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林一切做的都很隨意，沒有一點刻意的影子。

    孫不器抽抽嘴角，擠出笑臉，“歐台，我是齊魯人，吃不來咱本地的饅頭。下次去齊魯的時候，我會盡地主之誼，請你吃開花饅頭、大煎餅……”

    歐陽林有點難悻悻，“你們北方人對饅頭要求真高！”

    湘南本地的饅頭很軟、很小，有時還放很多糖，和北方麵包的做法類似。

    張立華感覺臉上火辣辣，低聲解釋，“歐台就是這樣的人，平時比較節約，看不得浪費。晚餐剩下的饅頭，不舍得扔掉。”

    韓清微笑著打圓場，“我爸媽長期在非洲工作，見證了當地的大饑荒。一到災年，農民西瑪都沒的吃，隻能吃泥土餅子！”

    見幾人不明白，繼續解釋，“非洲有一種白玉米，磨成粉後，加水變成糊，最後加熱成麵團。像咱們西部人吃手抓飯一樣，他們捏成一個小團子，塞進嘴裏。玉米糊是當地人的主食，稱之為西瑪。”&1t;i>&1t;/i>

    歐陽林三五下咽掉手裏的饅頭，喝了一口水，打了一個飽嗝，“你們這代人趕上好時候，恐怕不知道餓肚子的滋味！其實滿打滿算，咱們才吃了3o年的飽飯。”

    怕被誤認為倚老賣老，馬上轉移話題，“咱們言歸正傳。孫總，四種廣告商的分類，真是新鮮，這是港台娛樂節目的新玩法嗎？”

    孫不器搖搖頭，毫不謙虛，“這是本人的偶然所得。電腦遊戲都有升級的概念，廣告客戶為什麽不呢？一個熱門節目，拿出不同的宣傳資源，讓客戶競爭，還能多忽悠點錢。”

    電視台把手裏的資源統籌，最後劃分為四個層次，這本來就是芒果台在實踐中，慢慢總結出來的理論；現在孫不器提前拋出來，贏得了歐台等人的共鳴。&1t;i>&1t;/i>

    進了芒果台會議室，雙方進入正題，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唇槍舌劍，終於達成了初步協議。

    張立華偷偷打了個哈欠，振奮起精神，“孫總，我一直有個疑問，你為何如此看好《級女生》？上一年的欄目，效果並不好，我們受到了各方批評。”

    孫不器聳聳肩，“別的電視台，也舉行過類似的選秀節目，但他們沒有製定好流程，不能堅守基本的公平公正，人為因素太大。偷偷的捧自己看好的藝人，真是侮辱觀眾的智商。大家覺得電視台耍猴，當然要罵娘。”

    張立華撫掌大笑，“哎呀呀，終於找到了知音！今天回去後，我就開個一個會議，要求各賽區的評委、導演，一定要堅守底線，不要搞暗箱操作。”

    孫不器撓撓頭，訕笑，“那個是官麵上的說法，千萬別當真。其實我有點小私心，希望兩位成全。我追一個女孩，已經兩年時間，一直沒有太大進展，她參加了羊城賽區的海選，我想……”&1t;i>&1t;/i>

    張立華臉如蝦子，指著孫不器，氣得說不出話。

    歐陽林抽抽嘴角，一臉嚴肅，“孫總，你把名單給我，隻要不是太誇張，一定給一個好名次，讓你抱得美人歸。”

    這類潛規則，見得太多，處理起來更是輕車熟路。

    聽到有人和蒙牛搶冠名，以為《級女生》是個寶貝，他本想提高報價，但客戶醉翁之意不在酒，心裏的價位馬上低了一個數量級。

    後麵的會議，張立華把孫不器當成不成器的二代，一直寒著臉，沒給一絲好臉色。

    但經過方才的打岔，會議室劍拔弩張的氣氛，慢慢褪去。

    韓清嬌笑，“你們幾杆老煙槍，一直沒有停歇，外麵以為咱們房間生了火災。”&1t;i>&1t;/i>

    順手打開窗戶，現東方已經露出魚肚白。

    孫不器伸伸懶腰，使勁揉太陽穴，“一次關鍵的比賽過，科比反問記者：你見過淩晨四點洛杉磯的街道嗎？……他不敢問咱幾個，咱們見過淩晨五點長沙的街道！”

    歐陽林哈哈大笑，“那些歪果仁啊，就是矯情！在劇組的時候，經常要夜裏拍戲，咱們大6的藝人什麽態度，那些港台藝人又是什麽態度。”

    剛進行了某些見不得人的交易，現在不把孫不器當成外人，開始講述拍攝《還珠格格》、《像霧像雨又像風》時，生的煩心事。

    看了眼手表，手指輕輕敲敲桌子，叫醒“磕頭蟲”秘書，“小楊，今天和孫總達成的協議，馬上要見諸於紙麵文字、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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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秘書狠掐大腿，順手抹去嘴邊的口水，“歐台，孫總，您請放心，下午就能完成。”

    秘書眼裏布滿血絲、哈欠連連；旁邊的孫不器，經過高強度的談判，依然精神抖擻，

    歐陽林暗歎一聲：罷了，罷了，不能要求太多！人比人，真是氣死人。成功人士除了特殊的機遇，本身的素質肯定會高於常人。

    張立華離席而起，“時間不早，咱們去過早，然後睡幾個鍾頭，下午接著談。”

    過早既“吃早餐”，本隻流行於鄂北地區，兩湖人員交流頻繁，現在也慢慢傳到湘南。

    歐陽林拍拍屁股，揉揉腰眼，“真羨慕你們小年輕，一個通宵後，依然麵不改色。我們這些老男人，熬一宿，要三五天才能恢複。樓下一家粉做的不錯，咱們一起去嗦粉！”&1t;i>&1t;/i>

    孫不器打著哈哈，“曹操的《龜雖壽》中，老驥伏櫪，誌在千裏。”

    吃完早餐，回到酒店，孫不器有點亢奮，半躺在床頭想事情。

    韓清穿著浴袍，舉著濕走出洗手間，打開吹風機，“不器，你明明那麽看好《女》，為什麽找這樣的爛借口？如果不是了解你，差點被你騙到。”

    孫不器一把摟住香噴噴的大美人，“我確實有個師姐參加海選，也不完全是借口。”

    韓清捏著鼻子，一臉嫌棄，“你一身煙味，離我遠點。你和歐台說話的時候，眼珠一直在轉，肯定撒了謊。你不想說，我就不問，就是別忽悠我。”

    孫不器故意拿胡茬，刺對方嬌嫩的肌膚，“一個老太太為了賣自家的貓，擱一個名貴的盆做貓食盆；誰來了都不敢直說要買這盆，都說買老太太的貓，搭上這盆。老太太回答：我不能搭上這盆，我還得靠這個盆賣貓呢！”

    韓清想了片刻，還是不明白這個故事，和剛才的行為有什麽聯係。

    孫不器接過吹風機，“如果我直說看好《級女生》，芒果台肯定會獅子大開口，生怕自家東西賣便宜。我現在找到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對方心裏虛，拿不定主意，不敢向我開高價。”

    後世古玩行經常有這種操作，買家明明看好某個東西，但七扯八扯，買了一對雜七雜八的東西，最後要求把先前看中的東西，當成此次交易的搭頭，以迷糊賣家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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