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如此明顯的謊言，但聞祖生顯然是相信了，把張九霄當成遠古大天地中的隱秘修行者：“我隻是一個人族小部落的族長，所知並不多。此處說起來，倒也算是遠古大天地，隻不過是當年那場打碎天地之戰中，遠古大天地碎裂出來的諸多碎片之一。”

    “據說這樣的碎片，足足有七十八塊，被一位神王掌控著，作為他的信仰來源之地，這樣的地方被稱作牧野天。在牧野天，人族就是神族豢養的牲畜，平常時候他們不會管，但卻不定期的前來抓捕人族告誡修行者。從飛天境巔峰，到陸地神仙巔峰，都是他們抓捕的對象。”

    “神族抓捕人族，一是作為信仰之源，為他們提供信仰之力；二是作為戰爭炮灰，用於與魔族的戰爭。每隔十年左右，便會有大批的神仆狩獵者，在各個牧野區來抓捕。這些狩獵者其實也是人族，成為神仆之後便身不由己，思想被神主掌控，徹底成為他們的奴隸。”

    聞祖生的講解，讓張九霄心中波潮起伏，咬牙切齒！

    在他所來的人間界，人以萬物之靈自居，自認是天地寵兒，萬物的精靈。

    可在遠古大天地中，人族竟然如同豬羊一般，被神族當成牲畜一般喂養著，隻要夠肥了就來狩獵屠宰。

    可那是有人啊，有著智慧的生命，竟然被神魔如此對待！

    成為神仆不會死亡，但思想被神掌控，靈魂被神奴役，忘記親情友情愛情，神主一句話，就會毫不猶豫的對著親友揮刀，對著同胞屠殺……難怪刀疤青年寧願自爆，也不願意成為神仆！

    “再往西便是黑獄峽穀，黑獄峽穀底部聯通著地下魔域，是魔族出來的通道之一。黑獄峽穀掌控在魔族手中，據說有七位真魔，一位天魔在此鎮守。在峽穀周圍千裏方圓，也有不少人族存在，隻不過他們比之我們還要淒慘。”

    “我們雖然活得如牲畜，但在修行到飛天境巔峰之前，普通族人卻沒有多大的危險。而黑魔峽穀周圍的人族，隨時隨地都要麵臨魔族的屠殺，魔族將他們當成血食，當成泄/欲工具，除了準靈體級的決頂戰仆，其餘的族落進魔族之手，隻會化成一餐美食。”

    “轟！”

    地麵轟然破碎，張九霄雖然強忍著，卻無法掩飾心中怒火。

    “既然你們不願意成為神仆，那麽不修煉即可，為何還要冒著被狩獵的危險，不斷的修煉？”

    張九霄不忍心，忍不住詢問道。

    “不修煉麽？按照神族要求，小型部落百年之內，沒有陸地神仙誕生，便會被屠滅；中型部落期限是五十年，大型部落期限是三十年。一旦我們停止修煉，無法為他們提供神仆和信仰之力，部落就會被屠盡。我們不斷的努力修煉，在狩獵者到來之前，讓自己部落的天才逃出去，逃出牧野天。”

    “我們金石部總共二十萬人，能修煉的僅有七千，這十年來達到陸地神仙境的，隻有家兄和我們六人。家兄為了部落，自願留下化身神仆；而我們則乘著狩獵到來之前逃走……隻可惜還是驚動了神族巡查，被狩獵者們追來，若非前輩出手，我們已經……”

    張九霄心中更加沉痛，空無欲奴役光明天眾多神仆，他便不惜代價將空無欲擊殺。

    而眼前的場景，卻讓他感覺憤怒而又無力！

    “人族雖然弱，但還不至於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吧？當年那一尊尊強大的先天靈體強者呢？屠龍氏呢？風姓呢？戰狂後裔呢？難道他們都死了嗎？”聞祖生的話，讓小書靈怒火噴湧！

    隻可惜，聞祖生隻是一個部落族長，連牧野第七層天都不曾走出去，所知實在有限。

    “晚輩並不知曉！”

    聞祖生態度很端正，先對著小書靈深施一禮：“當今人族之中，還有四大勢力傲立天地，為諸天萬界所有人族的精神希望。其首為‘東方軒轅天’，其二為‘北域寒冰城’，其三為‘西方萬佛穀’，其四為‘南海屠龍島’。”

    “這四大勢力，都有至強者坐鎮，無數人族天驕追隨，神魔至尊不出，無人能撼動他們的。正是有四大勢力存在，人族才能被成為一大種族，而不是神魔的牲口奴仆。隻可惜遠古大天地太過巨大，縱橫不知多少億萬裏，上下不知多少重天宇，四大勢力雖強，卻隻算是偏居一隅，無法幫助到所有族人。”

