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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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得很快,等待是漫長的。

    但也很短。

    浪子羽一躍而起,總算站了起來,臉上是自信的笑。

    伸了個懶腰,臉還是那麽的白,麵如冠玉。

    玄冥還是靜立的,抱著劍,安靜的站著,他也有劍了,也用劍了,是把冰劍,很大,有無邊大,卻被他安穩的抱在了懷中。

    看也沒看浪子羽,連他弄出的動靜,也不看一眼,雖然是奇跡般的,能震驚無數人。

    整整七年時間,浪子羽坐了七年時間,玄冥也站了七年時間,就兩個人,連隻蒼蠅都沒在這邊飛過。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當初獨鬥留下的黃土地,一片狼藉,也得到了修複,長出了草,開出了花,沒有樹。

    一片綠中,是草,有五彩在點綴著,那是花,看起來很有生機,唯一的遺憾是,沒有翩翩起舞的彩蝶,也沒有拿充忙采蜜的嗡嗡聲,少了些什麽。

    還有條血河橫亙在一片綠中,綿延百裏有餘,連血都能散發出嚇人的氣勢,像能吃人,仿佛比弱水還要來的可怕,整整七年,方圓萬裏之內都是一片的寂靜,無論白晝與黑夜,連隻螻蟻都不敢逗留,留下的都死了。

    浪子羽的血看起來很重,硬生生在大地上壓出了一條河,一條血河,一條橫亙百裏的血河,猩紅的鮮血在其中翻滾著,不住的從浪子羽身上噴湧而出,朝遠方奔騰而去。

    奇跡的是,血河隻有百裏,永遠都隻有百裏,流不出當初浪子羽躺下的所在,血河很小,不到浪子羽肩寬,是條小溪。

    真的隻是一條小溪,雖然有百裏長,雖然能給人洶湧的感覺,比大海還要來的洶湧,比黃河還要來的急促,怎麽不嚇人。

    浪子羽站了起來,百裏血溪變得更見的翻騰了,隆隆作響,聲聞百萬裏之遙,真有些驚天動地的氣勢。

    不止更加的洶湧,還更加的嚇人,因為是倒流的,往浪子羽體內倒流而回。

    那五個血洞還在,但不在往外噴湧,好像徒然生出了一股巨力,要將流出的在收回。

    巨浪滔天,一條不到兩尺寬的小溪,居然也能生出滔天的巨浪,往浪子羽體內倒流而去,沿著那五個血洞。

    不到一刻鍾,短短的一刻鍾,浪子羽就已淩空而立,他並沒有動,但卻淩空了,隻因腳下,不在是紅,也不是原來的黃土地,而是空的,一個深深的空洞,無底,看不到底,是黑的。

    一條有百裏長,兩尺寬的黑線將整片綠野分成了兩塊,連玄冥都看不到底,很深,快通了幽冥了,如果浪子羽再多流些的話。

    整整流了七年的血,噴湧而出的,卻在短短不到一刻鍾間就已消失無蹤,浪子羽是貪婪的,一滴都不放過。

    白衣飄飄,一身的潔白,連拖地的衣角,也是白的,五個洞口再難找到,又是風度翩翩。

    “你到真不浪費。”

    玄冥的話語打斷了玉樹臨風的浪子羽,破壞了一種美,是美景,如畫般的美景,有個濁世佳公子,迎風獨立,將頭輕斜,斜看著天,嘴角上翹,是笑的,是不屑與倔強,比畫還美。

    被打斷了,也就跌落了凡塵,浪子羽跨出了一步,站在了地麵上,留下的是個無底洞,還有一條無底的深淵,若有人掉了下去,也就離幽冥不遠了。

    “太珍貴了,沒人會舍得的,何況是我這俗人,太急了,若在晚點才能收完,我都要伸出舌頭去舔了。”

    不羈的浪子羽又回來了,雖然染血時還是那麽的懶散,但畢竟少了些什麽,多了些嚇人。

    “沒人來,看來有人耐性更好,想要一勞永逸。”

    玄冥的眉頭有些皺,不明顯,在弦的箭才是最嚇人的,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威力不明。

    一個壞習慣,浪子羽隨便蹲下了身,摘了支草,咬在了嘴中,是狗尾巴草,那個尾巴還在風中飄零。

    幸虧玄冥還在旁邊,否則他會多摘隻花,戴在胸前,打扮打扮。

    “你哭過,一滴眼淚還被風吹到了我眼下,真好奇你哭的表情是什麽,難道還是那樣的麵無表情。”

    “心痛了,就哭了。”

    一定是麵無表情的哭,站著哭,抱著劍哭,靜靜的迎風哭著,眼淚是一滴滴的往下流。

    誰都可以哭,玄冥也不另外,哭並不丟人,隻要需要,誰都可以哭的昏天黑地,浪子羽也哭過,他一定不會笑話玄冥。

    七年前就哭過了,難為浪子羽能憋到現在,將人忘了的事,在勾起來,他們也七年沒有交流過了。

    “為什麽而哭,我以為凰皇的死,已經讓你的眼淚流光了。”

    雖然知道,但浪子羽還要問一遍,人族很大,共工城很大,但能讓玄冥哭的很少,也許隻剩下了一個。

    “巴山五部已經安全了,七年前就安全了,他們忙著整頓,相楊一時也走不開,其實他本來也想過來的,讓我阻止了。”

    玄冥答非所問,卻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真是個好消息,巴山城正在重建之時,非一遭之功能夠解決,相楊此時確實不適合前來,他是廩君。”

    浪子羽並不問玄冥如何得到的消息,兩人一直在此,雖無交流,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都從沒離開過,也沒人來過,也就隻有心傳之術,最親近的人之間才可用。

    “對我來說,卻不是好消息,所以我哭了。”

    “也許你應該高興才是,有時候死,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至少他找回了家,尋回了根,為他的家付出了生命,相老心裏一定是高興的,高興的死,無怨無悔,甚至很幸福,你有多久沒見過他笑了,那時他一定是笑了。”

    浪子羽不會安慰人,麵對死亡他是笑著的,就算玄冥因此而難過,他也是笑著說的。

    “我從沒見他笑過,雖然從我一出生,他就在我邊上,但我卻不知道他笑起來是什麽模樣,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了。”

    玄冥有些沮喪,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但浪子羽能夠看出來。

    相老,相柳,對於玄冥來說是,亦仆亦父。

    玄冥自幼喪父,成為孤家寡人,一直陪伴他成長的隻有相柳,那個戴著九蛇冠的中年,浪子羽見過一麵,在祝融城,一看就是忠厚老實之人。

    他能感覺到玄冥的心酸,應該哭,應該放聲的大哭,玄冥做的還不夠。

    因為他永遠也做不到這般,凰皇死時,他也是無聲的哭泣著。

    憋著難受,所以他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