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中，看到有人影在門口閃過，邱成國立馬站起來，“孫總，早上好。”

    聽到招呼聲，邱成同、周林也跟著站起來。

    幾人的目光不善，張衛不情不願地站起來，臉上異常尷尬。

    孫不器麵色如常，雙手向下按，“這是供貨合同，以及補充協議，請仔細查看。如果沒有異議，今天就簽好。”

    邱成同雙手接過合同，臉色堆滿笑，“孫總，你們是大公司，怎麽會有錯呢……”

    嘴裏非常客氣，兩眼如電，逐字逐句審查合同，和周林不時的溝通。

    十分鍾後，確定無誤，他認認真真的簽下名字，鄭重地蓋上五環輪胎廠的合同章。

    孫不器拿過合同，隨意看了兩眼，站起來送客，“大家都忙，就不耽擱時間。下次再來的時候，一定讓倪總監好好作陪，已盡地主之誼。”

    主動和邱成國握手，“小邱經理，聽說安鎮有一家“金錢標”舞廳，你和老板比較熟？”

    邱成同瞪了眼堂弟，訕笑，“孫總，您說笑，那些都是打工仔玩的地方……成國年輕時候不懂事，早和那些狐朋狗友劃清界限，久不聯係。”

    孫不器聳聳肩，“那真是可惜。”

    張衛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老謀深算的周林，指點江山的邱成同，孔武有力、天不怕地不怕的邱成國，在溫和笑容的孫不器麵前，仿佛被抽掉了脊梁。

    平安的走出暢行廠大門，他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悲哀。

    邱成同意氣風發，“成國，別在外麵鬼混，回廠裏幫哥幹活，規模擴大一倍，人手擴大三倍，我一人忙不過來；張衛兄弟，你是成國的戰友，好兄弟，放心地把廠子當成家，哥哥不會虧待你。”

    周林笑的合不攏嘴，“成同，舅舅還沒有老，幫不了太多的忙。安監、環保、工商上環節我來跑，我還有銀行的同事，臨時能拿到一些過橋資金。”

    輪胎廠的未來可期，在騰飛前期入股，占了大便宜，即使幫兒子拿不到主動權，每年的分紅，也夠養老錢。

    看幾人的背影，孫不器撇撇嘴，“真是沒勁。沒有一點反抗跡象。”

    韓清收好合同，“你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別老想著光膀子和人打架。大家都為了生活，早被磨平了棱角。隻有那些17，8歲的青年，初生牛犢不怕虎，不顧及身份，敢像您這樣的“大人物”挑釁、還擊！”

    李若離，“昨天打架，可不是為了你我。酒吧的老板娘漂亮又單純，還是富二代，標準的白富美。某人一套動作後，她的眼神變了，說不定定下“以身相許”的想法。”

    孫不器怒視，呲牙咧嘴，隻收獲了兩雙白眼。

    ……

    邱家兄弟一行人，準備幹一番事業。

    邱成國看到張衛不斷使眼色，忽然記起，“哥哥，張衛的行李還在招待所，我去幫忙取來。”

    邱成同，“哥陪你一起，我們開著車，正好帶行李。”

    邱成國訕笑，“招待所的巷子比較窄，門口不好停車。你們先回，我們取完東西，就回廠子幹活。”

    邱成同，“這裏到家很遠，公交車不多……算了，你好好陪著戰友，吃完午飯再回。”

    五菱之光歡快的跑遠，張衛，“大果子，現在怎麽搞？計劃好的行動怎麽辦？”

    邱成國皺眉，“涼拌，取消。”

    張衛，“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彪子的人守在暢行門口，我認出來。”

    故作無所謂，“反正合同簽完，他被打一頓，也不會懷疑咱們。”

    邱成國，“我給彪子打電話，自己認錯。”

    彪子推開身邊的女人，罵罵咧咧，“別把自己當貞潔烈女，別玩欲拒還迎的小把戲。回去買幾根硬香蕉……”

    女人訥訥，“不熟的香蕉發澀，不好吃。”

    彪子，“麻蛋，不是讓你吃，讓你練口活……算了，我晚上做點犧牲，親自指導你業務。”

    男人有兩個愛好，“勸妓女從良，拉良家下水。”

    手機響起，“他媽的，大早晨打什麽電話，還讓不讓人睡覺？”

    張衛看到天上的大太陽，下班早的人，已經去小吃店吃午飯。

    邱成國，“早你媽啊！太陽曬吉吉。老地方見，和你商議昨天的事情。報複行動取消。”

    彪子，“別，別，別。這幾年，什麽時候受到這樣的侮辱。昨晚沒想到，沒帶上幾個能打的小弟。”

    邱成國，“點子紮手。”

    彪子，“我已經打聽過，都是外來戶。原來的廠長倪建軍，隻是安鎮的小人物。他們占了別人的買賣，不知道多少人想下黑腳。”

    邱成國，“我言盡於此，勿謂言之不預也。”

    早晨給暢行送貨的時候，聽到工人們的議論，已經膽寒。

    他們這樣的小混混，欺負老弱病殘，以及那些老實人，上百號有組織的工人。

    掛斷電話，彪子拿起電話，“老幺，你們先別動。”

    老幺，“彪子哥，我們已經堵住你說的車……等下給您當麵匯報。”

    ……

    兩輛桑塔納，一前一後堵在車前。

    司機張亮，“李總，我下去看看情況。李總你在車上，千萬鎖緊車門、窗戶。”

    李若離，“咱倆別下去，我給孫不器打電話。”

    一個黃毛，肩上抗著一把棒球棍，對著車子指指點點。

    見兩人不下車，球棍猛敲前擋風玻璃，叫囂，“孫子，快下車。不下車，點著你們油箱，燒死你們這對狗男女。”

    張亮，“李總，他們隻有8個人，沒有刀、槍，身子也不強，我應該能打倒。”

    李若離，“先別急，我已經打完電話，人已經出來廠門口，兩分鍾就到。”

    嫌棄食堂的飯菜太鹹、太油，出來吃飯，沒想到被堵個正著。

    黃毛拿起手機，“彪子哥，車上一對男女，我們把玻璃砸爛，也不下車，要不要點油箱嚇嚇他們……哎呀，有兩輛麵包車，下來了20多個人……”

    孫不器臉色發青，大喊一聲，“打，使勁打；車子使勁砸，出事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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