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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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治隻覺得全身沒有一個地方不痛,腦袋又漲又疼。“他奶奶的又喝高了,都說少喝點少喝點,結果又過頭了。”

    好不容易有時間,李治在鏖戰了兩天兩夜的霹靂單機遊戲後接到了大學時哥們的電話,久別重逢的兩人又是擼串又是吹瓶,好不痛快!在之後就模模糊糊的了,依稀記得喝的醉薰薰的自己好像又回去接著玩兒遊戲了……

    “果然歲月不饒人啊!讀書那會兒連續一個星期熬夜喝酒也沒什麽事兒。”李治一陣唏噓。

    “這被子怎麽這麽重啊!”李治使勁推了一下蓋在身上的東西也沒掀開。

    身上的疼痛感一陣陣刺激下李治的神智也從朦朧中清醒過來。感覺身上粘糊糊的“不會是吐在被子裏了吧,還裹著睡了一夜。惡心死了!”李治不住打了一個冷顫,蓄力一掀,眼前豁然開朗。

    濃密的樹林中血氣衝天。不遠處的是殘肢斷臂,地上,樹枝上的模糊血肉分不清是哪個部位,四五步之外三個頭顱須目具張,場中一個無頭男屍單膝跪地,以一把閃著寒光的寶劍支撐不倒。而剛才自己以為的被子分明是一個麵目婥約的女子懷中的背代。死亡的眉目中透出的溫柔自己仿佛無數次感受過。

    如此的慘象也足夠與自己在高速公路上看到過一輛麵包車被載滿沙土的大車碾過去的場景相當了。

    “這是怎麽回事,做夢嗎?不可能。是不是做夢自己還分得清。或者是惡作劇。但是這惡心的血腥味絕對不是假的。”

    李治自以為見過大場麵的,也曾在地震自願者中衝鋒過第一線,生命也在一次次的哀歎中逝去。眼前雖然可怕,李治也沒有驚慌。

    “不可能吧,事情沒這麽邪門。這不科學。”李治想到那個不科學的想法不禁冒了出來。

    穿越,時髦而又虛無縹緲的詞語。

    “呼,吸。呼,吸。”

    每逢大事有靜氣。深呼吸,讓大腦有足夠的氧來思考。

    “嗷,嗷……”幽長的狼嚎傳來,“有狼”李治一驚。相比於是否穿越,自己的生命才是最值得關心的事。

    “劍”李治的第一想法就是武器。三步並做兩步走,李治來到中場的無頭男屍處。

    “死了的死了!活著的還要活下去,無頭老兄,你的劍送我了如何!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鈧,鏜!”李治一推,屍體當既倒地,寶劍落下。

    “謝了,可惜不能為你們入土了。”李治伸手去握劍。

    怎麽回事,我好像變小了。剛剛醒來主要去觀察環境沒怎麽注意自己。李治往雙手握起來的寶劍光滑的劍身上一照:一個稚嫩的正太,不是正太,是幼童。而且和自己小時一點也不像。這不是自己,絕對不是以前小時的自己。

    往身上打量,穿著的是裁剪精細的綢子,上衣,下裳,鞋子,密密的針腳絕對是用心之作。或許這是“母親”做的。左胸處左背均有一個三厘米的細口,可見“自己”並不是僥幸存活。”

    這下李治絕對可以肯定自己是穿越了。而對周圍這些人的熟悉感,他們必是和自己一起生活的人,或者直接就是親人。那抱著自己的死因也是和自己身上的一樣,一劍雙命。好狠,這是斬草除根啊!

    “危險,危險。”不僅是周圍潛伏的群獸,還有那莫名的殺了“自己”一次的仇人。看著四周被打鬥砍斷的大樹,心頭冰涼,這應該是一個武俠世界。那凶手如果看到自己沒死,補上一劍那是百分百的。

    李治大致看了一下,死者共四人,一個斷首,身上傷口多處致命見骨。另外兩個頭顱是一對老人,一男一女。第四個便是抱著自己死的少婦。這少婦保護“自己”而死,雖然證明了沒用。還有就是自己對她的濃濃的孺慕感,她可能就是“自己”的母親了。背在她身上的包袱沒被翻動,這明顯是仇殺啊。算上“自己”,滅門慘案啊。