    聞祖生長歎一聲，為人族的命運感到不甘。

    “人族，原本還有一個大勢力，名喚‘中天仙庭’，巔峰之時中天仙庭曾是人族最強勢力，軒轅天和萬佛穀，都源自於中天仙庭。仙庭之主名叫玉皇大帝，修成五行大領域，實力橫掃諸天，神魔避讓，妖邪跪拜，幾乎統一了遠古大天地的人族。”

    “為人族不受欺壓，玉皇大帝傾盡仙庭之力，發動了對抗神魔的戰爭，這場戰鬥越打越厲，最終打得遠古大天地破碎，諸多種族毀滅，連神魔至尊都參入戰鬥。”

    “最終，神族九大至尊，隻剩下三位！魔族八大至尊，隻剩下兩位！兩大至尊種族遭受重創，神族縮回蒼穹，魔族退回地底……隻可惜，這場大戰人類也敗了，玉皇大帝戰死，中天仙庭四分五裂，人族強者十不存一，種族的地位依舊未能改變。”

    “中天仙庭！”

    張九霄喃喃自語，想不到玉皇大帝竟然如此強大。

    遠遠不止橫掃三十三天，而是縱橫遠古大天地，橫推一切敵。

    “張百忍那小子，難道突破到了至尊境？”

    小書靈呆滯，忍不住開口問道。

    “張百忍？前輩說的是玉皇大帝嗎？突破沒突破，晚輩不敢妄言，但按照晚輩所想，玉皇前輩肯定沒有突破，若是突破成為至尊，又豈會敗於神魔至尊之手？若是他成為至尊，那場大戰人族又豈會敗？”

    聞祖生顯然十分崇拜玉皇大帝，聞言連忙解釋。

    張九霄沒有說話，一邊感受著祖上的強大，一邊思考著自己的未來。

    “你們現在準備去哪裏？”

    他轉頭望向聞祖生五人。

    “晚輩等人背井離鄉，沒有退路，更不知前路在何方。事實上，曆代逃出去的族人，真正能離開牧野天的，百不存一。我們原本就聽說黑獄峽穀七八百裏處，有一座山峰地下有隱秘傳送陣，可以離開牧野天。”

    “奈何那裏是黑獄魔族的地盤，我們根本不可能闖進去。如今遇到前輩，若是前輩答應，我們願追隨前輩離開此地。”聞祖生毫不猶豫的懇求道。

    一邊是十死九生的闖蕩，拿生命去冒險；一邊是追隨一位天驕，一位力扛真神的人族天驕。

    顯然，這個選擇題沒有任何人會亂選！

    “你們可知道那處傳送陣的位置？”

    張九霄皺著眉，他本想跟著這些人離開，現在倒變成這些人跟他走了。

    不過無論是同為人族，還是看在聞祖生先前想要救他的份上，他都該將這些人一起帶走。

    聞祖生取出一張獸皮地圖，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許多文字，而這些文字竟然是古漢字。

    “枯木峰……看起來，距離此處大約四百裏。”

    張九霄很快做出決定，將原地的空間坐標記錄並修改之後，在天黑之時帶著五人快速朝黑獄峽穀方向而去。

    四百裏距離，對於陸地神仙來說，不過茶盞時間。

    六人盡量收斂氣息，快速低空無聲掠過，朝著目標所在枯木峰飛去。

    這樣的快速飛行，顯然很難瞞過駐守的魔族，闖入不到百裏，身後就吊上了十餘條尾巴。

    “你們先走，我來——”

    張九霄突然頓住，精神力朝追來著身上掃去，下一刻便見他五指虛抓。

    一道道光芒從指間射出，五彩繽紛，奇快的各自落在一名魔族身上。

    下一刻，追來的魔族身上，有的激起奇寒之氣，瞬間冰封而死；有的蕩起陣陣生機，有古怪之物穿刺入腦，瞬間被滅掉神魂；也有無端從天掉下一道十餘丈長的雷霆，無聲無息將來者擊成粉末。

    十息時間不到，這十多尊魔族追兵便被他屠戮殆盡，看得聞祖生等人又驚又喜。

    “嗡——”

    一道蒼涼的野獸號角聲傳開。

    這是有強敵入侵的新號，號角聲傳遍開去，數十尊半步真魔快速朝這邊追來。

    張九霄皺起眉頭，幹脆施展法力拴住五人，不斷施展縮地成寸，身形連續閃爍，快速消失。

    魔族雖然強悍，卻不善於施法，縮地成寸無聲無息，很快張九霄就逃出眾魔追蹤。

    “不好，是真魔級高手！”

    剛剛衝到枯木峰下，張九霄就感覺有真魔級強者快速掠來：“你們立刻尋找陣法，我來阻擋此魔。”

    他身形一閃，出現在千米之外，在地麵上來回走動，似在等待真魔到來。

    那是一頭背生蝠翼，臉型似人，卻極為消瘦，髖骨高聳，下肢極為粗壯，身後帶著鋒利尾刺的龐大魔族。

    他一路橫衝直撞，即便是山峰擋路，也被他直接撞過去，山崩地裂，此魔卻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