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九卿點點頭，冷笑道：“行，我和你也無話可說了。告辭。”

    他在仆人的攙扶下加快步伐離開了褚成的院子。

    等他們走遠了，褚成一錘桌子，罵道：“都是些什麽事！”

    到了晚上，褚銘回到了府中。他來到自己的院子，發現褚成正在等候自己。褚銘非常高興，讓他坐下來說話。寒暄之後，褚成把司空九卿所說的事情全部告訴了褚銘。

    “此事當真？”褚銘問道。

    “我去醉歸樓打聽過了，司空公子所說的都是真的。而且我還聽說，司空九卿給褚亦寫了書信，已經快馬加鞭送過去了。”

    “寫的什麽信？”

    “據說是讓褚亦趕緊回來，救郗顏小姐。”

    “這怎麽可以！”褚銘立刻說，“現在和東北夷狄的談判正在進行中，怎麽能讓褚亦回來呢？司空公子怎麽能這麽做！”

    褚成道：“父親，我哥有多在意郗小姐您也知道，若讓他知道郗小姐有危險，他說不定真的會按照司空公子說的，拋下一切趕回京城。”

    “混賬！國家大事，豈是兒戲！”褚銘怒道，“絕對不行，絕對不行！”

    “父親，我們也趕緊給褚亦寫一封信，讓他專心談判，不可回頭。”褚成立刻道。

    “好，我這就寫。”

    褚成鋪紙研墨，褚銘親自給褚亦寫了一封信。然後兩人立即趕到京城的驛站，找到快馬傳書的人，將信往東北送去。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很巧的事情是，第二天，褚成在長昭街上碰到了趙純熙。趙純熙從江南絲綢的店裏走出來，褚成走上前行禮道：“趙小姐。”

    趙純熙想到之前的事情，有些尷尬，微微點頭便要離開。褚成道：“趙小姐，今日有緣相逢，何不在附近的茶樓坐坐。”

    丫環青兒低聲對趙純熙道：“不用理他。”

    趙純熙想了想，有一段時間沒見到褚亦了，正好可以問問他褚亦的事情。她不動聲色地說：“褚公子，請吧。”

    青兒撇了撇嘴。

    褚趙二人在茶樓陽台的茶桌旁坐下，青兒緊緊跟著趙純熙。

    “趙小姐，進來如何？”

    “平淡無奇。”趙純熙漫不經心地說。褚成熱情地和她說了京城最近發生的有趣的事情，又問她趙家的情況。趙純熙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著，然後笑道：“褚公子，褚亦現在怎麽樣？”

    褚成眼中透露出一絲失落：“褚亦現在在東北當差。”

    “我聽說過這件事。那他去東北，何時回來？”趙純熙問，“他走的時候，有和你說什麽嗎？”

    “褚亦走的急，連我們褚家的人都沒有幾個去送他。他走到時候也沒有和我說什麽。褚亦是奉皇命去的東北，如果不出意外……要等到來年春天才會回來。”

    趙純熙歎了一口氣，又道：“意外？出了什麽事嗎？”

    褚成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但他不願意欺騙趙純熙：“實不相瞞，的確出了點事情，還請趙小姐保密……”

    “你快說。”趙純熙著急地說，“褚亦怎麽了？他出什麽事了？”

    “褚亦他很好，是郗顏小姐出事了。”

    趙純熙眯起眼睛：“嗯？”

    “是這樣……”褚成壓低聲音，“不知怎的，皇上看上了郗顏小姐，要召她進宮……”

    趙純熙大吃一驚：皇上怎麽到仙樂樓去選妃子去了？但她馬上意識到這可能是一件好事：“皇上要召便召，這關褚亦什麽事？”

    “有人寫信告訴了褚亦，讓他馬上回來。趁著皇上還沒正式把郗小姐召入宮中，讓褚亦回來救她。”

    趙純熙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說：“這絕對不行！”

    褚成忙道：“趙小姐別急，我們也知道這樣不行！”他扶住趙純熙的肩膀：“我和褚大人已經給褚亦送過信了，讓他千萬別回來。而且褚亦也是明事理的人，他現在是皇上派到東北談判的主力，不可能拋下國事回來的。他若是回來，就是違抗皇命，死罪一條。他不會這麽傻的！”

    趙純熙這才坐下來：“嗯……”

    褚成道：“隻是可惜了郗顏小姐，不知為何會被皇上選中，現在也沒有人能救她了……”

    趙純熙沒有注意褚成在說什麽，她抓住褚成的胳膊說道：“褚公子，我還是有些擔心褚亦，若他給你們回信了，或者有他的消息，你第一個就要來告訴我！”

    “好，好……”褚成忙道。

    ………………

    這天晚上，在天寒地凍的東北，褚亦所在的大營中，兩位使者送來了快馬書信。褚亦本以為是朝廷送來的和這次談判有關的事宜，但他拆開信，卻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短短的離別竟讓郗顏遭到大難。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刻離開東北，回京城向皇上說明情況。他想，就是和皇上決鬥，就是和朝廷為敵，也要把郗顏救出來。

    但他也是有顧慮的，他把司空九卿的信放在一邊，顫抖著拿著父親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父親說，褚亦，務必以國事為重；褚亦，不可因小失大……

    但是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父親的話隻能讓他更加堅信郗顏處境的危險性和自己對郗顏的愛情。他把兩封信都藏好，然後做好了回京的準備。

    這是皇家談判隊伍和東北夷狄的首領談判的第二天，褚亦已經嗅到了東北夷狄的野心和決心。而之前戰敗的高將軍主帥的皇軍還被夷狄關押著。褚亦把朝廷商議好的妥協條款做了最後一次修改，然後交給了另一位談判主力。

    隨後，大營中傳出褚亦染上急性感染病的消息。

    大家驚慌失措，談判的主將們紛紛前來探訪情況。但大家全部被堵在了大營外麵，褚亦的隨從手拿褚亦的軍政大印，宣稱褚亦病情嚴重，不能見人。有的主將性急，一定進去看看，醫師卻說褚亦的病太容易感染，必須與所有人隔離。

    就這樣，所有人都沒法再見到褚亦了。大家隻好重新安排與夷狄首領會麵的人員，將談判繼續下去。

    半個時辰以後，收拾好行李的褚亦從大營的後門溜出。他帶上兩名隨從，騎上最快的馬，從冰凍三尺的東北向中原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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