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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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水河畔,群賢畢至少長鹹集,一州一府官員盡皆前來,附近的縣令以上官員也都匯聚洛陽。

    自從安史之亂,中原文明由西向東,洛陽這個古都再也沒有過這樣的輝煌。甚至,都鮮有皇帝光臨過這裏。

    春寒料峭,棉衣下凍得臉上通紅的呂維祺,更顯得鶴發童顏。但是這個老頭精神矍鑠,人老心不老,堅持在寒風中,等待著迎駕。老頭兒情緒激動,正在跟身後的好友門生,宣揚自己的故土洛陽。

    “當初大禹治水,定鼎九州,咱們就是豫州。是天下之中,號為中原。道學發源於此、儒學興盛於此、佛學首傳於此、理學還是光大於此。”

    那股子自豪勁,恨不得將碩大的洛陽,抱起來吹,舉起來吹。身後的子弟無不隨聲附和,其實都凍得麻木了。他的小孫子吸了一口鼻涕,仗著受寵,問道:“爺爺,我能回家麽,這裏好冷啊。”

    一向視孫子為心頭肉的呂維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斥道:“給我忍著!咱們洛陽做這麽多年來,終於走出去一個皇帝,這是何等的榮耀。今天咱們在這迎駕,是要寫進州史的。”

    終於,視線的盡頭,緩緩出現了車架,朱由鬆從車簾裏露出頭來,跟張元化說道:“怎麽樣,前麵人多不多?不多的話,我們可以走慢點,再等等他們。”

    張元化笑道:“陛下,以您在洛陽的聲望怎麽會不多。”

    朱由鬆放下心來,這算半個衣錦還鄉,是人生一件樂事。他想了想,說道:“牽馬來,我要騎馬入城。”

    距離洛陽還有三裏,就已經看到漫無邊際的迎駕隊伍。百官當先,各穿官府,身上有誥命的命婦也都按品大妝。街頭巷口用幕布圍住擋嚴,浩浩蕩蕩這些人馬,竟然隻是有官身的貴人。

    龍旌曲柄傘下,朱由鬆策馬而行,將打傘的小太監甩在身後。來到城前,隻見冠袍帶履的官員耄老們上前,跪拜於地,齊呼萬歲。朱由鬆跳下馬來,將他們為首的呂維祺扶起,說道:“朕久居洛陽,你們都知道真的脾性,不必如此。”

    老頭眼中含淚,說道:“陛下能回洛陽,是我等福氣啊。”

    進城之後,朱由鬆才發現,路的兩側都已經用帷幕遮擋,防止有暴民驚動聖駕。

    朱由鬆輕笑一聲,說道:“當初朕為小福王,帶著兩三個侍衛,漫步於洛陽街頭,還曾經與人鬥毆於市。如今做了皇帝,反倒不敢與百姓相見了麽?”在場諸位聽到朱由鬆的話,不禁相對苦笑,當初這個小福王可是洛陽一害啊。誰知道後來性情大變,甚至連皇帝都當上了。

    說完命令將帷幕撤去,帷幕後百姓早就擠得滿滿當當,都齊聲歡呼起來。要說朱由鬆在洛陽的聲望,還真不是開玩笑的,每個百姓臉上的笑容都是真摯的。侍衛們也都是洛陽子弟,與有榮焉,昂首挺胸。

    人群中一個老人哭的淚如雨下,觀他容貌,赫然便是當初木匠藝人吳西峰的鄰居老頭兒。當年的一段小事,經他嘴一傳開,已經是洛陽一大奇談。甚至被人改編了話本,讚頌當今天子,義氣千秋不輸當年趙太祖千裏送京娘。

    福王府門前,更是精心準備過了。要說奢靡,沒有人比福王府有經驗,但是朱由鬆當家之後,隱隱壓製下了這股歪風邪氣。朱由鬆在京城已經半年多了,王府的眾人體內那股奢靡之氣又冒頭了。王府門前,波斯的紅毯如同一條赤色長虹,鋪出去何止十裏。帳舞蟠龍,簾飛繡鳳,沿途甚至有嫋嫋獸香。

    王府內有品階的屬官和侍奉都站在門外,迎接聖駕。

    沒想到朱由鬆不但自己來了,身後還跟著滿城的百姓。

    看到這浮誇炫目的王府門口,朱由鬆差點誤以為自己走錯了,四顧一看確實是自己的王府無疑。心頭隱隱就有怒火攀升,顧忌著第一天回洛陽,而且還沒有拜見鄒氏,所以隱忍不發。

    進了王府,朱由鬆朝著獅子拜了三拜,隻等王府大門盍上,與百姓們分開,才怒道:“這是誰整出來幺蛾子,不知道遼東日費千金,陝西一碗米可以救活數十人麽?”

    老舒頭哪見過這麽生氣的朱由鬆,忙推卸道:“是外宮那些屬官老爺們想出來的,他們說這是禮儀之道。”

    朱由鬆稍微平複了下心情,也知道他們說的也有道理。身為皇帝,本來出巡的規格和禮儀就嚇死個人,自己這是簡化無數次的,依然很奢靡啊。

    於是回頭對周舒夜說道:“這樣的禮製,既勞民傷財,又使出巡了無樂趣,必須要改。”

    周舒夜暗暗記在心裏,準備回去後奮筆疾書,寫出一個章程來。

    而且此舉頗具深意,禮儀製度,一直是儒家的象征。朱由鬆幾天之內,先是嘲諷八股取士,暗示科舉要改,又要精簡禮儀,這是一個信號啊。自詡為頭好心腹的周舒夜,自然要為他掃清道路。

    回到了王府,朱由鬆自然輕車熟路。鄒氏早就得了消息,喜氣洋洋地在自己院子裏,等著朱由鬆回府。素月如今肚子已經隆起,距離生產不遠了,十月懷胎,應該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下朱由鬆第一個孩子了。

    打發周舒夜前去素月處,朱由鬆來到鄒氏這裏,進院先看見一個高挑麗人,紅襖翠綠色的襦裙。鵝頸勻直、腿長逾半,臀股渾圓,腰肢緊束,不是禦姐紅玉是誰。朱由鬆一雙賊眼笑嘻嘻地挑視著她,換來一雙大大的白眼。旋即又是如水一樣的眸子,盈盈欲滴的春意,整個院子都快裝不下。她本是三十歲的年紀,又隻有和朱由鬆好過一次,食髓知味,夜裏沒人的時候,不知道多少次回想過蝕骨**的滋味。

    “還不進來?王妃都等你一早上了。”

    朱由鬆趁著沒人注意,在她比球還圓的臀丘上捏了一把才笑嘻嘻地走進房間。

    紅玉隻覺得觸電似的渾身一麻,就聽到賤兮兮地一聲:“福八給母親請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