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抽煙,卻帶煙的外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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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佳暢“嗯嗯啊啊”,匆忙掛斷了手裏的電話。

    麵對幾雙好奇的眼神,趕緊解釋,“洪磊的電話,問候你的行程,詢問咱們有沒有下飛機。”

    聽聞員工的殷勤問候,孫不器臉上沒有欣喜,反而使勁皺眉,唉聲歎氣,

    “讓一個技術天才搞管理工作,不但消磨了靈性,反倒培養出一個阿諛奉承的職場老油條,看來我真的錯了。幸虧亡羊補牢,挖來了孫顯忠輔助管理。”

    這倒是孫不器誤會了,事情並不是如此。

    洪磊接到好友張文偉的求救電話,不情不願地給老板打電話,確認了對方的行蹤後,馬上給好友通風報信,以還上次海口之行的人情。

    李若離輕輕撇撇嘴,大聲指責,

    “當然是你的錯!洪磊大哥做技術很厲害,人脾氣又好,會成為it行業的大拿。你就是老板譜兒太大,容不得人反駁自己的意見;還一直打著為別人好的旗號,為其它人安排生活,也不問這是不是他們想要的。”

    這個指責有點莫名其妙,職場中人,職位、工作偶爾變動,都是家常便飯。樹挪死,人挪活,沒有人知道自己天生適合幹什麽。

    孫不器欲言又止,最後關切的問道:“離離,你生理期嗎?記得多喝熱水,多休息。”

    李若離的眼淚像擰開的水龍頭,“啪嗒、啪嗒”掉下來,溪匯流成河,流進嘴裏,流到脖子裏。

    她低聲嗚咽著質問,“孫不器,你竟然吼我?我現在就下車,不想和你在一個車裏。你快點回海口,以後永遠不要來京城!”

    李若離突然的情緒爆發,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大家楞在那裏,車裏的空氣變得壓抑起來。

    在韓清的眼神示意下,孫不器把車熄火,停在臨時停車區。

    韓清和陳佳暢交換了位置,坐到後排,聲安慰一直哭泣的女孩。

    孫不器安慰了幾句,反倒起了反效果,被韓清趕下車,去外麵吹冷風。

    一直順風順水,忽然遇到挫折,心裏憋悶的慌,但又不知如何發泄。

    孫不器忽然想抽煙,但此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也沒有賣鋪,無煙可買。

    他走到不遠處,伸手攔下幾輛車,開口討一根煙抽。

    被攔下的司機,上下瞄了孫不器幾眼,丟下一句“神經病!”,關上窗戶,呼嘯著揚長而去。

    孫不器沒有生氣,也沒有失望,外人的辱罵,反而刺激了精神。

    多次討要無果,轉頭準備離去時,一輛嶄新的沃爾沃停在身旁,一個西方麵孔的女孩伸出腦袋,大喊了幾聲。

    孫不器回過頭,在對方的示意下,坐進了副駕。

    西方女孩妝容精致,很難分清楚年齡,但從皮膚,妝容來看,或許是20歲,或許是25歲,反正最多不會超過30歲。

    女孩磕磕絆絆地了幾句中文,馬上換成美式英語,

    “我在後麵觀察了好久,你好怪,也好奇特。你們國家的男性,通常都很害羞,不善於表達自己;即使很愛很愛,也會設法掩飾。你站在路邊討要香煙,真是獨一份,是我遇見的、最奇怪的中國男生。”

    孫不器接過薄荷口味的細長女士香煙,為雙方都點著火,也恭諱了幾句,

    “你也很特別,大多數女性都喜歡奔馳、寶馬、甲殼蟲或者奧迪,開沃爾沃的女孩真的好少好少,這車好像獨屬於中年男士。”

    女孩嬌笑著搖搖頭,“我是猶太人,所以不買德國車,不碰德國貨。”

    孫不器聳聳肩,舉起大拇指,“真巧,我是中國人,所以也不買霓虹車。”

    兩人相視一笑,大生知己之感,都是強烈的民族主義者,不管對錯,有了共同話題。

    隨口交談了幾句,煙也很快抽完,孫不器禮貌地告別。

    女孩叫住了孫不器,把整盒香煙遞過來,鄭重其事的道:

    “送你了,我其實不抽煙的。今天鬼使神差買了一盒,想試試抽煙的滋味,體驗做壞女孩的滋味,但一直沒有勇氣拆開包裝。謝謝你的幫忙,讓我知道了香煙的味道,雖然這不是一段很美好的體驗。煙你拿走吧,或許這是咱倆的緣分使者。”

    孫不器搖手拒絕,“其實我戒煙了好久,今天心情很差,突然想抽一根;或許在外人看不到的背後,大家都有另一幅麵孔,那個可能是最真實的自己。”

    女孩臉色黯然,好像想到了什麽,思慮了片斷,拿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孫不器,“你是我在中國那麽久,除了工作之外,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孫不器雙手接過來,輕輕地讀出來,“第一波士頓,,你讓我想到了溫莎堡,還有……”

    溫莎聳聳肩,輕輕一笑,“還有溫莎公爵是吧?他同情納粹,我不喜歡他,但你們,我不會不高興的。我不會把自己的意誌,強加到別人身上。”

    孫不器被女孩的坦率、禮貌逗笑,扯好褶皺的衣袖,扣上襯衫最上麵的紐扣,鄭重其事的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孫不器,很高興認識你。你也是我第一個外國友人,臨別前,不來一個吻別嗎?”

    溫莎看到對方有賊心沒有賊膽,也知道調笑居多,嘟嘟嘴,搖搖頭,“不是所有的西方國家,都流行吻禮;中國太陽,咱們有緣再見。”

    孫不器高聲喊道:“情緒壓抑太久,很容易讓人崩潰。溫莎,有時不妨大醉一場……”

    溫莎把手伸出窗外,搖了兩下,大聲了幾句,可惜都飄散進風裏。

    ……

    孫不器內心的鬱悶,隨著一根煙,一個偶然的邂逅,一段無厘頭的聊天,全部消失雲散。

    他快走幾步,邁進不遠處的車裏,打著火,輕踩油門,鑽進滾滾車流。

    陳佳暢聲提醒,“剛才幹嘛去了,還不去後麵道歉!”

    孫不器聳聳肩,故作無所謂的樣子,“煙癮犯了,向行人討了一根;抽了一根煙,真是舒坦。世界大不同,但還是老樣子,生活還要繼續。”

    陳佳暢皺眉,不言語。

    在女孩的印象裏,孫不器從不抽煙,即使在重要的社交場合裏,也從不讓煙,自然也就無所謂煙癮。

    劉雯抽抽鼻子,一臉疑惑,大聲質問,“姐夫,不對呀,你剛才撒謊了!除了香煙味,薄荷味道,還有女士香水的味道,而且是年輕女孩用的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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