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若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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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李欣來不及回自己的宿舍放東西,抱著一遝專業書,氣呼呼的跑到了男生宿舍。
男生宿舍內,阿道穿著小內內,握著拳頭,顯示著自己的肱二頭肌,健碩的臀大肌;黃夏赤著上身,趴在地板上做著俯臥撐;
阿波摳著腳,光著上身,背心搭在肩膀上,和阿勇大呼小叫地玩著《泡泡堂》的雙人模式;孫不器一身短袖、短褲的清爽打扮,準備去校園的林**跑步。
李欣莽莽撞撞地推開虛掩的房門,衝進了男生宿舍,預備向不負責任,做“甩手掌櫃”的孫不器興師問罪。
女孩進入房間的那一刻,男生宿舍裏的空氣仿佛凝固。刹那後,不請自來的女孩突然闖進了男生世界,就像冷水倒進熱油鍋,發生了一係列劇烈反應。
阿道頭也不回,捂著要害部位,大叫著躲進衛生間;黃夏也不洗手,一個箭步衝進了被窩,迅地放下蚊帳;
阿波趕緊把遊戲關掉,電腦的關機速度太滿,《泡泡堂》的音樂格外刺耳。阿勇顧不得寶貝自己的電腦,不怕閃壞主板和顯卡,直接了當地拔掉了電腦電源!
李欣看到自己的不期而至,對男生們造成如此大的破壞力,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迅速的扭過頭;但她像一個釘子,堅定地站在男生宿舍裏,堅決不出去等待。她大一的時候,曾經來過孫不器宿舍,和對方的舍友們是點頭之交。
阿道從陽台上的衣架上,隨便扯了一件半幹的褲子,慌張張的套上身,保護自己的“貞潔”。他隔著衛生間的小門,露出一顆毛絨絨的腦袋,憤怒的瞪著孫不器。
有一就有二,其它受影響的舍友,全部看向孫不器,顯然把他當成了罪魁禍首。
受不了舍友的怨念,孫不器無奈的說道,“李欣,你先出去,讓這些家夥收拾好。他們還等著你,幫忙介紹女朋友呢。”
聽到這句話,舍友們的態度轉了一百八十度,紛紛豎起了大拇指,目光也變得溫柔起來。如果孫不器是個女生,可能要撲過來,表示自己的欣慰之情。法語班都是軟萌地文藝女青年,明顯要比自己英語班的“女漢子”溫柔許多。
李欣背對著大家,快速的搖著頭,倔強地拒絕,“我不!我就呆在這裏,就等你一起出去。反正我也看不到,聽不到,你們自己隨意啊。”
女生說完話,掩耳盜鈴的用雙手捂住眼睛,表示自己絕對是“非禮勿視”,嘴巴卻不停歇,埋怨的問道:“我打了你那麽多電話,一直找不到你的人。這次學校活動的事情,你還管不管啊?”
李欣不接自己的話,不談幫忙介紹同學給舍友的事情;舍友們全都是有奶遍有娘的“白眼狼”,眼神又有向憤怒轉換的趨勢。孫不器隻好認命投降,乖乖的換好長褲、體恤,和女孩一起走出宿舍。
兩人剛關上門,聽到從房間裏傳來阿勇的慘叫,“阿道,你這個死基佬!幹嘛穿我的衣服?死了,死了,這件衣服可是牌子貨。現在你穿過了,我隻能扔掉。”
阿道大喇喇的回答,“怪不得有香味,真是娘們穿的衣服!你別哭了,我馬上脫下來,給你再洗一遍,用半包洗衣粉,總可以了吧?”
宿舍裏劈裏啪啦,人的走動聲,桌椅的移動聲,大聲吵嚷聲,舍友的勸架聲,交雜成鬧哄哄的一團。
孫不器聳聳肩,無奈的說道:“師傅們說,女人是老虎,真是誠不我欺啊!有人更進一步,更加可愛,也更禍國殃民,變成了專迷書生的狐狸精!”
李欣扯了扯嘴角,不理孫不器的胡言亂語,權當做對方被抓丁後,心情不太好,冒出來的酸話、怪話。
孫不器輕輕推開學生會辦公室的大門,裏麵早已經濟濟一堂,黑壓壓地坐滿了不下五十人。
大家看到來人的麵目,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大聲打招呼,“師兄好。”“部長好。”“偽君子來啦!”“sd,你這段時間,死哪裏去了?”