    李治用手為四人合上眼“四位你們或許是我的親人。但現在不容我為你們入土了。劍,我帶走了,包袱我也帶走了。如有機會我會給你們報仇。”說完,像四人磕了九個頭提劍便走。

    來的路不能走,萬一一頭仇人,那就悲劇了。隻有硬著頭皮往裏走,以博一線生機。

    “可憐,剛穿越就撞上這事兒,不但有一個武功高強的仇人,還才豆丁兒就要一個人玩野外生存,要是幾天前開個直播,那還不滿屏幕的666。”

    還是太小了,這身體還沒發育,一口氣摸索跑了兩個多小時,一麵要注意不留下線索,一麵要防備四周危險生物,著實累慘了,不過這身體也夠爭氣,相比前世的小孩,這個世界的身體素質好上一大截。

    “不管了,一定要休息休息,再跑也要留下體力防備周圍狼蟲,如果仇人追來估計我這水平也躲不開追索。別因為忌憚那可能會發現我沒死的敵人使自己筋疲力竭以後被一隻野獸給要了小命。反正肚子也餓了,先祭五髒廟。”正好前麵有條河,河水邊有一塊幹淨的大石板適合休息。

    拿出背上的包袱,這包袱本來是背在“母親”身上的。李治清點了一下:十一塊大烙餅,一塊捐布包著玉佩一方,晶瑩剔透,上麵鏤著一隻鳳凰,碎銀若幹。看樣子最值錢的就是玉佩了。

    還有就是最滿意的是寶劍一把,寒光凜然。李治翻來覆去的撫摸打量,遠看,近看,橫看,豎看,怎麽看怎麽喜歡。

    “龍泉劍(白色):良工鍛煉凡幾年,鋳得寶劍名龍泉。精鐵百鍛而成,在劍客千萬次的純心洗煉,又得守護執念加持,初具靈性。”

    穿越金手指啊?李治一分神,眼前的字幕變立刻消失。

    “這不可能是幻覺。”李治又看向寶劍,還是一樣寒光凜然,那字幕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李治又翻出其他東西觀看,還是一樣沒有任何收獲。“怪了,這穿越必備的金手指怎不見了。沒有金手指怎麽在這武俠世界混啊。”

    “嗷,嗷嗷,唔……”又是一陣狼嚎,聽聲音應該就在剛醒來的方向。“哎,人死萬事休。諸位多多原諒!”李治雖然這樣安慰自己,但是心底那濃濃的悲傷抹之不去。也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這身體的本能。

    活下去才是當務之急,想太多於事無補。李治拿出餅瓣了一半就著河水吃,河水清涼,酪餅酥甜可口,味道不賴,才吃了半個就飽了。李治估摸就包袱裏的東西夠自己吃上十天,算是萬幸,十天以後自己如果不能找到人煙就要茹毛飲血了。鑽木起火,有寶劍做一些小工具到是可以,打獵就成問題了。小胳膊小腿,自己又沒經驗哪會這些。盡快找到人煙才是正道,到時候賣萌裝可憐,乞討做童工都比在這危機四伏的密林好。

    李治把寶劍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檢查了一下衣服,還好沒粘上血,當初的粘稠感隻是夜深露水重而已,一路行來衣服已經幹了。李治不由得感歎一句這仇人身手了得,殺人不沾血,也省得自己被野獸追蹤。

    相比於四周亂轉,自己源著河流往下走更容易找到人煙。打定主意,李治當既紮緊衣褲口,背上包袱,提著龍泉往下走去。

    七天了,李治感覺自己應該是幸運女神的幹兒子。別說野獸,連蚊蟲都未被盯到過。自己隻要往那一坐蚊子,毒蟲螞蟻淅淅瀝瀝的就排隊跑了,隻看得自己頭皮發麻。本來都做好極限生存的準備結果變成了野外體驗版。

    雖然沒了野獸毒蟲的威脅,在這人際罕至的密林也不是什麽踏春的好去處。密密麻麻的荊棘,和崎嶇不平的山路讓李治也是吃夠了苦頭。

    現在的李治不用打扮就是一個小乞丐了:衣衫襤縷,蓬頭垢麵,如果脫開衣服身上必是青一塊紫一塊。這是這七天裏跋涉的結果。每天夜裏,李治都感覺自己快瘋了,如果死了能回去自己都要自殺了。可以李治下不了手,萬一回不去呢?唯一的安慰就是那曇花一現的字幕。但是七天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直讓李治煩躁得懷疑人生了。

