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早餐的時間，竟然接打了三個電話，當事人不累得慌，旁觀者都覺得好無聊。

    謝靈秀歪著頭，睜著大眼睛，認真打量孫不器，一臉好奇，“你每天都這樣忙嗎？麗麗花了一個時的時間，才準備好的愛心早餐，讓你搞得食不知味。工作電話一直破壞氣氛，真是一點都不好玩！”

    孫不器訕笑，把手機塞進褲兜，“偶爾，偶爾，今天恰巧被你碰到。其它時間，我都是好很玩的！”收到短信後，接著轉發給陳佳暢，吩咐道：“佳暢妹子，給這兩個人，分別訂一張飛海口的機票。”

    生病的陳佳暢，好像變了一個人，變得很任性，很孩子氣。

    以前聽到這樣的安排，肯定會馬上掏出筆，記錄到筆記本上；今天她選擇置之不理，專心對付手裏的熱牛奶，可憐兮兮地撒嬌，“你這個壞人，我是病人哎……”

    孫不器聳聳肩，甕聲甕氣地歎道：“好巧，我也是啊！”

    徐麗麗拍了拍額頭，阻止兩人繼續鬥嘴，“你倆真像一對，長不大的幼稚園朋友！離離在航空公司任職的閨蜜，我以前也見過。你們別相互推諉，還是我來幫忙訂票吧。”

    李若離的閨蜜，在海航當空姐，孫不器已經多次聽聞，卻一直無緣得見。

    其實在他不知情的時候，兩人已經照過麵，而且被對方多次審視。

    ……

    孫不器推開書記辦公室的大門，發現不但李書記本人在，原學院輔導員、現團委副書記彭學勝也在，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鄭院長也赫然在座。

    後者一直是空中飛人，經常去全國各地，參加各種學術會議，平時緣慳一麵。

    孫不器快步走向前，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李書記，鄭院長，彭書記，你們這是三堂會審的節奏啊。這個突然襲擊有點嚇人，可憐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李書記指指憊賴孫不器，示意自己找地方坐下，“你早晨放出來的大衛星，才是真正的突然襲擊！鄭院長本來有個學術會議，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快走到機場，不得已又原路掉頭，再次返回學校。”

    孫不器對著鄭院長，露出歉然的表情，以前很少接觸，不熟悉對方的性格和脾氣，希望李書記的這番解釋，能消除大家的誤解。

    鄭院長麵露微笑，擺擺手，爽朗地回答，

    “每年幾十場大大的會議，耳朵聽得磨出了繭子；少參加一場兩場，反正也無所謂。今天這種情況不同，百年難遇。國內最先進的互聯網公司，百度高層到訪，並且做一次專題演講，是咱們學院本年的頭號大事。百度的畢勝-畢總，我這個行外人，也是如雷貫耳。你們公司怎麽安排一行人？要不要學院或者學校代為出麵，也為你們公司省點費用。”

    孫不器撓撓頭，露出憨笑，“畢總昨天到我們公司商談業務，但兩家的分歧比較大，加上公司事物繁忙，就沒有刻意招待。對方自行安排……”

    彭學勝變得激動起來，人如彈簧一樣，“嗖”地一聲站起來，指著孫不器的額頭，高聲指責，

    “啊，你們怎麽可以這樣？畢總昨天就來了，為什麽不早點報告？你們那個公司，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再重要的事情，能大過百度的畢總嗎？你們公司的資金緊張，安排不過來，可以介紹給學院，介紹給學校啊。千萬不能讓對方嫌棄，咱們招待不周。以後我們瓊大的學子，進了百度公司，還不被外人奚落死？”

    一連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指責，讓孫不器目瞪口呆，再一次目睹了“上綱上線，亂扣帽子”的黨棍作風。

    李書記眉頭微皺，對彭學勝很是不滿，做起了和事佬，

    “彭，別激動！你先坐下，喝杯水，緩緩氣。商業的歸商業，政治的歸政治，咱們不能混為一談。百度和椰子科技，首先是對等的商業合作，其次才是對我校的禮節性拜訪，兩者不可混為一談。”

    彭學勝猶自不服氣，喃喃自語，“一個破遊戲工作室，一個亞洲最好的互聯網公司，兩者怎麽能相提並論？能有什麽合作？恐怕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吧。”

    方慧入職孫不器的公司後，有職場女強人的傾向，在家經常教育彭氏父子：孫總如何，如何做。

    彭學勝競選成功，當選為學校的團委副書記，政治地位大幅提高，本來以為能翻身當主人，但和妻子的收入迅速拉大，依然處於被領導的地位。

    他有點遷怒孫不器，暗恨對方出手太大方，手下員工的收入，明顯高出周圍公司、工廠一大截，製造出一係列家庭矛盾。

    孫不器對著解圍的李書記，露出感激的笑容，稍微澄清，“我們兩家後續會有合作項目，不過暫時處於保密階段。百度畢總應該會在海口呆幾天，咱們不用急……”

    鄭院長站起身，“百度的高層領導造訪本校，是件大事，是個大好事；咱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覷，不能掉以輕心。不管如何，咱們都要當好東道主，不能把好事變成壞事。你先和李書記匯報具體的情況，我先和譚校長，後勤部門溝通，做好接待工作。”

    百度高層領導來訪瓊州大學，不但能上瓊大的頭條新聞，甚至能上海口，瓊州電視台上的新聞，有能力、夠資格的人，都會搶著分一杯羹。

    孫不器撇了撇嘴，內心有點不屑。他早就知道會這樣，一點事，都會興師動眾。

    在以後談判的中，他可能要承擔額外的壓力，但也不後悔這次決定。

    瓊大位於邊陲，位於祖國的南端，畢業生一直不受大公司的待見；

    多一次百度講座，大家多一點相互了解，也算為學長、學弟們，進入高科技公司工作，稍微鋪平一點道路。

    ……

    午飯的時候，百度副總晚上要在禮堂做研究的消息，已經傳遍了瓊大的角角落落。

    周邊兄弟學校的學生，也旁敲側擊了一番，得到確定的消息後，祭出“請客吃飯”的大招，讓瓊大的好友，幫忙占個位置。

    瓊州本地除了椰風，馬自達外，就沒有什麽知名的大企業；天涯一直很出名，但很少招人，經常被大家忽略。

    每年畢業季，學校組織的招聘會，名企根本不屑參加；大多都是本地濫竽充數的企業，還開不出讓人滿意的薪資待遇。

    本地提供的崗位有限，畢業生隻能出走，大多湧向珠三角的工廠。

    下午下完課，大家飯也顧不得吃，呼朋喚友，排隊進入學校的禮堂。

    有的學生來湊熱鬧；大多數都是來開拓眼界，和精英們麵對麵；也有部分人抱著“語出驚人”的打算，希望能打動百度高層，然後進入公司工作。

    禮堂已經無處落腳，陳佳暢皺著眉，回頭埋怨，“都怨你，都怪你！一頓不吃，難道會死人啊？我早點來占座，你非要吃完飯再來，現在沒有位置了吧。”

    孫不器聳聳肩，聲吐槽，“早晨讓你們單獨陪百度的人，大家都不樂意。現在那麽多人，地方那麽擠，卻哭著喊著爭著搶著來參加，真是不可理喻！”

    陳佳暢麵色羞紅，故意踩了對方一腳，竟然當麵揭短，真是不可饒恕。

    李欣氣喘籲籲地跑過來，遞過來一張海報，狠狠地道：“那些人，真是不知羞恥，他們怎麽可以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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