不同的身份,同孫不器打稱呼的方式,也不禁相同。前兩者是大一的師弟、師妹,或者部門裏的幹事;後麵打招呼的人,是他在學生會的同級同學,或者老對手。
從半年前開始,這樣的部門聯席會議,大家會約定俗成地,把主席的位置留給孫不器;即使說小話的同級,或者高一級師兄,也默認了這樣的座次安排。他們隻敢在背後說一些,孫不器不尊敬師兄的怪話,不敢當麵頂牛。
今天非常例外,孫不器回應了大家的招呼後,沒有如往常一樣,當仁不讓的做到重要位置。他隨便找了個空位置坐下,堅決把主席的位置推讓給李欣。
大部分人疑惑不解,也有部分人聽到了孫不器退選的風聲,大家的臉色各異。不管如何,孫不器都是個不能忽視的人物。有孫不器的團隊,沒有孫不器的團隊,效率大不同,在外國語學院的影響力也大不同。
孫不器可以和輔導員、學院書記、院長們談笑風生;其它人進了學院辦公室,大氣都不敢喘,這就是明顯的差距。更別提學院領導明顯不同的態度,說起來都是淚,三斤醋都不夠吃的。
李欣不再是昨日的吳下阿蒙,不再是在人多的時候,一直用眼神求助的小女孩。她今天表現的不錯,雖然偶有磕磕絆絆,但也順利的主持完了會議。
大家等李欣說完,都第一時間瞄向孫不器,希望從對方的臉色變化時,得到更多的信息。
孫不器策劃這次活動的目的,就是要推李欣上位。今天他當然不會喧賓奪主,隨便做一錘定音地點評,一直扮演著“徐庶入曹營,一言不發。”
李欣講完後,會議室裏一陣沉默,隻有“沙沙沙”地記錄聲,“刺啦刺啦”的翻書聲。
一位麵善的師姐,和李欣是老鄉,趕緊出來打圓場。她笑嘻嘻的問道:“孫師弟,現在不是藏拙的時候,如果李欣學妹有考慮不到的地方,到時候鬧了笑話,丟的可是咱們學院的臉哦。”
剛才喊孫不器“偽君子”的師兄,也跟著起哄,大聲喊道:“就是,就是!她一個大二的女孩子,沒有什麽組織活動的經驗。這次代表咱們學院,和其它兄弟學院交涉,不知道要出多少糗。咱們這群做師兄師姐的,是不是要幫忙。這個決定是不是也有點草率?”
這已經是直接的質疑,恨不得當場換將,讓自己頂替上去。李欣被厚顏無恥的話,捕風捉影的質疑,氣的臉色通紅,眼裏沁著淚花,手指緊緊地握在掌心。
孫不器聽到話題的風向不對,也顧不得遵守進門前不開口的承諾。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正在交頭接耳的人群,馬上正襟危坐,準備開口表示反對的人,也馬上跟著閉嘴。
孫不器用眼光掃了一圈辦公室,神情淡淡的說道:“林師兄,你如果有什麽意見,可以私下給我提,可以給輔導員提,也可以給李書記提,更可以給咱們院長提。現在已經有定論的事情,你這樣咋呼,成何體統?你是反對我,還是反對學院領導的決定?”他放慢語速,壓低聲調,可是大家都能感覺到話語裏壓抑的怒氣。
林師兄訕訕得笑,幹巴巴的解釋,“我這也是替李師妹擔心,害怕活動出差錯,給她留下什麽心裏陰影。咱們做師兄的,不能拔苗助長……”
他開始說話的時候,還覺得自己理直氣壯,可是看到孫不器平靜的眼神,就像一隻擇人而噬的猛虎,不自覺變得心虛起來,話也說不下去了。
孫不器出身於聖人之地,可也不是信奉“君子動口不動手”的聖人子弟。
曾經有一個不服氣的師兄,看不慣孫不器囂張地氣焰,不斷說對方的壞話。
在一場學院組織的班級足球賽中,孫不器如阿根廷戰神“巴蒂斯圖塔”,不斷的向當守門員的師兄臉上抽射。師兄萬分糾結,接了一個球,手掌就失去了知覺,對方還不仗義,專門朝臉上踢。下半場,鼻青臉腫的師兄,就嚇得不敢繼續上場。
在球場上,敢下黑腳、下黑手的人,都被孫不器“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馬上還回去。他純粹以力壓人,以“武”服人!
孫不器輕輕地揚了揚手,林師兄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隻敢咽吐沫,不敢繼續解釋,悻悻的坐下來。
孫不器又慢慢看了一圈會員人員,緩緩的說道:“李欣部長剛才已經解釋的很透徹了,我沒有什麽要補充的意見。不過,我要再強調一點:這個活動不是讓大家出風頭,而是是為了讓新生們,消除對學校、班級、宿舍的陌生感,徹底地融入瓊大生活。這次活動,以咱們外國語學院為主,咱們必須做好東道主!攘外先安內,先統一好內部意見,就顯得特別重要,我希望大家精誠協作。女生部,宣傳部,保衛部,體育部,各部門一定都要協調好。”
孫不器說話的時候,提到哪一個部門,就和那個部門的部長,進行短暫地眼神交流,直到對方點頭答應,才轉到下一個目標。
大家不管心裏情願不情願,攝於孫不器以往的威勢,還有辦公室裏異樣的眼神,迫於這樣的壓力,都隻能乖乖點頭,不敢提出異議,做第一出頭鳥。
孫不器安慰好同級和高一級的老油條後,把目光轉向新加入學院的師弟、師妹們。新生們懷著複雜的心理,望著有著傳奇之名的師兄。對方目光炯炯,含笑著和每一個人眼神交流,大家都不自覺的挺直了脊梁。
孫不器站了起來,充滿激情說道:“師弟、師妹們,我很羨慕你們,一進學生會,就參與這樣的全校大事,而且是具有開拓性的活動。我,李欣師姐,還有在座的各位師兄、師姐,都沒有你們這樣大的平台,這樣好的機會,所以你們一定要珍惜。咱們不挑事,不怕事,待人不亢不卑,以主人翁的心態做好每一件小事。隻要你們用心,明年的時候,李欣學姐的位置就是你們的,你們可以光榮、自豪的說:你們是第一屆校園cs大賽的“教父”!等活動結束後,我和諸位師兄,師姐,邀請學校領導,給在座地各位慶功!現在大家會後,按照李欣師姐剛才的要求,把每一個事情做好。你們說,這樣好不好?”
孫不器的話音剛落,師弟、師妹們大聲應是,而且不約而同的鼓掌叫好。其它人受到這樣的氣氛感染,也加入了鼓掌叫好的隊伍,每個人都像打了雞血,鬥誌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