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連克三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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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1章 連克三郡

    這一日,卻說南安太守楊陵正在郡治豲道城中宴飲,忽有一人自正南而來,口稱有機密事。

    楊陵喚入問之,來人答曰:

    “某乃天水馬太守帳下梁虔,今天水受漢軍侵襲, 危在旦夕,某奉馬太守將令,冒死突圍出城,特來求救於隴西諸郡。天水急甚,每日城上縱火為號,專望諸郡救兵,還請楊太守星夜起兵,以為外應1

    楊陵遲疑,問道:“有馬太守文書否?”

    梁虔貼肉取出,文書已被汗水濕透,示以諸人後,告罪一聲,急請楊陵手下換了乏馬,聲稱還要奔向廣魏、安定求援。

    楊陵見他神色不似作偽,急請人來驗明正身。

    一吏指著梁緒道:“此人確是天水吏員,小人與他相識,不會認錯。”

    又有後答複道:

    “文書印鑒,確為天水太守所有,不應有假1

    楊陵這才大驚失色,拍案而起。

    須知南安郡若要聯通關中,中間隔了天水,換言之,天水若是丟了, 他南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還不得一同完蛋!

    他顧不得梁緒換馬離去,一邊派人向州中傳遞消息,一邊即點本郡軍馬,約共三千餘人,離城而去,隻留文官守城。

    楊陵領兵一路南下,離天水約莫五十餘裏,遙望見前方火光衝天,心急火燎之下,催兵星夜前進。

    複行十裏路,進入一處穀地,忽聞前後喊聲大震,似乎有大股伏兵。驚懼間,派出哨馬探視,不多時,哨馬回報道:

    “報太守,大事不妙啊,山穀前後各有一支漢兵圍堵,我軍已被包圍矣1

    眼見四周弓失橫流,殺伐之聲震天響起,南安郡兵心驚膽裂, 或四下逃竄, 或跪地求饒,轉瞬便散了大半。

    楊陵喝止不住,驚慌失措,隻得在親衛百餘人死命護衛下,循著山道殺出一條小路,一路灰頭土臉,潛行躡影,冒死退回南安境內大道。

    一直到此時,楊陵還不知道天水闔郡上下都已投漢,還以為馬遵沒能頂住漢軍攻伐,被奪了城池。

    他心中暗罵馬遵無能,正欲回城,整兵堅守,道路前方忽出現又一彪軍隊,遠遠觀視,但見軍容齊整,黑壓壓地望不到頭。

    為首一員將領,身形消瘦,麵無表情,冷聲喝道:

    “來人可是南安太守楊陵?漢將張嶷,候你多時1

    原來,張嶷昨夜在穀中隻設了少股伏兵,約莫千餘人,為得就是以最少的殺傷驅散南安郡兵,他本人則領著大部隊,繞至敵後,截斷歸路。

    一聲令下,無當軍將士邁著整齊的步伐,齊齊奔向早已呆若木雞的楊陵殘部。

    無當軍身經百戰,裝備精良,以兩千精銳戰百餘殘兵,自然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不出張嶷意料,戰事轉瞬即止,漢軍一輪衝擊,便已將對對手擊穿,楊陵當場被擒。

    他回首眺望北方,地平線不遠處,南安郡治豲道城依稀可見。

    “這南安,就由我張伯岐取下了1

    ******

    安定太守崔諒是在次日中午時分得到的求援消息。

    安定郡有路可通關中,縱然漢兵攻占天水,他隻消據城堅守,怎麽也能撐到關中援軍前來,故他雖憂心於漢軍北犯,但對救援一事到不如何積極。

    梁虔見狀大急,急切找到當地一名熟悉的吏員,送上厚禮,言辭懇切,請他出麵斡旋。

    那吏員收了財物,又是故人之請,做事倒也上心。

    他請見了崔諒,勸誡道:

    “太守糊塗啊!天水馬遵若不發信求援倒也罷了,但他既已派人送信,便是留下了案底漢兵來襲,倘若太守堅守不出,到時失了天水,那馬遵隻需將罪責推給太守,便可輕輕鬆鬆逃過一劫,反倒是太守,難免背上一個畏敵不前、見死不救的罪名啊1

    崔諒這才意識到事態嚴重,急忙請教:

    “不知漢軍虛實,本太守著實不敢領兵前往啊1

    那吏員笑道:“何必驚擾,小人有一計,可解太守疑慮。”

    崔諒雙眉一跳,催促道:“計將安出?”

    “太守隻需點起兵馬,趕到安定、天水交界處停靠,並派遣哨馬向前巡視,若天水尚在,足見漢軍戰力微弱,太守自可引兵支援,戰後少不得分得一份功勞。倘若天水城落,太守可徑直回轉,據城堅守,等待軍援,如此便可免於責罰。”

    崔諒聞言,豁然開朗,大笑道:“妙計,果真妙計1

    他旋即點起本郡四千兵馬,洋洋灑灑奔赴天水,隻是他心中記得吏員授予的進退之道,每日隻行軍三十裏。

    如此行進兩日有餘,終於抵達長離川畔一處背靠群山的開闊平地,天尚未暗,想著安全起見,便下令安營紮寨,埋灶做飯。

    此處正是馬謖選中的伏兵之所,他在此處埋伏了兩日,可謂望眼欲穿,眼見安定軍終於姍姍來遲,忍不住便要下令衝鋒。

    王平攔住道:“馬馬參軍,天色尚早,等到入入暮,再劫不遲1

    馬謖對這位副將很是不滿,他是個好論軍計、喜高談闊論的性子,漢軍在這座山中埋伏兩日,閑得發慌,他便想找王平討論兵法。

    哪知王平是個沉悶的性子,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偶爾憋出一句,也是結結巴巴,詞難達意。

