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異世界呆的已經太久了，是時候該回去了啊。”塗山玲瓏無視了天空怒視向他的莫先天。

    嘴上好似關心的勸告，手上卻已丟出了璀璨光劍。

    莫凝瀧抬起了頭。

    猩紅花紋蔓延向臉頰。

    光劍遠超聲音的速度，在此刻的視線下是如此的緩慢。

    第三、四條尾巴，展開。

    莫凝瀧選擇用手去接這光劍。

    十米，九米。

    令人窒息的風壓撲麵而來，莫凝瀧一頭青絲狂舞著。

    八米，七米。

    莫凝瀧的手中，展開了一層透明的術式。

    熟悉的術式結構，令塗山玲瓏第一眼辨認出了術式的名稱。

    【久遠的第四加護】

    七米，六米……一米！

    光劍撞擊在光幕上化作無視的光粒。

    已經開始恢複記憶了嗎？

    勾起唇角，塗山玲瓏張開了雙臂，蒼穹霎時間變的陰沉起來。

    那是無數術式所造成的！

    漫天劍雨，隨著塗山玲瓏的雙手落下，而飛速墜向地麵。

    這樣的攻擊若是落下，這風絕城可就糟了！

    圍觀的人終於坐不住了，紛紛用處了自己的絕技保護著風絕城。

    可塗山玲瓏全盛一擊又如何是他們這些螻蟻能夠阻擋的。

    修為的高低，也不過是多撐幾秒的差距罷了。

    就在劍雨即將落地的那一刻，莫凝瀧將手中撐著的加護猛地擴張。

    或許這樣做會使得防禦力降低，但若隻是這些普通的光劍……

    足夠了。

    簡單的透明屏障，卻當初了足以滅城的一擊。

    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

    “該回去了啊。”塗山玲瓏衝至了讓莫凝瀧的身前，一隻手緊緊捏住脖頸，將其高高舉了起來。

    灰蒙蒙的煙塵自莫凝瀧的口鼻耳中湧出，盡數被塗山玲瓏吸進了肚子裏。

    本就是一體，本該相當容易的融合，在這一刻卻因為一方的憎恨與不甘，從而出現了巨大問題。

    “哼，秋後的螞蚱罷了。”塗山玲瓏感受著另一個意識的反抗，冷笑連連。

    給我滅。

    塗山玲瓏瞪著猩紅雙眼，一咬牙對著體內殘缺意識發動了攻擊。

    奇怪的表情在她臉上不斷變換。

    猙獰，淡漠，狂喜，哀愁。

    就像是瘋子。

    眼看著這一幕，正處於修複自身狀態下的世界意識，愉悅的目睹了莫凝瀧瘋狂的全過程。

    意識不能完美融合，你的力量也就止步在此了。

    至此，她已經沒了繼續看下去的興趣。

    正當她準備收回關注的時候，心悸的感覺驟然出現。

    好似重錘狠狠砸在了她心髒上。

    “這樣的感覺，這樣的力量。”

    視線重新落在被塗山玲瓏捏著的莫凝瀧身上。

    九條尾巴，緩緩擺動。

    時間的一切停頓，黑白灰三色不斷的侵蝕著四周的一切。

    靈魂被吞下的莫凝瀧重新回到了身體中。

    漆黑的雙目淡漠的落在了塗山玲瓏的身上。

    反手，捏住了抓著脖頸的手，清脆的骨裂聲出現。

    塗山玲瓏臉色一變，猛地向後退去：“自我世界？”

    莫凝瀧漂浮在半空，四周皆是水墨勾勒的建築，如同畫一般。

    純白的毛發染上黑色，莫凝瀧無神的看著塗山玲瓏：“你我，本是一體。”

    “是啊。”

    塗山玲瓏看著對方展開的世界，自嘲的笑了起來：“輸了，輸給自己，不冤。”

    莫凝瀧抬起手，四周水墨成巨手捏住了塗山玲瓏。

    “想起來了嗎？”

    全身骨骼瞬間碎裂的塗山玲瓏，嘴角掛著微笑：“都想起來了嗎？”

    莫凝瀧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是誰？”

    “你是你，莫凝瀧，而我也不過是個複製品。”

    塗山玲瓏放開了一切防禦。

    靈魂透體而出，鑽入了莫凝瀧的身體中。

    莫凝瀧捂著腦袋鬆開了水墨巨手。

    奄奄一息的塗山玲瓏墜落向地麵，卻被莫凝瀧接住了。

    “原來如此。”抿了抿嘴，莫凝瀧閉上了眼睛。

    記憶已經告訴了他一切。

    隻是……

    他還是誰？

    是這個世界的莫家二公子，還是異界的絕世強者塗山玲瓏？

    或許曾經的宅男才是真。

    深深的歎息。

    無可奈何的心情。

    莫凝瀧緩緩落向地麵，環顧四周狼藉景象，不禁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周莊夢蝶，還是蝶夢周莊？

    白，曲煙直，小黎，沐雲苓，洛零，白芷，離音……

    這些人，以及這個世界是真的嗎？

    一切的一切都太過突然，都太過混亂了，就如同做夢一般。

    莫凝瀧自我世界的形成，正是因為對這世界產生的深深懷疑。

    真真假假誰知道呢。

    莫凝瀧伸出手緩緩劃過了身前，全知全能，這個世界他便是真神。

    從無到有，兩柄長劍一大一小，安靜的漂浮在四周。

    “沐雲苓，小黎。”

    莫凝瀧撫摸著長劍，就好似撫摸戀人。

    事實上，這也的確是戀人。

    大一點的劍內存在著沐雲苓的靈魂。

    小一點的劍內則存在著小黎的靈魂。

    “魂，玄之又玄。”若非是身處這個世界中，莫凝瀧也無法辨別的奇特。

    仔細的觀賞之後，莫凝瀧又為這兩把劍打造了一套劍匣。

    白玉鎏金鑲邊，配合這兩把極為秀氣的長劍在適合不過了。

    背負劍匣，莫凝瀧閃身來到了地麵裂縫身處。

    雙目無神的塗山玲瓏滿身裂痕的躺在了碎石中。

    “我便是我，是莫凝瀧，也是塗山玲瓏。”

    莫凝瀧對著那身體伸出了手。

    指尖閃爍著光點，落在塗山玲瓏的頭頂。

    塗山玲瓏崩潰邊緣的屍體眨眼的功夫被修複，而雙瞳中也重新出現了神采。

    兩人相視一笑。

    一黑一白好似姐妹。

    “該走了。”莫凝瀧想著塗山玲瓏伸出了手。

    塗山玲瓏牽著伸出的手，奮力爬起：“是啊，該走了。”

    旁人看來的姐妹對話，在莫凝瀧這裏卻是自言自語。

    一個靈魂，兩具身體，一男一女自如切換，一切不過是隨心罷了。

    夢中的日子就要隨心所欲啊！

    散去黑白的世界。

    莫凝瀧抬頭第一眼便看見了莫先天。

    莫先天本能的恐懼，身體不斷顫抖著看著眼前兩人。

    明明之前還打生打死的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麽？

    本想著對方兩敗俱傷漁翁得利的心思落空，莫先天一咬牙拔出了劍。

    恐懼趨勢著他就此退去不再麵對眼前怪物，隻是莫家家主的身份以及武道的心境不允許他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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