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若離那裏吃了個軟釘子，孫不器關上做背景音的電視，悶悶不樂的拿起手機，開始發短信。

    韓清拿起手機，看了眼短信：少了我的手臂當枕頭，你習不習慣。後麵跟著，一個標點符號與數字組成憤怒臉。

    她噗嗤笑出聲，馬上回複短信：抄襲！歐得洋的《孤單北半球》，我有聽過。

    劉雯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動作，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小劇場，“清姐，今天的衣服好貴，我要多久才能還清哥哥的錢……萬一明天在台上出糗，我該怎麽辦？你再幫我想想，怎麽做自我介紹……”

    韓清藏起手機，“節目組既然邀請你，肯定會提前安排，你隻要按照流程，按照主持人的交代，本本分分的完成任務即可。以後要去國外走台，多練習練習膽量，也是極好的。”

    劉雯重重點點頭，一臉悲壯，“放心把，我一定不讓你們失望。姐姐，明天你去可以，千萬別讓哥哥去。第一次，總是不太美妙。”

    韓清擰擰對方的臉蛋，嬌笑，“小家夥，年齡不大，心眼真多！好吧，等你表現完美，咱們再邀請他。”

    次日早晨，孫不器自然而然的坐進出租車，招呼司機，“師傅，芒果台！”

    韓清捅捅對方的胳膊，頗為不滿，“早飯的時候，咱們已經說好。快下去！不準你跟著，老老實實地呆在賓館。”

    孫不器冷哼一聲，“自作多情的女人。我到芒果台有重要事情，哪會關注你們雞毛蒜皮的小事。昨天提的建議，今天得到反饋。歐陽傍晚回長沙，讓我和張導商定出一個框架。”

    韓清撇撇嘴，暗道：口是心非的男人！明明是擔心，卻給自己安排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

    芒果台，會議室裏煙霧彌漫

    楊秘書推門走進來，低聲提醒，“張導，孫總來啦，現在正在門外等。”

    昨天孫不器走後，他被歐台狠狠地批評，寫了長長的書麵檢討，深恨給自己挖坑的壞人，發誓一定要報複回來。

    今天上班，看到孫不器遠遠的揮揮手，楊秘書變成了哈巴狗，接著還要幫忙通報情況。

    張立華猛拍大腿，氣得齜牙咧嘴，“他來幹什麽嗎？昨天的事情，哪裏有那麽快的？真是個催命鬼……”

    “我馬上打發他走！就說您忙，讓他下次以後再來。”

    楊秘書語氣變得歡快，竭力收起嘴角的笑容，已經想到孫不器聽到這個消息，氣急敗壞的表情。

    張立華連忙擺手，唉聲歎氣，“算啦，他是咱們的貴客，我親自去請。今天的會議，也和他有關。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聽聽他的意見也好。”

    汪炳武笑罵，“老張，來的什麽人，讓你如臨大敵？會吃人，還是會罵人？要不要咱老汪給你當保鏢。”

    他軍人出身，複員後，在芒果台當了司機，機緣巧合之下成了導演，創立了《快樂大本營》，挖來了主持人何炅、李湘，現在正積極籌劃第二屆《超級女生》。

    張立華抽抽嘴角，沒好氣的回答，“老汪，現在說一千到一萬，你也隻認為我在吹牛。咱們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吧。”

    離席而起，寒暄了兩句，引著孫不器到了會議室。

    張立華把孫不器讓到主席台，簡短的介紹，

    “歐台很重視《超女》的宣傳，很重視孫總的提議，為此推掉了幾個重要酒會。傳統渠道，我們還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互聯網方麵，我們都是兩眼一抹黑，還請不吝指教。”

    孫不器聳聳肩，“指教不敢當，但有一點所得，拿出來和大家分享。國內的宣傳，以電視、報紙等傳統媒介為主，互聯網渠道很稚嫩；在國外，互聯網已經占據一席之地。偽紀錄片《女巫布萊爾》，製作經費隻有2萬美金，全球票房超過了2.5億，靠的就是互聯網營銷。”

    會議室馬上安靜，接著又開始交頭接耳，確定是否屬實。

    他們都是專業人士，投入產出比達到1萬倍，真是聞所未聞。

    孫不器雙手交叉，手肘放在會議室桌上，目光炯炯的看過來，

    “諸位先別高興，別興奮。拍攝電影用了2萬，發行公司花了10萬，購買了成片，但宣傳費用了3000萬。用了一年的時間，在網上病毒式的營銷，打開所有論壇網站，都有尋找女巫的帖子。想維持長久的熱度，互聯網渠道必不可少！”

    汪炳武搖搖頭，嗬嗬笑，“《超女》主要麵向青少年，以中小學生為目標客戶。三四線城市的網絡不發達，有電腦的家庭可不多。”

    他對此不以為然，國內的節目從沒有靠互聯網成事。

    孫不器微微點頭，“我自身有經曆，比較有發言權。初中的時候，我們省下午飯費，去鎮上的電腦室，追看《流星花園》；大學裏，大家喜歡在網上看《康熙來了》，已經很久不看電視了。”

    一個青年人忍不住問，“孫總，看《快樂大本營》的人多不多？”

    張立華小聲提醒，“宋點，《快樂大本營》的第一屆導演，現在是欄目的製片人。”

    孫不器心中一動，露出微笑，“宋導，不用那麽客氣，叫我不器就好。男生宿舍好像不多，至於女生宿舍，我想去調查，可惜過不了舍管阿姨那一關。”

    有大學經曆的人，嘴角不知不覺露出一絲微笑，每一所大學，都有一個或幾個不近人情的舍管阿姨，被男同學私下裏稱呼“滅絕師太”。

    宋點若有所思，下定決心：會後一定問下剛入行新人，在台裏做一個簡單的問卷調查。

    一個披散著頭發，麵相溫和的女性，“孫總，我是王平，一直做《超女》具體的事情。能不能據幾個例子，讓我們參考參考？”

    張立華壓低聲音，“王平，我導演，去年《超女》的總導演，也是今年的總導演。她是我們台有名的鐵娘子，團隊有洪濤等幹將。”

    為了加深印象，消弭互相之間的分歧，他化身為孫不器的秘書，不斷的提醒，查缺補漏。

    這麽低態度，讓下麵的人心裏一動，對孫不器更加重視。

    孫不器點點頭，“選秀節目大火，選手們也跟著大火，咱們才算造星成功，才會有續集；節目過後，選手們銷聲匿跡，那隻能叫虛火。上一屆《超女》，即使是冠軍，大家的印象也不深。無它，出場，曝光率都不夠，宣傳資源太少。隻靠咱們芒果台，點力不從心，如果開通博客、貼吧，她們在yy語音常駐，就能保持高的曝光率。最最重要，粉絲們有聚集地，會輕而易舉的變成鐵杆粉絲！”

    張立華，“姚明在天涯開通了博客，每天更新訓練、比賽的圖片。籃球迷自發的轉發最新博客，讓更多人成了他的粉絲。現在是粉絲經濟，粉絲多了，廣告商會出更多的價錢。”

    接下來的時候，孫不器舌戰群儒，和張立華一唱一和，不斷普及互聯網思維，如何理由互聯網，讓節目達到目標人群。

    張立華打了個哈欠，揮揮手，“大家都散了吧，開了一晚上的會議，都累啦、困啦，早點休息，不要誤了下午的事情。”

    孫不器瞄了眼手表，此時已經中午10點，看著桌子上如山的煙頭，不禁抽抽嘴角，真是一群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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