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河異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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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以為是幻覺,就屏聲靜氣,細細地聽。
但隨即,就又是“咚咚咚”三聲響,非常地清晰,我就立刻問道:“是小乙嗎?有事兒?”
但外麵卻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回音,我就感覺有點莫名其妙,這個房子,如果有人敲門,就隻能是趙小乙了,但她為什麽敲了門,卻又不說話。
帶著巨大的疑惑,我起身打開門來,但是外麵卻空無一人,再看看趙小乙的房間,棗紅色的木門緊緊地關著,屋裏也沒有傳來任何響動,似乎是她已經睡著了。
我想去敲門問個究竟,但又想起了先前的尷尬,而且,我剛才也建議過她,誰敲門都不要開的,又怎麽能去自討沒趣。
望著空蕩蕩的過道,我有點懷疑自己,莫非真是我的幻覺,剛才似乎沒有聽到什麽腳步聲啊?
但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我這個人自我意識一貫很強,即便在爛醉如泥的時候,意識也非常地清醒,甚至能準確地記住送我回家的出租車號碼。
我回到房間,拿起手機準備給趙小乙打個電話,但看到上麵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十一點五十八分,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心想,還是明天見了麵再問比較好。
躺在床上,我又開始思考這件事情,莫非剛才,是別的東西發出的聲音,比如什麽小動物,像氣蛤蟆、田鼠什麽的撞上了門。
但又覺得似乎不像,因為那個敲門聲太有節奏感,絕對是人敲出來的。
突然一個機靈,我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莫非這個地方,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有什麽鬼怪啊?
隱身潛形、無影無蹤,通過製造某種幻象來嚇活人,可不正是一隻鬼的所作所為嗎?
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隻“鬼”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點,因為我看似是一個普通人,但身上卻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簡單來說,我的體質,是那種百年難遇,萬中無一的天生純陽之體,正是所有陰邪之物,天然的克星。
任何妖魔鬼怪見了我,都會自動退避三舍,膽敢靠近我三步之內,就會被我身上發出的三味真火自動攻擊,輕則被灼傷靈體,重則三魂俱焚、七魄立消。
當然,這些話,都是我那個自稱有異能,可以遍觀陰陽的神婆姑姑說的,我一直都持懷疑態度,因為在這之前,我一直都沒有見過什麽鬼。
為了驗證她的話,有一次我還跑到一個亂葬墳裏睡了一個晚上,除了凍感冒之外,連個鬼毛都沒見著,更別說發出什麽“三味真火”,去燒滅一隻鬼了。
但我姑姑卻說,你從來沒有看見過鬼,是因為那些鬼感覺到你的氣息,早就逃開了,以後可不準再去什麽墳地嚇鬼了,畢竟鬼和人一樣,也要生活,隻要不出來害人,就是一隻好鬼,是不能隨便傷害的,還有,等你純陽之體完全覺醒,我就把咱們周家的衣缽傳給你。
姑姑一生癡迷鬼道,又對我無比的疼愛,為了不讓她傷心,我隻好點點頭說道:“好吧!”
但我心裏卻說,親姑啊,您不去寫靈異小說,真是虧了您這樣的天縱英才了。
我後來分析,姑姑之所以那麽說,一定是神婆當久了,在長期的自我暗示下,有點走火入魔了,專業點說,就是有點“臆想症”了,看見我一個骨骼清奇的有為青年,就想拉下水。
比如,今天晚上就是一個例子,我要真有姑姑說的那麽牛叉,還敢有鬼來敲我的門?
當然,或許,敲門的確實是趙小乙,那這個小姑娘,究竟會有什麽事兒呢?又為什麽會不答話?
想著想著,我竟然就睡著了,直到天光放亮,突然感覺昨天晚上的事兒有點荒唐,就像是做了一個怪夢一樣。
我連忙穿衣起床,然後打開門,竟然正好碰到了趙小乙從房間裏走出來,但奇怪的是,她看見我,就像是看見了一個陌生人一樣,根本不理我。
我就主動打招呼:“小乙,早啊,昨天晚上睡得怎麽樣?”
讓人尷尬的是,這小姑娘還是不理我,隻是有點木然地獨自向樓下走去,這一舉動讓我大惑不解,甚至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麽異常,比如,鬼上身什麽的。
是呀,昨天晚上那個敲門的,如果真是一隻“鬼”,害怕我這個純陽之體,可不就會轉而去找趙小乙的麻煩嗎?
但隨即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這都想什麽呢?十幾年的科學教育,怎麽會真的相信有鬼的事兒。
但這丫頭究竟是怎麽了,莫非又是有什麽誤會?對了,昨天晚上我開門,試圖去敲她的門,不會被她發現了吧?
可這種房門上根本就沒有貓眼,門關得緊緊的,她又是怎麽看到的,就算看到了,我也沒怎麽樣啊?不至於就不理我了吧?
想到這裏,我就連忙跟下樓,這要是有誤會,就必須趕緊解釋清楚,要不然這還要長時間在一起工作,這怎麽處啊?
我下了樓,發現趙小乙不在辦公室、不在廚房、也不在餐廳,甚至洗手間也聽不到任何動靜,就莫名地擔心起來,這個丫頭,不會是獨自回城了吧?
我連忙跑到屋外,看到外麵的麵包車還在,就放心了,這是唯一可以回城的交通工具,她沒有開車走,就說明沒有走遠。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屋後有什麽動靜,就連忙轉了過去,果然看見趙小乙和賽豹在一起,但是她說出的話,卻讓我有點哭笑不得。
她邊撫摸賽豹的頭,邊說道:“乖狗狗,你會保護姐姐嗎?”
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我的心好酸,甚至充滿了自責,做為一個大男人,我的可信程度就真的不如一隻狗嗎?
盡管,我們不得不承認,在忠誠度方麵,人真的在許多時候不如一隻狗狗,但當一個美女在兩者之間,寧可選擇一隻狗去信賴的時候,那是多麽巨大的諷刺啊?
更何況我周深,自以為還算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自出生以來,除了小時候偷過梁叔家七個青柿子,尹大伯家八個紅棗,基本上還沒有幹過什麽虧心的事兒,這個份,今天我必須得找回來。
於是,我就站在原地,衝著小姑娘的背影喊道:“趙小乙同學,不至於吧,對周哥就這麽沒信心?我想咱們之間,肯定又產生了什麽誤會,說出來,搞搞清楚好嗎?”
趙小乙突然轉過頭來,美眸中噙滿了淚水,但說話的口氣卻很倔強:“周總,我那麽信任你,你卻還要那樣,你簡直是太讓我失望了,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就趕緊開車,把我送回公司去,否則,我現在就給董事長打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