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非我族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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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眾鬼告別後,我就帶著趙小乙和張姐回到了車前,檢查發現,原來這條黃金蟒之所以能出來,是把後備箱上方的一個塑料擋板給弄斷了。
男人都是非常愛惜車的,更何況這輛車,我才剛買幾個月,所以,看到這種情形,我一下子就火大了,抄起手中的鐵鍁就準備去打這個畜生。
趙小乙卻一下抱住了我,為黃金蟒求情道:“周哥,不要嗎?它也是為了救咱們,才這樣的嗎?”
被大美女抱住,我一時有點動彈不得,但心中還是怒氣難消:“誰讓這個畜生來救了?是這,丫頭,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也不打它了,你趕緊讓它走,反正,我看見它就煩。”
趙小乙無奈,隻好走到車前說道:“乖蛇蛇,要不,你還是走吧?等周哥氣消了,你再回來看我。”
麵對這樣的丫頭,我真心有點無語,怎麽就和一條莫名其妙的蛇成親戚了,搞得還像是我欺負了她們一樣。
黃金蟒突然伸長了脖子,用蛇頭親昵地去摩挲趙小乙的腦袋,趙小乙也伸出雙手,抱著蛇頭,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不過,親昵完了之後,黃金蟒並沒有走,而是仍舊盤踞在車頂,還用一種無辜的目光盯著我。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眼前的一幕,我突然心中一冷,竟然起了殺蛇的心。
這種心理狀態,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但我可以肯定,不是因為它弄壞了我的車,我雖然愛車,但還不至於那麽小肚雞腸,因為這點事兒就去殺生。
仔細回味了一下,我很快明白過來,剛才的殺心頓起,竟然是因為這條蛇和趙小乙的親密動作。
莫非是我潛意識裏,有一種男人的嫉妒之心在作祟,但似乎也不太對勁兒啊?是,我承認在剛才那麽一刻,我心裏是有點酸酸的感覺,但還不至於因此就去痛下殺手,如果是那樣,我不就成了惡魔了?
顯然,我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並且,還一貫有點心慈手軟。
於是,我就在大腦裏再次重現剛才的情景,想搞清楚我為什麽會有這麽可怕的想法。
沒想到,這一重現,竟然讓我突然打了個冷戰,原來,在剛才那一刻,我竟然莫名聯想到了一個恐怖的畫麵:那頭黃金蟒在摩挲趙小乙的腦袋後,冷不防張開大嘴,從上到下,一口就把她吞了下去,就像在機場,那個安保人員被吞掉那樣。
盡管這副畫麵並沒有真的發生,但卻讓我產生了一種極度危急的感覺,正是這種危急感,才使我產生了想去殺掉這條大蟒蛇的衝動。
說起來,這種類似的危急感,也算是我的一種特別能力,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純陽之體的緣故,從小到大,我對即將到來的危險都極度敏感,盡管不是每一次都很準確,但的確有許多次,就是憑著這種感覺,躲過了許多災禍。
想到這裏,我反而不再憤怒,而是變得異常鎮定,不過,卻做出了一個無比堅決的決定,那就是一定要把這條黃金蟒即可趕走,以消除所有可能會發生的危險。
用金庸老爺子書中的話說,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當然,書中的喬峰是個正麵形象,但這條蛇卻未必,因為它是一個真正的異類,甚至極有可能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