    前麵的樹漸漸的越來越矮,越來越稀。

    “吼,”一陣惡風從後襲來。李治往前一滾讓過,起身弓步一紮,雙手龍泉護在前胸,眼神逼視前方。赫然一隻黑狼,雙爪前按,尾巴上揚,渾身狼毛直豎,呲牙之間,狼牙如匕。口中“嗚,嗚”之聲低悶渾重。

    “不能跑,跑必定跑不過它。”李治額頭冷汗直流。

    李治鎖定黑狼雙眼,敵不動我不動,龍泉到手雖然已七天,但在自己手裏卻不能發揮多大作用,現在最熟悉的也就現在這姿勢,頗有技術的也就一砍,一刺。

    李治明白狼和狗一樣,最危險就一撲之間。對峙半刻,李治絲毫不給黑狼機會。黑狼盯著李治慢慢退了幾步,之後變左右遊走。

    李治見此頓時有了信心,呼吸之間穩定心神。眼神隨著黑狼遊走,雙臂聚力。

    “狼(灰色):瘦弱,左後腿受傷行動遲緩。”

    “龍泉劍(白色):良工鍛煉凡幾年,鋳得寶劍名龍泉。精鐵百鍛而成,在劍客千萬的純心洗煉後,又得守護執念加持,初具靈性。執念漸消,靈性漸弱。”

    黑狼突然一躍,直撲李治咽喉。李治看準破綻,弓步一沉,蓄力多時的龍泉往前一刺。不待一刺力量用盡李治左腳用力,往右借力便閃。一個轉身,又是踏弓步橫龍泉全力戒備。

    黑狼著地之時一個翻滾,四肢按地冷然看來。李治看到黑狼身下鮮血直流,自己剛才一劍還是偏了一點,本來打算從黑狼左胸刺入心髒的,現在隻是廢了黑狼的左前腿。

    黑狼盯著李治一邊呲牙低吼,一邊一撇一撇的後退,待退到一叢荊棘背後回身便跑。

    李治看到黑狼遠去,氣一泄,便感覺四肢酸軟無力,胸中悶痛癱坐在地。“哈哈哈,他媽的,他媽的,老子差點死了!嗯,嗯,嗯這鬼地方。”不由得又是笑,又是哭。憋了七天的情緒徹底釋放出來了。

    待一番發泄過後,李治情緒也漸漸恢複過來,隻覺得腹中饑餓非常,李治拿出餅打著幹噎一邊吃一邊尋思:

    “那字幕又出現,一次如果是幻覺,兩次不可能出現相同的幻覺。而且黑狼的後腿的確是受了傷,與自己的觀察一致。這幾天的野獸毒蟲紛紛躲避會不會與字幕說的龍泉劍的靈性有關。如果是,那就必須在靈性顯示至少找到人,就剛才來看,遠遠未發育的自己不足於深林中生存。”

    “兩次看到字幕有什麽共同點呢?是了,這兩次都是注意力十分集中。第一次研究龍泉的確是全神貫注,而第二次就更沒得說了。兩輩子精力最集中的了。”

    打定注意,李治又看向龍泉,“集中精神,心無雜念,集中精神,心無雜念。……”一刻鍾過後,字幕還是沒出現,眼睛瞪得眼淚直流。不行啊!心思根本定不下來,一想到集中精神就開始開小差,滿世界跑火車!李治一陣泄氣。

    “我胃口也越來越大,這次吃了大半個烙餅才有飽意。,現在隻有最後一個了。看樣子再找不到人家隻有試著吃其他食物了。這什麽果子又澀又苦真不想吃它。”

    這果子是前天李治從猴子手裏搶來的。趕走猴子後,李治尋思猴子能吃,自己也應該沒問題,便把剩餘的果子全打包袱帶走,紅的熟透的但還好吃脆脆甜甜的,剩下的全是青的沒熟的,又苦又澀,直接不想吃,唯一的作用便是疲勞時咬一嘴,好家夥提神醒腦。一想到過幾天要用這個充饑頭皮發麻啊。

    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會引來其他野獸。一番收拾,李治再度出發,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心無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