笑笑,走到萬裏叫上平兒等人就走。

    平兒道:“太太咱們幹什麽去?”

    王熙鳳霸氣道:“你老爺在外麵養了小的,咱們去大鬧寧國別府!”(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