於是,我就抬手指著黃金蟒那紅彤彤的,帶著些許無辜、些許警惕的眼睛,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小家夥,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來這裏究竟有什麽目的,但我知道,你一定是妖,並且是一隻能聽懂人話的妖,所以,我現在非常鄭重地通知你,立刻給我滾,而且是有多遠就滾多遠,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否則,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由於是第一視角,說這話的時候,我看不到自己的目光是什麽樣的,但我想,一定是充滿了陰狠,因為我從黃金蟒的眼睛中,已經讀到了恐懼二字。
黃金蟒似乎是明白了我心意已決,又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了趙小乙一眼,就調轉蛇頭,緩緩地從車頂滑了下來,然後,順著大街蜿蜒前行,向村口爬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想來是聽取了我的建議,回到鹵泊灘深處去了。
我頓時長舒一口氣,這個安全隱患,總算是被消除了,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膽了,但轉過頭來,我卻發現趙小乙竟然已經哭成了個淚人,還用一種怨恨的目光盯著我。
說起來,這丫頭也真夠奇葩的,前天是因為一隻敲門的暗鬼,差點就和我決裂了,這次竟然又因為一隻蛇妖,大有和我立刻翻臉的架勢。
然而,對於我來說,麵對一條黃金蟒,可以表現的毫不留情,但卻無法對趙小乙有任何嗔怪之意,而且,還總會不自覺地表現出寵愛,甚至溫柔:“丫頭,那個,你可能又有點誤解了。”
旁邊的張姐也勸道:“是呀,小妹,你就不要怪周總了,一個姑娘家家的,身邊整天跟條蛇,別人會對你有看法的,再說,我們這鹵泊灘的情況,這兩天你也了解了不少,有些東西,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張姐的話,其實已經說到了點子上,但是,趙小乙似乎已經被那條黃金蟒迷住了,有點聽不進去,還不滿地反詰道:“我誤解什麽了,不就弄壞了一個擋板嗎?回頭去換一個不就行了,那麽凶幹嘛?”
我心裏是有苦說不出,但又不想和這個傻丫頭爭辯那麽多,心想,畢竟隻是一條蛇而已,又不是她男朋友,小女孩兒心性,估計一會兒就會好了。
於是,我就拉拉她的胳膊,笑道:“你不是困了嗎?趕緊上車,咱們今天上午全體放假,好好睡上一覺。”
趙小乙卻扭扭身子,賭氣似地說道:“我不上,萬一弄壞了你的車,說不定也會把我一起趕走。”
我突然就樂了:“臭丫頭,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怎麽是一條蛇能比的,如果是你,不要說是弄壞了,即便是哪天高興起來,直接把它給炸了,我都不會有半點微詞…對,就像電視上演的,晴雯撕扇子那樣,隻要你高興,可以隨意怎麽樣都行。”
沒想到,我的玩笑,並沒有把趙小乙逗樂,說明這次她是真的傷心了,我就隻好又哄道:“小乙,我覺得張姐的話很有道理,一個小姑娘整天帶條蛇,雖然很酷,但也一定會喧賓奪主的,走到大街上,人們一回頭,肯定首先看到大蛇,而忽略了你的存在,更何況,將來嫁人的時候,一條蛇老跟著,也很奇葩不是?”
沒想到,趙小乙聽了這話,抬手就來打我,還生氣地嚷道:“誰要嫁人了?誰要整天帶條蛇了?都說的什麽話,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兒是不是?”
我卻繼續笑道:“這就對了嗎?反正你嫁人的時候,又不會帶上它,早晚都是要放生的,我現在把它趕走,也省得到時候,你們依依不舍的告別,心裏怪難受的。”
趙小乙一聽這話,竟突然得寸進尺起來:“那你答應我,下次如果再碰到它,不能出手傷害它?”
我有點無奈,都這個時候了,這丫頭還不忘替那條蛇求情啊?但為了盡快安慰住她,我就隻好點點頭:“好吧,我答應你,隻要它不是正在幹壞事兒,我就不會出手傷害它。”
趙小乙得到我的承諾,立刻就不哭了,並突然繞到車的另一邊,拉開副駕駛的門就鑽了進去。
我無奈地搖搖頭,然後示意張姐也上車,張姐笑道:“小姑娘,可不都這樣…”
可是,張姐話剛說了一半,就突然眉頭一皺,麵部開始扭曲起來。
我一看不好,張姐這是出來的時間太長,陽神體有點不穩定了,如果這時候開始蛻變,那可就麻煩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