    因此,馬謖對他更是輕視,此時見他膽敢攔阻,不由皺眉冷道:

    “某曾立下五日攻取安定的軍令狀,如今兩日已過,寸功未立,如何還能等得?某意已決,不必再勸1

    王平見勸阻不得,隻得歎了口氣,無奈應下。

    其實在他看來,此刻發動進攻,抑或入暮時分發動進攻,效果都是有勝無敗,畢竟以有心算無心,漢軍早已占得先機。無非是比起現下發動進攻,夜晚劫營可收獲更大戰果。

    當然這也並非決定勝負的關鍵,既然主將主意已定,王平也便不再勸阻,下場準備。

    時安定郡兵皆卸甲四散,分頭生火造飯,背後山頭,忽得沙沙之聲大作,訝然回首,卻見林中探出無數打扮怪異的人頭。

    “漢兵漢兵來了?”

    崔諒瞠目結舌,含在嘴中的一口尚未嚼碎的油餅含含糊糊,怎麽都咽不下肚了!他萬萬沒想到,居然在安定境內遭遇埋伏!

    副將匆忙召集兵將試圖抵抗,隻是,漢軍行進之速遠超安定軍想象,他們高舉長槍大刀諸般兵器,口中高呼“呼呼呼”,撒開腳丫子一路豬突狂奔,二百餘步距離,不過數十息便已跑完。

    許多魏兵還未來得及穿戴好甲胄,飛軍便已殺至跟前,隻一輪便將安定軍衝得七零八落,再難成氣候。

    半數離得遠的安定兵見狀,顧不得地上的甲胄兵器,鬼哭狼嚎,扭頭便跑,直恨爹娘少生了一雙腿腳。

    馬謖遠遠瞧見,心中大急,若教這些魏兵跑回城中,稍事整頓,豈非平白給奪城增添困難?

    他急得大喊:“散陣,抓虜啊1

    隻是飛軍將士多非漢人,如何聽得懂他的指揮?縱使馬謖喊破喉嚨,戰場中的飛軍將士依舊自行其是,亂糟糟地絲毫不為所動。

    豆大的汗珠從馬謖額頭冒出,他不由有些後悔,這一番貿然出擊,或許真的過於倉促了。

    正感緊張時,忽見陣中斜刺裏閃出一匹快馬,馬上一員猛將腋下夾著一員魏將,於陣中來回飛奔間,口中發出奇怪的喊聲。

    原是王平早料到有此情形,提前做了打算。

    他昔日跟隨薑維轉戰荊州,深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馬謖發動攻勢後,他便一馬當先,以個人勇武率先衝散崔諒的護衛,一把將之生擒,一俟得手,便四處飛奔,連換四種番言,將馬謖命令高聲傳達。

    由於他的果斷介入,陣中局勢頓時為之一變。

    飛軍將士依言散開,李求承自留一部彈壓戰場,鄂煥領著半數兵將,撒開腳丫,痛擊逃跑的敵軍。

    這一支飛軍自打南中之戰後,得到薑維全力整編,裝備亦做了提升。眼下飛軍將士內著藤甲,外披鞣製皮革,既能抵擋刀劍,行動自也便利,他們腳力雄健,耐力悠長,任憑魏兵跑斷雙腿,累得口吐白沫,總也擺脫不掉身後那垂涎三尺、如影隨形的的夷人——

    在飛軍將士看來,逃跑的哪是魏兵,那可是財帛,是鹽巴,是功勳啊!

    遙望漢軍漸漸將魏軍淹沒,局勢徹底得到控製,馬謖長長吐了口氣,收回目光,見王平依舊在戰場中忙前忙後,心中隱隱升起一絲愧疚:

    “哎,人果不可貌相也。”

    ******

    在無當軍和飛軍兩支百戰精銳的強勢彈壓之下,張嶷、馬謖二人先後攻占南安、安定二郡,周遭小縣城,均傳檄而定。

    而負責攻略廣魏的高翔就沒那麽好運氣了。他於段穀伏擊來自廣魏的援兵,遭到王贇的猛烈反擊,兩軍相持於渭河之畔。

    段穀位於天水境內,距離上邽城不過半日路程,而上邽城為武都通往天水的第一站,係漢軍糧道命脈所在,由陽群、閻芝二將紮住護衛。

    諸葛亮聞訊後,調兵遣將,派遣陽群、閻芝二將去援,二將沿著渭水南下,與高翔前後夾擊王贇,終將之擊潰,廣魏郡治臨渭城,亦望風披靡,開門投降。

    數日之間,漢軍連下三郡,消息傳到天水,全軍歡騰,群情雀躍。

    諸將中唯獨受命攻取隴西郡的馬岱,頗有些悶悶不樂。

    他自詡西路大軍先鋒大將,麾下突騎營戰力彪炳,卻頓兵於隴西郡治襄武城下數日,堪稱寸步難前,不免心煩氣躁。

    他的對手,魏隴西太守遊楚精明狡猾,絕非梁虔描述的“不修學問、好養歌姬”之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