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失敗了，連自己都沒能保住。

    這不是什麽值得意外的事情。她性格本就傲慢莽撞，麵對的又是04前輩這種級別的對手，落得敗北的結局也沒什麽好驚訝的。

    但是，這其中有很重要的一點。

    自己當時是去觀察了04前輩的宿主，然後確認04前輩已經以違規操作的方式從宿主身上脫離；同時，095發現了04前輩的蹤跡並擅自選擇襲擊，然後被幹掉了。

    也就是說，04前輩離開宿主後是以單獨行動的方式現界的。

    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但知曉這點本身就已經足夠。

    095本人已經沒法再回答自己的疑問，但她留下的信息蹤跡卻說明了很多事情——比如說，04前輩在現界時的身份。

    然而，這次在跟蹤後勢在必得的一擊，卻是打在了實體的身上。

    仔細觀察一番，才發現這家夥竟然是之前已經處理過的宿主。

    “...還真是執著啊，明明已經和係統脫離聯係了，還在執著於扮演虛假的身份嗎？”

    017挑了挑眉，直言不諱地說道。並且還擾亂了自己的跟蹤...等等。

    “還是說...04前輩一直在和你保有聯係呢？”

    雖是用疑問句說出的情報，但017心中對這情報的準確性也是有數的了。

    如果真如自己推測的那般，那麽047和056那邊就應該是...

    017心念一動，本想直接消失然後去支援她們那邊的，卻因為這個宿主身上的異象而暫且留步。

    這景象...還真是熟悉啊。

    代表著不詳的陰影已經覆蓋了他大部分的【線】，並且還在持續擴散中。這正是每個宿主注定的末路，每個現界的係統都會一次次見證的時刻。

    可能是自己有些粗糙的切割方式加快了‘破滅’的進程吧...不過這不重要，自己並不關心這種注定的結局。隻是早晚的區分罷了。

    現在要解決的，是另一邊的問題。

    017身形一晃，直接從原地消失，隻留下那個一頭霧水的宿主。

    ......

    “這所謂摩登（modern，現代）的衣服...可真是...不知廉恥。”

    碗型商廈三層的某個專賣店內，056小心地撚起眼前這件魚尾式晚禮服的肩帶，又像是觸電般迅速扔開。

    “啊，這麽說不太對吧...那句話，嗯...就是02前輩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是怎麽說的來著...”047皺著眉思考著，然後猛地一敲手心，“對了，就是這個！‘用你們印象中的世界觀去評定當下的世界觀是不現實的’...她一直有這麽說的！”

    “但不管怎麽說，這些服裝都還是...真的能放在成衣店裏麵賣嗎...或者說真的會有顧客去買嗎...”

    056帶著無可奈何的表情直起身來，連帶著漢服上的帶子都晃了晃。縱使這裏是價位和檔次都很高級的成衣店，裏麵多是些出席正式場合乃至上流宴會的著裝款式，短衫熱褲這種性感裝扮基本絕跡，但和她身上這種隻顯身材不露膚色的傳統服飾比起露出度來果然還是差了太多。

    “你管這麽多幹什麽...”047有些不耐煩地搖頭，“我們什麽時候能理解人類的想法了？那種事情應該交給02前輩她們去考慮吧。”

    人類該穿什麽衣服...本就不是什麽值得討論的話題。終歸是不過百年就走向末路的生物，發展出什麽奇怪的愛好也不為怪。

    “我覺得...我是可以理解的...稍微。”

    出乎意料地，056直起身子，臉上掛起了正色。

    “雖然上一次擔任【交互界麵】已經是相當長時間以前的事情了...按照年曆來算的話應該已經有幾百年了，但宿主的心情這種事...隻要想去了解，總是會明白的。畢竟...”

    她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繼續道：“他們的願望是那麽強烈，互相間也要相處很長一段時間...”

    “但終究是要歸於【死】的，不是嗎？無論是哪種意義上的【死】。”047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

    “說到底，這種相遇也不過是應召而來的【交易】，用他們那本就短暫的生命換取一次璀璨閃耀的機會而已，就像是...在夜空中劃過的流星那般。”

    047眼神微暗，想起了上一個宿主臨終時的訴說。那不是交易的對象該說出的話，但是...

    “對他們這樣結局已經注定的生命，無需投入多少感情。”

    她定了定心神，用這句話做了總結。

    “啊，流星...”

    056也沒有過多在意宿主的話題，反倒是對那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景起了興趣。

    “我隻是擔任過兩屆的【交互界麵】，流星這樣的景象還沒有見識過呢...到底是怎樣的景色呢？”

    “啊，大概就類似於一發導彈劃過天際的樣子吧...”047抓抓頭發，“我是不知道宿主和她那些同伴是怎麽能把導彈和流星的軌跡區別開的...可能這就是‘人類’和我們的不同吧。”

    “不同...？”056細細咀嚼了一下這個詞。

    “嗯，大概...”047麵露悵然之色，似乎那段回憶並不算美好，“就算被那樣粗暴甚至當做道具一樣地對待了，仍舊保有著不屈的愛國心與忠誠心的她...果然和我們不一樣呢，人類的思考回路。”

    “不一樣...”

    056眯了眯她那雙狹長的丹鳳眼。

    她記得自己的最後一任宿主是位流離失所、多愁善感的小家碧玉，總是習慣於將愁思化作詩句作於錦帛之上...哎，都生活在戰亂的年代了還過的那麽文藝，就算是有自己護著最後也沒能避過男人的欺騙和病魔的侵襲...

    初遇時羞澀內斂又清純可愛的她，還有最後的形如枯槁卻仍舊才華橫溢的她。這是056對於【人類】的最深刻的一段記憶。

    ...不。這份保護是有【代價】的。

    她遭遇的那份連上百個普通人的人生疊加起來都尚且不如的【不幸】，就是...

    “總之不試一下衣服嗎？那我來試一下吧。”

    047似乎是看中了一件星辰紫色的及膝晚禮裙，花了幾秒的時間把自己身上的服飾【變成】了同樣的款式。

    “...完全不搭。”

    觀察了一下子後，056給出了非常中肯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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