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換成溫婉的女聲，“不器，我是嫂子黃穎穎。別聽你勝哥胡說，從矽穀回來，他天天抱怨：這個東西不如美國；那個事情，如果在美國的話，又會如何如何。現在言必稱美國，整天呆在家裏發牢騷，整個人都快發黴。”

    黃穎穎在國家部委工作，最後一批享受了國家分房的福利，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在家裏大權獨握。

    孫不器正襟危坐，言語不敢那麽放肆，

    “嫂子，你好。上次在美國，本想給你接風，因為種種原因，未能如願。下次到京城，我一定登門拜訪，當麵道歉……勝哥有沒有空閑，我在長沙有個小項目，正好來幫手，積累點人脈。”

    黃穎穎去美國探親的時候，他正陪著李允馨、馮婷婷在新墨西哥吃沙子。等從休斯頓回到舊金山，對方已經回國，完美的錯過。

    畢勝奮力搶過手機，大聲咆哮，“孫扒皮，又想拉我當免費壯丁，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就是和門口大爺，天天去花園遛鳥，也不再和你摻和！”

    在美國矽穀的三個多月，他沒日沒夜的工作，日夜顛倒，長時間的加班，感覺身體、精神都有點虛脫，再也不想回憶那段魔鬼歲月。

    黃穎穎橫了丈夫一眼，伸出小手，接過手機，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幫你勝哥訂一張飛往長沙的機票，如果順利的話，晚上就能見麵。具體的合作，你倆慢慢聊，我是婦道人家，不再摻和進去。”

    畢勝一臉無語，心裏腹誹：剛才已經越庖代俎，為自己做了決定，現在又裝的那麽風輕雲淡，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等了一會兒，畢勝壓低嗓子，“孫少，我現在在書房。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按好心。到底是什麽活計，朝九晚五的工作，哥哥敬謝不敏！”

    “嘿嘿嘿”，孫不器大笑三聲，在對方掛電話的威脅下，收斂心情，

    “勝哥，芒果台新出了一檔選秀節目《超級女聲》。我是獨家特約，現在又負責節目的網絡推廣工作，主要宣傳渠道是百度貼吧、天涯博客、天涯論壇，當然還有百度搜索。這些你都熟，是你的老本行。”

    畢勝哭笑不得，“孫少，咱不能逮住一個羊，拚命的薅羊毛把，能不能換一個人？剛從百度離開，和老同事打交道，有點不好意思。”

    孫不器冷哼一聲，“嫂子決定的事情，你去說服她。”

    大丈夫能屈能伸，畢勝咬牙切齒的說道：“好，我答應你去長沙，不過也有其它條件。出入必須有豪車，住宿要四星級以上的賓館，工資待遇不能低於百度，還有……”

    “行，都行，你說的算。現在一時想不起來，到長沙後，再提條件也不遲。”

    孫不器無可無不可，化身為佛係青年，先忽悠來對方再說。

    他已經受夠芒果台的開會文化，隻想把燙手山芋甩給別人。

    畢勝憤憤不平，大聲指責，“剛才答應的那麽快，背後肯定有貓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錢都投進油土鱉裏，現在兜比臉還幹淨！”

    此路不通，趕緊改弦更張，孫不器壓低聲音，

    “勝哥，都說湘女多情。本地人員的招聘大權，都交給你，我在嫂子麵前，幫你打掩護。和芒果台搭上線後，對外放出風聲，就等著北電、中戲表演係的未來小明星，排隊等你潛規則！”

    畢勝莫名的心虛，看了看四周，抹掉不存在的汗珠，一本正經的說道：“哎，看你說的那麽可憐，哥哥不能無動於衷。為以後的創業順利，再陪你瘋一把！”

    有了創業想法，夫妻倆列出各種成功條件：起步資金，沒有問題，已經基本滿足；創業經驗，去了次矽穀，大有收獲，已經補足短板；人脈關係，現在主要集中在互聯網領域，以及京城部委，後期需要重點補作業。

    孫不器提出邀請，新項目與芒果台深度合作，夫妻倆心裏頗為意動，提提條件，不過矯情罷了。

    ……

    韓清和劉雯手拉著手，輕手輕腳地走出電梯，附耳到孫不器的房門上，隻聽到吵雜的電視聲。

    劉雯一臉欣喜，“姐姐，今天好高興，收獲很大，進步很大。如果你能一直當我老師，在一旁指點，那該多好呀。”

    韓清搖搖頭，“你的基本功紮實，積累已經足夠，節目錄製順利完成，你的心更穩，完成了量變到質變。用武俠形容，精神高了一個境界。今天陪你一天，累死我了，要了半條命。”

    劉雯嘿嘿笑，指指房門，小聲詢問，“敲門，還是打哥哥電話？”

    韓清皺眉，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你去敲門。”

    在劉雯的慫恿下，她第一次做壞事，有點心虛。

    劉雯嘻嘻笑，“哥哥是個馬大哈，才不會發現！即使發現了，也會把賬算到我頭上。反正我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早已經習慣。”

    挺挺胸膛，像隻驕傲的小公雞，“哥哥洗過臉後，沒有了證據，反正死無對證，咱們死不承認，他又能奈何？”

    韓清給了對方一個暴栗，酸溜溜地說，，“小丫頭，有了哥哥，尾巴要翹上天……快去開門。”

    門打開後，電視調成了靜音，筆記本電腦開始播放音樂。

    孫不器用浴巾包著頭，拿著礦泉水瓶當話題，高唱，“來來，我是一個菠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來來，我是一個烏龜，龜龜龜龜龜龜龜龜龜龜。”

    兩個女生目瞪口呆，麵麵相覷，難道受了什麽刺激，精神有點紊亂。

    見鎮住了兩人，孫不器拿出便簽紙，“啪”的一聲，拍在床上，冷冷一笑，“這隻小烏龜，不需要解釋嗎？”

    劉雯後腰受力，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倆步，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韓清，訕笑，“哥哥，那首《菠菜進行曲》，我也會唱，還會彈呢。”

    韓清一臉疑惑，“你會彈鋼琴？”

    樂的岔開話題，希望忘記烏龜的事情。

    劉雯嘻嘻笑，“放假、周末的時候，我和燕子、小紅去網吧，和她們一起玩《勁樂團》。在遊戲裏，我確實會談《菠菜進行曲》！”

    韓清點點頭，“這首歌在《河東獅吼》裏出現過，聽上去很喜感。”

    孫不器撇撇嘴，“原名是《康康舞曲》，動畫片《貓和老鼠》的配樂，也是各大交響樂團的常備曲目。雯雯，以後少玩遊戲，多把心用在學習上。”

    《勁樂團》、《勁舞團》超過了西方的聖誕節、情人節，被稱為處女殺手。

    他忽然想起什麽，一把解開頭上的浴巾，指著額頭，“差點被你倆騙過，這是什麽？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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