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栽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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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鬆穿著一身便服,混在五人當中,來到麗正書院。張元化使了個眼色,身後一個身材瘦小,眉目清秀的少年,走進書院。張元化附耳朱由鬆說道:“這小子叫李青,為人機靈,身手也不錯,我在逃難路上結識的。朱由鬆點了點頭。

    李青剛到門口,幾個青衣皂帽,手執哨棍的門子攔住他。兩個門子看他打扮,不像是有錢有勢的少爺,也不是書院的書生。乜了他一眼問道:“站住!幹什麽的?”

    “小人奉了我家主人之命,來找知府大人的侄兒,孟太東孟公子。”兩個門子一聽,笑著說道:“你要是早來幾步,剛好能遇到孟公子,如今想找他,隻能去城裏醉仙樓了。咱們孟公子如今熱上了醉仙樓新來的卿卿姑娘,你當心擾了他的興致,挨一頓毒打算是輕的。”

    李青笑嘻嘻說道:“孟公子什麽身份,怎麽會跟我一個下人計較,兩位大哥莫要說笑了。”一個門子不耐煩地說道:“走走走,好心提醒你一下,還不領情。我可跟你說,孟公子的脾氣那可是”另一個門子趕緊打斷他,拽了他一把說道:“你要去找孟公子隻管去醉仙樓找,莫要站在這裏,一會被院正看到,又要責罵我們兩個。”

    李青折步返回,將剛才的對話說給朱由鬆。朱由鬆冷笑一聲:“這狗賊還是個風流種子,我總共見他兩次,看來都要在這醉仙樓相見了。走,咱們去醉仙樓見見這位孟公子,上次揍得人太多,還真沒注意到他。”眾人一齊輕笑起來,奔洛陽城第一風月場去。

    天還清早,醉仙樓前還沒有到車水馬龍的時辰,一個龜奴懶洋洋地倚在門前曬太陽。巧的是這天又是上次那個龜奴,遠遠地就望見朱由鬆六人。這龜奴上次被李媽媽遷怒於他,無端挨了頓打罵,一眼就看到朱由鬆,忙不迭一溜煙跑到後院報告。

    李媽媽正在幾個小丫鬟服侍下,盤著頭發,一聽龜奴的話,叫了聲苦:“這位爺如今成了王爺,王府裏什麽姑娘不是予取予求。偏偏帶著孝跑到我們醉仙樓,這要是被人知道了參上一本,我們也要跟著倒大黴了。”說完也顧不得發型,插了跟釵子就迎了出來。朱由鬆見她披頭散發,如同狂放不羈的魏晉名士一般,向自己跑來,打趣道:“古人有賓客到,主人倒履相迎。李媽媽你這散發相迎真是太客氣了,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啊,哈哈哈哈。”

    李媽媽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走進內堂說道:“哎呀我的爺,您怎麽來了?您如今可不比往日了,讓人看到您到我這煙花之地,我怕有些嚼舌根的小人趁機害你呐。”

    朱由鬆笑嘻嘻說道:“那我謝謝你了,本王一沒偷,二沒搶。我憑自己本事來嫖妓,小人們憑什麽害我?”

    李媽媽本來剛剛起床,穿著內居的衣物,此刻更是急的大口喘氣,酥胸亂顫,在朱由鬆眼皮子底下焦急地說道:“我的爺,您可是戴孝之身啊,哪能來我這裏,等過些日子,您想什麽時候來什麽時候來,我保證安排姑娘們伺候得您舒舒服服。”

    朱由鬆正色道:“你說什麽話?我父王死了,我很痛苦很難過。嫖妓對我來說就跟吃飯一樣,我總不能難過就絕食吧?”說完在風韻猶存的李媽媽胸前掏了一把。李媽媽被他一番謬論說的哭笑不得,還要開口。朱由鬆罵道:“你少廢話,我聽說你們這來了個卿卿姑娘,快給本王喊來,我跟她探討下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什麽的。”

    李媽媽心裏隻想快點打發走這個災星,回頭跟小丫鬟說:“還傻站著做什麽?快去叫卿卿下來,陪王爺。”龜奴彎著腰附到她耳邊說道:“孟太東孟公子一早就來了,正在卿卿姑娘房裏,談論詩詞歌賦呢。”

    朱由鬆一腳踢在龜奴屁股上,笑罵道:“嘀嘀咕咕什麽呢?還不快去?”

    李媽媽大感頭痛,心裏暗罵:這個孟公子真是浪催得,一大清早就來獻殷勤,這樣上杆子怎麽能討姑娘芳心,而且這倒黴蛋,每次都撞在小福王手裏。

    朱由鬆站起身,冷笑一聲道:“左右不過是個窯姐,還要本王親自去見她啊。好,我就給她這個麵子,走,我們去看看醉仙樓新來的頭牌,配不配得上。”說完撇下李媽媽不管,張元化揪住龜奴脖領,扔到前麵,厲聲斥道:“前頭帶路。”

    李媽媽一看這架勢,瞬間明白了,感情這位爺這麽記仇,上次打了別人還不夠,這是又來欺負人來了。她不知道吳西峰的事,隻當是朱由鬆還惱怒上次在街頭被人罵,氣不過來找孟公子尋釁滋事。

    孟大公子正在卿卿姑娘客房裏,和美人談笑宴宴,聞著淡淡的幽香,怡然欲醉。突然間,砰地一聲巨響,門被人踢開。孟太東怒發衝冠,嘶吼道:“是哪個不開眼的找死?”踹門的張元化隻抱著手臂,冷眼看著他不說話。孟太東剛要發作,朱由鬆從張元化身後走出來。

    孟太東心裏有鬼,見到朱由鬆轉身就要從後門逃跑。張元化一腳將地上破碎的門板踢飛,不偏不倚地打到孟太東腿上。孟太東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朱由鬆走上前去,罵罵咧咧:“這位卿卿姑娘,是我的老相好,你敢跟我搶女人?”孟太東心裏大恨,暗罵道:你這王八蛋不但用上次無恥的招數,連台詞都一個字不換。嘴上卻不敢罵。蜷伏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的小廝肯定已經回府上報信了,孟太東打定主意,一言不發,等著自己的叔叔差人來搭救他。

    孟太東冷眼乜著朱由鬆,他並不害怕這個藩王。明朝的親王雖然身份高貴,但是沒有什麽實權,被圈養在封地。相比之下,自己的叔叔孟亢儈是真正的實權派。孟太東瞧著朱由鬆罵罵咧咧地走過來,卻突然離奇地摔在地上,還一邊打滾一邊哀嚎。孟太東呆呆地看著這一幕,滿腦袋問號。

    朱由鬆嘶吼道:“這廝刺殺我,我受傷來。來人啊,有人謀殺大明親王了,快來人啊。”張元化身後的李青,從容的掏出幾塊白布,不知道從哪蹭的紅色顏料,看著血紅血紅的,十分滲人。慢慢地纏住朱由鬆胳膊,掛在脖子上,悠悠說道:“王爺傷勢嚴重,我們快帶刺客回王府搶救王爺吧。”孟太東這時候明白過來,這些人是要栽贓誣陷自己啊,而且手段還這麽拙劣,大聲喊叫起來:“放開我,你們想冤枉我,想害我?”

    剩下三個人拆門做了個簡易擔架,兩個人抬著朱由鬆,一人押著狀若癲狂孟太東,招搖過市,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